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別來無恙。”
“少來這套。”苦雨半睜開一只眼睛,剛一瞥到上面的數值,便連忙將銀票收進前懷,雙手合十,“施主有何要事”
“大師,我來要我兒子。”
“晚了,已經認狼做母了。”
“什么!”兩人難得異口同聲,趙胤更是激動的一把抓住苦雨的胳膊,厲聲問道。
“你把我兒子如何了,快說!”
“放肆,你先放開我,出家人慈悲為懷,自然將他送給有奶的人家。”
“你拋棄了我的兒子,你的侄子苦雨,你好狠......”趙胤拽著他的衣袖,沈穗穗覺出異樣,連忙拉開他。
“大師,認狼做母你的意思是說,如今我兒子喝著狼奶這方圓數十里地,從哪找的狼”
苦雨皺著眉頭翻了白眼,又拂了拂衣袖,嘴角微抿。
“我這寺廟,藏書閣最近要翻修...”
“銀子我來出!”趙胤提前打斷他的話。
“還有,開寺住持的舍利子需要修建一座全新的舍利塔,規(guī)格嘛...”
“一應開銷,悉數歸我。”
......
推開房門,有嬰兒的笑聲,地上躺著一只狼,用緞子綁了四肢,嘴巴又用籠布纏了幾圈,那只狼聞聲朝門口看了過去。
嬰孩旁邊有個小和尚,低頭誦經。
趙胤這會兒沒有再過于沖動,轉身看著苦雨,“是我的兒子吧!”
“你瞧,那難伺候的樣子,不是你兒子,還能是誰”
孩子似乎感應到什么,張嘴哇的哭了起來,微風蕩滌著塵埃,趙胤看著那個與自己相像的孩子,忽然激動的不能言語,只是一遍遍的盯著他看,怎么也不夠的樣子。
外頭有道人影走過,沈穗穗沒有驚擾趙胤,一人尋了出去。
后院的香火供奉處,來往的香客很多,沈穗穗看了一圈,卻沒有所獲,驟然轉身的剎那,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神情有些難以自制,又轉回身,韓初站在那里,手里拿著長劍,青色的衣袍隨風簌簌作響。
是他為孩子帶回來這只狼,是他一直幫助苦雨照看孩子。
她想說話,可韓初立在原地,風不動云不動,他便一動不動。
在很久以后,寺廟下面建了一座書院,聽聞那里面的師父文武全才,長相俊俏。不少聞名而去的人家,將孩子安心放在書院教授,還有媒婆踏破了書院的門檻,為十里八鄉(xiāng)待嫁的女子勸說這位師父。
后來的后來,師父的學生依次成家,而師父,還在書院年復一年的教習課業(yè),青絲變成白發(fā),他依稀記得年少的時候,有個女孩在他身邊走來走去。
一會兒摸摸那把寶劍,一會兒拉著他的手,快樂的邀他去上課。
“韓初,我就想你過來啊,書院的人,除了你都是生人,你過來陪我上課,好不好”
“我得練劍。”
韓初紅著臉,木訥的回她。
“練劍有什么好,我們一起上課,做文章,過幾日便有一場詩文會,你與我同去好不好”
“我爹不讓。”
.....
“韓初,我在書院有個很好的朋友,叫陳伯玉,當朝太傅的兒子,文采斐然,人也客氣。他寫的一筆好字,前日他還跟我說,祖上有一枚玉佩,將來必然要送給心意的女子。
韓初,你將來也會娶妻嗎”
“我不知道。”韓初看著她,兩人離得只有兩步遠,甚至能看清沈穗穗鼻尖上的細汗,可他卻總覺得,這兩步,遠的再也跨不過去了。
.....
“韓初,你喜歡過誰嗎”
韓初轉身,那日夜里,是一輪殘月,彎彎如同被狗啃掉大半的餅子。
“書院今日來了個人,很是討厭。”
“我替你教訓他。”
“不用不用,他雖然討厭,可是我卻覺得很有意思。你怎么不問我他叫什么名字,韓初,他叫趙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