丁楊聽他爸問這個問題,心咯噔了一下。
“在、在韓韓韓國啊。”丁楊說完真想掐死自己,他這結(jié)巴個什么勁啊!
媽耶,他沒發(fā)揮好,能給個機會讓他再來一次嗎……
就在丁楊悲壯萬分,已經(jīng)做好壯士斷腕的準備時,那邊突然輕輕回了個“哦”,掛了電話。
丁楊:“……”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情況
此時華勛公司美國分部。
丁楊他爸掛了電話后,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秘書。
“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李秘書笑說:“丁總,我剛說,航空公司那邊來電話了,少爺今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一點十七分安全著陸。”
丁世勛嘆了口氣。那傻兒子還真以為他不知道扯謊技術(shù)那么拙劣,他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罷了。
李秘書摸不透他的意思,提議道:“丁總,要不要我再派人把少爺送回韓國”
丁世勛摘下老花鏡,朝李秘書搖頭:“不用,隨他去。”
他才四十多,卻已老眼昏花,兩鬢斑白。
丁世勛看出李秘書神色間的驚疑,不由笑了聲,想著他那一直跟他對著干的兒子,神情輕蔑。
“他不是想去嗎,我現(xiàn)在讓他去,真以為娛樂圈那么好混呢沒我沒他媽給他保駕護航,有他哭的呢。我要讓他明白,要不是我是他爸,他啥都不是!”
“現(xiàn)在美國分部這邊要拓寬業(yè)務(wù),他倒好,在這關(guān)口還一天到晚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
丁世勛平復了下心情,按了按腫脹的太陽穴。
“對了,你讓人替我留意著點,就他那德行,指不定干出點什么,萬一他一時腦熱準備靠……潛規(guī)則上位,你立刻提他來見我。”
丁世勛一提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就連連搖頭。
真容不得他不多想,不多想就容易出事兒。
丁楊高中時就敢泡新來的大學實習女老師,被他發(fā)現(xiàn)捉過來問,丁楊說的理由差點沒把他氣死。
丁楊說:爸,她負責批改作業(yè),這事兒要成了,我就不用寫作業(yè)了!而且她真的長得好好看啊,特別溫柔……
對于像丁楊這樣有前科想要不勞而獲的人,他得時刻提防著。
“二十多的人了,還活得不清不楚,”丁世勛感嘆,“等著吧,用不了三個月就會死心回去了。”
“我給他選的路是最好的,我是他爸,又不會害他,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丁總,楊楊以后會理解你的。”李秘書說。
“就他那腦子,等他理解,我墳頭都要長草了。”丁世勛嗤笑。
他抬頭對李秘書說:“你孩子還小,好好帶,以后可千萬別像丁楊那樣叛逆不省心。”
李秘書聽著這話,心莫名有些慌。
如果他兒子到時候不聽他的話,他會怎么辦他從沒想過,他覺得這樣的事不可能發(fā)生。
丁世勛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他明明比絕大多數(shù)的父親要厲害,他能給丁楊優(yōu)秀的基因和豐厚的家底,在這兩方面,能比過他的就寥寥無幾。
可為什么別人家的兒子就崇拜自己那個滿是缺點的父親,自家兒子就嫌棄他
用丁楊的原話說:咦,爸,你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銅臭味,熏死我了。
他掙錢給誰花真沒良心啊。
良久,丁世勛對李秘書說:“你出去吧。”
李秘書繃著的那根弦松了下來。
丁世勛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想了會兒,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丁世勛。你兒子回去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不許幫他,否則我立即派人把他送回韓國,你以后也別想再見到他。”
“你和丁楊一樣天真。我不會輸,丁楊到時候會乖乖回去的,你就等著看吧。我的兒子,我比誰都了解。”
“對了,替我照看下我媽,她不肯跟我去美國,現(xiàn)在只認你。”
那邊冷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丁世勛卻知道她是應下了。她是在怪自己小人之心。
電話里忙音一聲接一聲,丁世勛握著電話,感到莫名的荒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