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直播間的灰色旗幟,從艾貝殺死執(zhí)政官a的那一刻開始出現(xiàn)反彈,在她的言論中節(jié)節(jié)攀升,第一次蓋過了范妮所屬的黃色。大面積的灰云霸占了直播間,如大雨將至,烏云漸積,形成陰雨之勢。
奢華星耀區(qū)主播不可見
我死了臥槽這個主播直擊我心
好帥好帥好帥啊啊啊,是我們不需要第二個選項
我就說貝貝是故意的,我追了她幾次比賽,她根本就不是性格沖動的人。我看她紅方那兩人說她沖動還覺得奇怪,說她沖動,其實就是她不適應團隊賽吧,她有自己的主張和計劃,根本不是別人能指揮得了的。要是這些人指揮得當還好,我看我貝也有要配合的意思,結(jié)果事實證明,這個范妮根本就不能當領(lǐng)隊攤手。不想著贏比賽,就想著殺隊友。
唉,失望。范妮錯就錯在太輕敵,我都看出這個灰頭發(fā)的主播不簡單,她居然看不出來。不想粉一個沒腦子的主播。
至尊星享區(qū)主播可見
我說了,弱小的小東西絕地反擊才有觀賞價值,怎么樣,現(xiàn)在你們懂了嗎
不錯,贊同。
放屁強者恒強,裝兔子可真沒意思。
不愧是我選中的小主播,表現(xiàn)得很精彩。
他說得輕描淡寫,評論后面卻跟了一艘銀河巨艦,是屬于巨額打賞的特別訂制款。銀色艦身泛著x01礦石的光澤,線條設計流暢,雄奇瑰麗,如博物館中的藝術(shù)品。
這樣大的手筆,一時令直播間反對的聲音都幾乎消弭于無形。
當然,如果不是恰好艾貝反制范妮贏了,照樣多的是人跳出來大罵。
f緩慢拍手設計陷害隊友的思路不錯,隊內(nèi)競爭引發(fā)爭議,做高數(shù)據(jù)。
笑說話拐彎抹角,分不清是夸是諷刺。
f我押了灰色。
說話間,仿佛能看到男人用嘲諷般的眼神反問一句你說呢
我記得你原來是綠色中立,現(xiàn)在比賽過半,終于下場了
f沒有好的選擇,不如不押,何必給人送錢。
嘖,吝嗇。
f可惜,“反派角色”解決得太容易,下面的劇情缺少看點。
他的話招來了爭議,或者說是單方面的抗議也不為過。
其他人可不覺得下面的劇情會無趣,一場比賽里出現(xiàn)一個強者大殺四方,就是眾人最喜歡的劇本了。尤其是他們大多數(shù)都沒解開其中的“謎團”,能看懂每個主播的意圖就是他們的極限,其他選手通常會對自己的觀眾解釋自己各種行為的意圖,只有艾貝的觀眾最為苦惱,通常要等到結(jié)束
才能等來一次解釋,其他時間全靠自己頭腦風暴。
但像f一樣頭腦清晰的觀眾也不是沒有。他們可能已經(jīng)解出了這局棋的秘密,之所以繼續(xù)收看直播,只是為了看一看事情的發(fā)展是否符合自己的推測。
棋局世界之中,執(zhí)政官a的死亡推進了進度條,卻尚未帶來一個回合的結(jié)束。
范妮眼睜睜看著艾貝走下舞臺,隨手拎起一把餐刀向她走來。冷汗在剎那之間迸出,她察覺到自己的手腳冰涼。
她想殺她
并不是不可能。
這個時機點選的太好了,她陷害在前,對觀眾來說,被報復也是理所應當。艾貝剛獲得了反轉(zhuǎn)的勝利,擊敗了同隊對她“心懷叵測”的人,慕強的觀眾都會支持她。而原本那些支持她范妮的觀眾,眼下也只怕對她失望透頂,除了一路跟隨她到這場比賽的基本盤,其他人只會大聲叫好。
所以艾貝可以殺了她。
眼睛虹膜里漸漸倒映出一個人影,碧眼白膚的少女如死神一般走近。
范妮的瞳孔驟然縮緊,對方手中的銀色餐刀漸漸逼近,刺來之際如一道亮白強光,剎那間她閉了下眼。
她既后悔又不甘心,如果不是先前得罪了伊澤,形成了二對一的局面,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她即將解開藍方的棋局,要不是武器沒了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卻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她出局的提示音。
范妮驀然睜眼,身前人影不在,后方卻傳來窸窣的聲音。她回頭只見艾貝的波浪裙擺掛在灌木叢上,透過灌木叢交錯的枝丫,露出她細白的腳踝。
此刻,她已跨過灌木叢,猝不及防間將一個金發(fā)少年踹翻在地。
“你的警覺醒好差。”她頭也不回,但范妮知道她是對自己說的。身邊的灌木叢里藏了一雙窺探的視線,她竟完全沒有察覺。
金發(fā)少年抱住她抵在他胸前的腳踝猛力一轉(zhuǎn),在她失衡間趁勢起身。艾貝在空中飛轉(zhuǎn)過身,借他的力氣,輕巧地將鉤掛在灌木叢間的裙擺扯斷了。
被毀壞的精美碎布不規(guī)則地散在她小腿上,變的短而靈活,方便她打斗。
兩人你來我往,身手快得不像話。
剛趕到的伊澤想幫忙,可完全插不上手,只能驚奇地看著兩人對戰(zhàn)。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艾貝的戰(zhàn)斗能力,上次武器研究庫被炸,艾貝抵達時已經(jīng)接近尾聲,似乎沒有做過什么。現(xiàn)在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當時這位執(zhí)政官
b會突然罷手,如果不是感覺到了威脅,他也許不會輕易撤退。
而越是旁觀,他就越覺得膽寒。
相比起來,他的刺殺行動就是小兒科,這兩個人的動作干凈殘忍,b就像真正生活在黑暗里的殺手。
她現(xiàn)實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過更令他詫異的是,這場比斗艾貝好像占了上風。
大約是近身戰(zhàn)的原因,執(zhí)政官b沒有使用自己造出的武器也或者是沒來得及使用。
耳邊低嘯的風仿佛將他的情況一一告知了她,艾貝連眼睛觀察都不需要,只笑得愉快,故意問他“你沒吃飽飯嗎”
執(zhí)政官b這具身體只有十歲左右的年齡,比她還矮了一個頭。按理個子小的人勝在靈活,但顯然他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體型截然相反,他無法很好地適應這具身體的力量。如果不是遇到她,未必會輸。
但他的運氣好像不太好哦。
執(zhí)政官b舔了下嘴邊的血跡,嘴巴裂開笑,野獸般的氣場將金發(fā)少年精致貴氣的臉龐毀得一干二凈,百忙之中還不忘睨了眼草叢邊早已僵白著臉的范妮,“這才是你們的主執(zhí)棋手”
鄙夷之意袒露無疑。
他沒忘記兩人第一次交手時,艾貝“自謙”的話,此時刻意提起就是為了嘲笑她。
“是哦。”
說話間,艾貝手中的小餐刀貼近他的耳朵,冰薄的利刃與皮膚相貼,令人汗毛豎起,也不見她如何用力,輕輕一劃,就險些將他的耳朵整只割掉。哪怕他及時躲閃,仍被她從耳廓劃到臉頰,劃出一道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