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老師她對我很好。”
另一個女生應(yīng)和道:“對我也很好,之前我來姨媽肚子疼,是姜老師幫我煮的紅糖水,我不敢告訴媽媽,老師就一直陪著我。”
女孩子們一圈說下來,差不多都哭了,柔軟的聲音抽抽噎噎的,意外的有點好聽,過了一會兒,一道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出現(xiàn)了。
“顧清!”蘇城飛瞠大了眼睛:“乖乖,您老就別抹眼淚了吧!”
顧清一米九的個子,暑假估計沒少出去打球,又黑又壯的,一條胳膊搭桌子埋頭就哭。
“起來,別丟咱老爺們的臉啊!”有男生過來把他拉了起來。
這人還真哭了,一張臉憋的黑紅黑紅。有男生啊了一聲,指著顧清開玩笑道:“你們快看,像不像關(guān)二爺!”
原本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女生們見了,沒忍住,被他這幅樣子逗笑了。姜嬋過來,拍拍他的腦袋:“顧清是男子漢,不可以抹眼淚呀。”
顧清顫抖道:“老師真的很好。”
蘇城飛拍了他一巴掌:“用你說。”
“之、之前我弄倒薛易那次,你們都說是我弄的,只有老師她、她愿意相信我!”
“屁,我們也相信你好不好,你怎么一棍子全打死了!”
“誒,老師,差點忘了,你看誰來了!”
蘇城飛推了一把坐在身邊的薛易,所有人的目標(biāo)都被轉(zhuǎn)移了。
“老師。”薛易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薛易”姜嬋驚訝萬分地睜大了眼睛,“真的是你!”
“嗯,之前讓您費心了。”
薛易站起來,彎下腰,給老師鞠了一躬。
“不不不,不用,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太好了。小易,會回來念書嗎”
蘇城飛插嘴道:“老師,我易哥念著書呢,在那什么,什么撕什么摩音樂學(xué)院,可厲害了。”
“斯德哥爾摩。”薛易見姜嬋一頭霧水,開口補救了一下。
“這么厲害!”姜嬋笑了起來,眼角微微彎著,摸了摸薛易的頭。“還在念書就好,你們還太小,太早進入社會,總歸要吃虧的。”
“嗯,謝謝老師關(guān)心。”
這里的人都知道,姜老師是很喜歡薛易的,顧清就算哭的稀里嘩啦也不忘狗腿本性,把自己椅子搬了過來,讓姜嬋挨著薛易坐下了。
“吃飯吧,大家,從現(xiàn)在開始都開開心心的,誰也不許哭了。尤其是你郭欣慧,聽到了沒有。”
小丫頭突然被點了個名,嚇得顫抖了一下,抬起頭咬住嘴唇,保證自己不會再哭了。
“你們不許欺負她。”顧清抹了把眼淚,拍拍桌子。
“不說差點把你忘了,你也不許哭了,廢物!”班長推了他一把,班里立刻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好了,吃飯!”
姜嬋和蘇城飛一左一右夾著薛易,兩個人一個是老師,一個是話癆,拉著他問這問那,薛易一個悶葫蘆難得開了瓢,耐心地給他們講自己在國外讀書的經(jīng)歷。
“小易,后來聯(lián)系皓亭了嗎”
“嗯”薛易夾菜的筷子稍稍頓了一下。
“就是之前送你禮物的那位先生,你離開的那天他來學(xué)校找你,比我都要著急呢。”
“……嗯,聯(lián)系了。”突然提到陸?zhàn)┩ぃσ仔睦锊皇亲涛叮吐暬卮鹆私獘取?
“禮物也收到了對吧。”
“收到了。”
姜嬋嗯了一聲,道:“那就好,我和皓亭也好久沒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要不走之前再約他吃次飯吧,小易要不要一起”
“都行。”薛易抬了下眼皮,低聲答道。
“我們小易還是這么酷。”姜嬋笑著倒了杯酒。蘇城飛歪頭對老師道:“我大哥就是話少,不過對我們可好了,好的沒話說!”
姜嬋:“我知道。”
“來大哥,咱倆單敬姜老師一杯。”
晚上九點左右,姜嬋就先行離開了,她陪學(xué)生聚餐的原則就是這樣,要留給學(xué)生們一定的自由,不會從頭到尾一直跟下來。
老師一走,幾個不能晚回家的女孩子也走了,郭欣慧顯然是最不能晚回家的,可她卻沒急著離開,站起來,一側(cè)的手捏了捏裙子,繞過一張桌子,走到了薛易跟前。
“薛、薛易。”
“嗯”薛易轉(zhuǎn)過頭,找到了聲源。
因為回家還要哄生悶氣的陸?zhàn)┩ぃ麤]敢喝多少酒,但眼底依舊有一點發(fā)紅,聚焦不太利索,扭頭的同時目光稍微渙散了一下。
郭欣慧鼓足了勇氣,問他:“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薛易其實已經(jīng)有點忘記她的名字了,怕她傷心,便另辟蹊徑地回答:“我借過你的筆芯。”
“對。”郭欣慧眼睛亮了亮。
薛易朝她友好地笑了一下,問道:“怎么了嗎”
“聽說你去國外學(xué)音樂了。”
“嗯。”
老師走后,女孩子們就湊在一堆聊天,男生們?nèi)宄扇海г谝黄鹌淳疲l也沒太注意這邊一坐一站兩個人。
郭欣慧有點臉紅,小聲道:“我也會彈琴。”
薛易點點頭,朝她笑了笑,夸贊道:“嗯,很厲害。”
郭欣慧聞言,微微哽了一下。
她并沒有想要他的夸獎。
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共同點,郭欣慧想,或許他們能交個朋友……
她咬咬嘴唇,逼自己把話說了出來:“你、你一般都在哪里練琴啊”
她想,或許我可以去他家里一起練,或者、趁爸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讓他來我家也可以,只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