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薛易的腦門不偏不倚, 正撞上防盜門前突出來的貓眼區(qū)。
那是個小窗子模樣的設(shè)計, 正方形金屬質(zhì)地, 四角凸起, 猛地拍過來差點把薛易拍暈。
“薛易!”
薛易堵著門,陸?zhàn)┩ご虿婚_, 只知道他應(yīng)該是撞到了, 且人蹲了下來,許是撞得不輕。
薛易本來疼的直呲牙,猛地聽見了陸?zhàn)┩さ穆曇? 腎上腺激素驀地飆升,抵擋掉了一部分疼痛。他心跳的很快, 腦子飛快思索著要不要干脆往這兒一倒, 騙他扶自己進去。
“薛易,你怎么樣!”
陸?zhàn)┩ぢ曇艨芍^是焦急, 他看不到門外怎么了, 又不敢使勁推門,盡可能輕地把門再推開一點,想要鉆出來查看。
結(jié)果他剛一推,外頭的人又被撞了一下, 薛易抱著頭重心偏,沒穩(wěn)住,就見照在臺階上的人影倏然一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薛易!”
陸?zhàn)┩樍艘淮筇? 慌忙鉆了出來,薛易身子歪著,靠在門側(cè)的墻上。
“薛易,你怎么了,說話。”陸?zhàn)┩ざ紫拢阉习肷肀г诹藨牙铩?
薛易頭上腫了一塊,軟軟的靠著墻,脖頸搭在他臂彎往上抬,頭卻不受控制似的,隨著重力往下沉。
陸?zhàn)┩げ恢腊l(fā)生了什么,只好晃晃他,喊他名字:“薛易,小易,你怎么了,撞到哪里了!”
陸?zhàn)┩ひ贿吅埃贿吢劦搅怂砩蠞庵氐木莆丁?
他愣了一下,隨即的,臉色開始無限蒼白,胸膛里的一顆心幾乎要原地炸裂。這一身濃濃的酒味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陸?zhàn)┩づ踔哪槪豢勺砸值囟读似饋怼?
感覺到人在抖,薛易也不敢裝了,張開眼睛,手伸出來抱他,輕輕喊道:“先生。”
聽見他的聲音,絕望中的一線驚喜毫無保留地從陸?zhàn)┩ぱ鄣讻_了出來。
“我在,小易,我在這兒!”
陸?zhàn)┩さ皖^,跪在地上抱著他,神色還沒脫離驚慌。對于薛易,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無非就這么一件,心臟起落之間,幾乎喪失了基本的語言邏輯,薛易雖然被他抱著,但能感覺到,他比自己要單薄的多。
“先生。”薛易又叫了一聲,想讓他趕緊站起來。
陸?zhàn)┩け凰暗幕剡^神,紅著眼睛一疊聲道:“沒事了,醒過來就沒事了,不用怕,小易我在呢,別怕別怕。”
他這么一哭,薛易想要站起來動作慢慢僵住了。
我還是躺著吧。
躺著還能借酒蓋蓋臉。
把人嚇成這樣,然后立馬站起來說自己沒事,以陸?zhàn)┩さ钠猓M管不能一嘴巴子抽過來,估計也要一個月不理他了。
cathy給他發(fā)了不少旅游攻略,他還想趁著暑假帶他和宸宸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真生氣了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兒,薛易干脆破罐子破摔,瞇了瞇眼。
他仔細回憶著薛靖才喝大了的樣子,然后一個撐肘,將自己的身體半支起來。
陸?zhàn)┩ぺs忙來扶,只見薛易人晃晃悠悠的,閉眼含糊道:“沒、沒事,先生松、送手,我能站起來。”
陸?zhàn)┩つ睦锔宜墒帧?
他從來沒聞到過這么大的酒味——簡直像被泡進了酒池子里。薛易他酒量多淺陸?zhàn)┩げ皇遣恢溃s忙扶住了他,抄起膝彎把人抱了起來。
薛易頭軟軟搭在他肩膀上,手腳掙扎了一下,大著舌頭道:“放、放下來,重。”
“不重,一點都不重。”陸?zhàn)┩ぞo緊手臂,認(rèn)真地哄他道:“小易別亂動,乖,不動,難受就靠著我。”
陸?zhàn)┩さ穆曇魟勇犛譁厝幔瑧牙锏男『和蝗还郧桑犜挼刭N了過來。
陸?zhàn)┩ち獠粔颍芎ε伦驳剿^,一直等到他不掙扎了才敢抱他進門,他又怕他睡著了,一邊走一邊溫柔地叫他:“小易先別睡,我們?nèi)ハ磦€澡,換下衣服再睡覺好不好。”
薛易生怕說多錯多,不出聲,頭埋進他側(cè)頸蹭了兩下,默許了,手繞過來,分別環(huán)住他的脖頸和側(cè)腰。
陸?zhàn)┩な滞笠惶郏骸啊∫祝銊e亂動,我要抱不住了。”
薛易這人,不說還好,越說越要來勁,手腳盤住他,在他脖頸上噴氣兒。陸?zhàn)┩げ惶掳W,這點熱氣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薛易不服氣,張開嘴,咬了咬他的咽喉。
陸?zhàn)┩な直鄞蛄藗€跌,“薛易!”
他的手已經(jīng)開始脫力,怕一會兒抱不住了傷到他,大聲兇他道:“不許動!”
空曠的屋子被他喊出了回音,這一聲吼的很有效果,薛易眼睫飛快地顫了一下,嚇得縮了下脖子。
“先生兇我。”薛易委屈地垂下了頭。
“我沒有,我就是讓你別……”
“就是兇我。”薛易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哭唧唧道:“我就要動,我就要抱著你,你是我的,你不能躲著我!”
陸?zhàn)┩ね蝗幻靼琢耍@人鬧別扭呢,因為白天的事情。
“薛易你講道理好不好……別、別咬了,再咬把你扔了!”
薛易像個泄了氣的大皮球,被訓(xùn)了兩次,窩在他懷里不動彈了,陸?zhàn)┩ひ皇箘艃海阉贤辛送小?
還真挺沉的。陸?zhàn)┩ら_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抱了一只黏人的大金毛。
好在薛易這次比較配合,陸?zhàn)┩脱σ紫丛璧臅r候沒花太大力氣,清理完畢后,陸?zhàn)┩ふ伊思陆o他換了,扶著人躺到床上。
渾身的酒味被洗的一干二凈,只剩下陸?zhàn)┩ぜ毅逶÷肚迩鍥鰶龅奈兜馈?
薛易脖子靠在涼枕閉著眼,懶懶地把手臂伸在床邊,他趁陸?zhàn)┩まD(zhuǎn)身去關(guān)大燈的時候伸展了一下肌肉,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舒服極了。
先生是愛我的。
薛易想,他不會真生我氣。
他閉著眼睛感嘆的時候,陸?zhàn)┩ひ詾樗耍p著腳退出房間。過了一會兒,他又推門進來,拿棉簽沾了碘酒,幫他清理小腿上的傷口。
涼涼的藥液落在皮膚上,把薛易弄醒了,他坐起來,伸手抱住忙前忙后的陸?zhàn)┩ぁ?
陸?zhàn)┩]有推開他,只是道:“小易,躺下。”
薛易懶懶道:“不要。”
陸?zhàn)┩さ穆曇魷厝岬牟幌裨挘呐乃氖种猓裨诤迳〉男『⒆樱骸肮裕上拢蝗幻魈炱饋碛忠^暈了,我抱著你好不好,你趕緊躺下。”
薛易沒說話,陸?zhàn)┩ひ詾樗S了,收起來藥箱,坐過來把他抱進懷里,關(guān)上床頭的小燈。
四周突然落入了黑暗,薛易借著窗外昏暗的燈光瞇起了眼睛,非要看清他的樣子不可。
“乖,把眼閉上。我就在這兒呢,要是還難受或者想喝水了就告訴我。”
陸?zhàn)┩さ穆曇粲行┢v,拍他后背的手也軟綿綿的,薛易突然覺得愧疚極了。
不該騙他的,明天起來把話說清楚吧。
陸?zhàn)┩ご甏晁哪槪溃骸靶∫祝院蟪鋈チ瞬辉S喝那么多酒,聽到了沒有”
“……”
他還在關(guān)心他。
薛易的愧疚達到了一個巔峰。他想告訴陸?zhàn)┩ぷ约簺]喝酒,又怕他更生氣,猶豫間有點委屈,軟軟地喊了一句:“先生。”
陸?zhàn)┩ぷ羁床涣搜σ兹鰦桑能浀牟恍校忉尩溃骸昂昧耍瑒倓偛辉搩茨愕摹N覜]有躲著你,我也沒有想和你生氣。”
“小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來那種話,但是每次一涉及到宸宸的事,我總要亂了陣腳,我知道你愛我,但是我總是害怕你會嫌棄宸宸,他太小,有時候哭鬧起來我也沒有辦法,我怕你……”
薛易不想讓他說下去了,唔了一聲,翻了個身,反客為主地摟住了他。
“好,我不說了,小易困了吧,睡吧睡吧,等你明天醒了我再……”
“我沒有喝酒。”薛易打斷了他。
“瞎說。”陸?zhàn)┩ご甏晁哪槪掳偷衷谒^頂,“只是讓你以后不要喝了,我又沒有怪你。”
薛易:“我沒有瞎說。”
陸?zhàn)┩ぢ勓灾惠p輕笑了一聲,哄他道:“好好好,你沒有喝,快睡吧啊。”
薛易舔舔嘴唇,聲線突然沉穩(wěn),壓低聲音道:“我、只是不小心把酒灑身上了。”
這次,陸?zhàn)┩げ徽f話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陸?zhàn)┩づ乃蟊车氖忠餐A恕?
完了,薛易咬咬舌尖,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暈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就完事兒了,干嘛非要多一句嘴
“先生”薛易心驚膽戰(zhàn)地叫了他一聲。
空氣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回應(yīng)他,陸?zhàn)┩けе氖謩恿藙樱故侵苯涌s了回去!緊接著,兩個人分開了,再也不是剛剛那種親密的動作。
薛易心一涼,完了,全搞砸了。
就在這時,一片黑暗中,薛易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床墊正在回彈。
他要跑!
薛易一個激靈爬起來,渾身的血液轟的流入四肢,動作敏捷地擰開床頭的燈,盯準(zhǔn)想要逃跑的人,一個斜前撲將他摁回了床上。
兩個人就這樣從床頭挪到了床尾。
薛易沒太收住力氣,撲下來的同時,額頭直接砸在了陸?zhàn)┩さ南掳蜕希瑑蓚€人同時‘嘶’了一聲,薛易先急了。
“沒事吧!皓亭。”薛易扒開他捂著下巴的手,緊張道:“撞哪了,下巴嗎,撞疼了沒有”
“沒事。”
薛易額頭被撞了兩次,疼的眼前直發(fā)黑,卻一聲不吭,忙著幫他揉下巴。他皺著眉,指腹在皮膚上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生怕力氣大了弄疼他。
“對不起,對不起,弄疼我的寶貝了。”
他是那樣的專注,心疼也絕不是假的,陸?zhàn)┩ざ⒅难劬戳艘粫海挥X得滿肚子的委屈都煙消云散了。
“先生,可以聽我解釋嗎”
“嗯。”陸?zhàn)┩ど碜榆浟讼聛怼?
薛易見他答應(yīng)了,松開了人,挨著他身側(cè)躺,手撐著耳朵,把陸子宸之前護食兒的事、以及自己為什么要給他買吃的慢慢講給他聽。
陸?zhàn)┩っ碱^皺緊又松開,最后伸手抱了抱他,低聲道:“小易,這種事情你應(yīng)該提前和我商量。”
“我錯了。”
薛易往下滑了滑,臉埋進他的胸膛,悶聲道:“先生你打我吧。”
“打哪里”陸?zhàn)┩ぬ籼裘肌?
“打屁.股。”
陸?zhàn)┩は肓讼耄骸按蚴中陌伞!?
“打屁.股,小孩子犯了錯都打屁.股。”薛易翻了個身,把屁.股撅起來,故意頂在他小腹上。
陸?zhàn)┩P手推了他一把,翻身下床,想去把床頭的燈關(guān)上。薛易以為他又要跑,趕忙翻回來,張開五指露出掌心,急道:“手心手心、打手心!手心兒在這呢你看!”
陸?zhàn)┩け凰盒α耍ь^湊近,仔細親了親他的指縫。
親著親著,薛易就成了主動的一方,手指捧住他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他單手撐床,一雙眼睛里噙滿了狡黠的笑,幽幽道:“原來先生都是這樣打人的啊,怪不得,怪不得不打屁股。”
“……”
“可我洗干凈了啊,先生不想試試嗎”
陸?zhàn)┩ひ膊恢滥X補出了什么畫面,紅著臉,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他頭打歪了過去。
薛易呲了呲牙,表示生氣了,撲過來,拖他的脖頸讓他揚起頭,咬住了他的嘴巴。
“先等等,我去關(guān)上、關(guān)上燈。”
薛易往后一仰,將腰折成一個柔韌性極高的弧形,騰出條手臂來往后一伸,熟練地關(guān)掉了床頭的燈……
“可以嗎”
“嗯。”
陸?zhàn)┩еc鼻音,軟軟糯糯的,一下子就點著了薛易小腹里的那團火,小電流密密麻麻地往下鉆,聚集在某個位置,酥酥癢癢的十分難受,就快要熬不住了。
薛易貼了下去,陸?zhàn)┩ね葌?cè)被頂住,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他的滾燙。
陸?zhàn)┩ぷ旖菑澠饋硪稽c,心想,找一個比自己小的男朋友真的累,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
薛易撥開他的碎發(fā),親親眼睛和鼻梁,“行嗎”
作為一個男人,當(dāng)然不能說自己不行!陸?zhàn)┩c點頭,“嗯。”
“別逞強,累了就告訴我。”
“不、一點也不……你輕點,薛易!”
后半夜。
薛易年輕火力旺,還非要抱著陸?zhàn)┩ぃ戰(zhàn)┩ふ碇直壑焙盁幔σ拙兔磉b控器,把溫度調(diào)低,然后用薄被將他裹住。
“舒服點嗎”
“嗯。”
“先生,我快要開學(xué)了。”
陸?zhàn)┩c點頭,答道:“我知道。等你開學(xué)了,我就帶宸宸去波士頓陪陪爸媽。”
“好。”
“對了,薛總昨天問我,想不想幫著他打理公司。”
幫他打理公司這不挖墻腳嗎薛易皺皺眉,道:“你怎么說的”
“我沒答應(yīng)。”
薛易笑了一下,抱抱他道:“不答應(yīng)就不答應(yīng),咱不給他當(dāng)跑腿,你要是想繼續(xù)做之前的事,我給你開一家。”
陸?zhàn)┩ばυ捤骸澳阋粋€學(xué)生,哪有錢開。”
薛易正色道:“怎么沒有,我好好學(xué)琴,明年可以跟著學(xué)長們出去演出。不過我也不知道能掙多少錢,哎呀不管了,反正都交給你。”
陸?zhàn)┩ばα耍拔也挪灰!?
“你要不要!”
“不要。”
薛易摁住他,威脅道:“我不管,就給你,你不要也得要!”
陸?zhàn)┩ね抵Γ骸拔乙娺^打劫搶錢的,都是往外要錢,還從沒見過你這樣往人兜里塞錢的。”
“話是這么說,可萬一掙不到錢,就得先生養(yǎng)我了。”
“養(yǎng)。”
薛易得到了肯定答案,心里暖暖的,仿佛抱了個貼心的小火爐。他笑的露出來虎牙,道:“不,不會的,我就是出去當(dāng)個廚子好不好,也能養(yǎng)活你和宸宸,反正輪不到你養(yǎng)我。”
陸?zhàn)┩ど炝藗€懶腰,身上的肌肉繃緊又放松,懶洋洋道:“那我倆就靠你了,以后我沒事兒干,就賴在家里好吃懶做,張著嘴等你投喂。”
“好,沒問題。”薛易知道他在開玩笑,偏頭看著他,又問:“那以后呢,你想做什么,難道想待在家里帶宸宸嗎他現(xiàn)在還小,以后長大了怎么辦。”
陸?zhàn)┩ばθ萃蝗唤┝艘幌隆?
薛易還毫無察覺,繼續(xù)計劃著將來:“小孩兒都長得快,以后他上學(xué)了、結(jié)婚了有自己的家,離開咱們了……”
“小易、別說了。”
薛易聞言,趕忙停住了,低下頭,愧疚地親了親他,“不說了,對不起,我不說了。”
陸?zhàn)┩っ碱^皺了起來。
他是最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的那個,自我逃避道:“宸宸他才六歲,剛過我的腰,以后上學(xué)了就在我眼前上,我得看著他,還要輔導(dǎo)他作業(yè),要是這臭小子敢交女朋友,我就……”
“就怎么著”
陸?zhàn)┩ひ灰а溃骸熬徒o他轉(zhuǎn)學(xué)!”
“嗬。”
陸?zhàn)┩ぴ诒蛔拥紫迈吡怂荒_:“你有意見”
薛易被他這咬牙切齒的小模樣可愛到了,笑的頭發(fā)絲兒都在顫,笑完還不忘寵著他,點頭應(yīng)和:“沒意見沒意見,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學(xué),才多大就敢找小姑娘,給他轉(zhuǎn)男校去。”
“男校”陸?zhàn)┩と嗳嘌劬Γ脑沟仄沉搜σ滓谎郏膊恢老肓诵┦裁矗÷曕止镜溃骸澳行!⒛行R膊话踩!?
“……”
陸?zhàn)┩ひ呀?jīng)開始困了,枕在他手臂上打瞌睡,突然想起來剛剛薛易問他以后想干什么。
他突然有了靈感,含含糊糊地說道:“或許以后,我想開個玩具店,賣我設(shè)計的玩具,然后你在隔壁開個琴行,我們……挨著。”
“先生說什么”薛易沒太聽清,貼過來湊近他的嘴巴。
陸?zhàn)┩びX得這很不現(xiàn)實,心想,他沒聽到就算了,于是改了口。
“我說睡覺吧,太晚了我困了。”
“嗯。”薛易把手埋進他后腦的頭發(fā)里,拖著他的頭,幫他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還有一件事。”
“什么”
“咱們一家子去度個蜜月吧。”
陸?zhàn)┩け犻_了眼睛:“出去玩”
“嗯,學(xué)費是我小叔給我交的,他說獎學(xué)金就歸我了,嘖,經(jīng)費足夠。先生,你和宸宸暈船嗎”
“不暈。”
“馬代潛水想不想去”
“什么時候”
“這幾天都行。聽cathy說,馬爾代夫的小島上能看到粉色的海豚,不過數(shù)量比較少,咱們不一定能碰見。也沒事兒,沒有粉色的不還有灰色的嗎,說不定還有大鯊魚呢。對了,七月是那兒的雨季,我比較喜歡下雨,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歡……皓亭”
懷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鼻息輕輕的,噴在他臂彎里。薛易也不知道是多少次擁抱睡著的他了,但依然如第一次一般小心翼翼。
他將他的碎發(fā)撥到耳后,從上到下親他的臉頰,親到他自己也困了,親不動了,才在一片黑暗中擁住他的身子。
薛易從沒這樣安心過,下巴蹭蹭他的發(fā)頂,緩緩滑入了夢鄉(xiāng)。
薛易和陸?zhàn)┩ど塘亢煤螅崆白隽寺眯杏媱潯athy幫他們聯(lián)系好了船,薛易直接把款匯了過去。
“玩的開心,回來了帶著那位先生請我吃頓好的!”
“沒問題。”薛易掛斷電話。
薛靖才得知他們要去旅行,主動向陸?zhàn)┩ぬ岢鲆獛ш懽渝穾滋臁?
陸?zhàn)┩ぷ跁康囊巫由希硨﹂T,手肘撐著桌面,回道:“可我和小易商量好了,說要一起去。”
薛靖才樂道:“怎么陸總,你們小兩口出去玩還要帶孩子,不嫌累啊。行了,給我送過來吧,我正好想他了,我?guī)ノ夷切@子騎小馬兒!”
薛家在歐洲買過一個葡萄莊園,是薛竟成留給兒子的成年禮物,被薛靖才提前征用了,并親切的稱之為‘我那小園子’……
陸?zhàn)┩つ弥謾C,猶豫了一下。
確實,帶著小孩兒確實要操很多心,恐怕薛易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會不高興的……
要不,就放薛總那里幾天趁著暑假好好陪陪薛易,他馬上就開學(xué)了。
陸?zhàn)┩つ缶o手機,道:“那就麻煩薛……”
話音沒落,手機被人從頭頂拿走了。
“小易”
薛易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手?jǐn)堖^他的肩膀,拿過手機,喊了一聲小叔。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只聽見薛易回他道:“不用了,我們?nèi)齻€去。”
陸?zhàn)┩ぷЯ俗路÷暤溃骸靶∫祝鋵嵰部梢浴?
薛易握住他的手,攥在手心捏了捏。
“七天。”
“好,我們會注意安全的,不讓宸宸亂跑。”
“小叔再見。”
陸?zhàn)┩だ怂幌拢骸啊∫住!?
薛易掛了電話放在一邊,單手捧住他的脖子,彎腰親了一下臉頰。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多陪陪你。”
“以后有的是時間呢。”
“小易。”
薛易摸他的頭發(fā),對他道:“皓亭,相信我,你和宸宸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盡管把那些顧慮收一收,我絕不會丟下你倆里任何一個的。”
.
離出發(fā)時間還有幾天,天氣又熱,陸?zhàn)┩ふ垇砹酥暗谋D罚Υ髲N解下了圍裙,難得清閑了幾天。</p>
不過薛易這人悶歸悶,閑是根本閑不下來的,買來的跑步機拆了封,也沒見陸?zhàn)┩ど先状危际茄σ自谟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