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不小,一共十幾個球道,身穿運(yùn)動套裝的青年站在第五球道前面,瞇著眼睛打量他。
這個人薛易認(rèn)識,也猜到了可能會是他。旁邊站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見薛易進(jìn)來了,揚(yáng)起脖子和青年小聲說了幾句話。
“一封哥哥。”薛易走過來,喊了青年一聲,順手把外套脫下來,掛在了專門的衣架上。
偌大的球場只有四個人,空蕩的氣氛惹的人眼皮直跳。那青年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暫時放下了手里的保齡球,把目光轉(zhuǎn)向只穿了身校服的薛易。
“這不薛小爺嘛,聽說又被趕出來了。”青年把尾音拉長。
一副流氓嗓,一臉流氓相。
“對,見笑了。”
“切,少給我裝腔,赤手空拳的,膽子倒是挺大。不過,我弟弟也沒白疼你,這不一聽見不對勁兒,就來賣命了嗎。”
“賣不起賣不起,我瘦成這樣,打打?qū)W校的小流氓行,哪能打過你一封哥哥啊。”
薛易說完,手很隨意地收進(jìn)了褲兜里。
秦一封一身的腱子肉,高了薛易大半頭,他把女人往身后扯了一下,大步上前,氣勢洶洶地靠近薛易。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可告訴你,這是我們的家務(wù)事,你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少爺,少在這兒瞎摻和!”
薛易語調(diào)很平淡,手揣在褲兜里,雙眼皮有些困倦地變成了三層,天真無害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他搖搖頭,說:“不,我不是來打架的,但是我已經(jīng)告訴叔叔了,他說要來看看你們。”
“你放屁!”秦一封不屑地抬了下眼皮,“老頭兒在國外化療呢,回來,昨兒晚上還通了電話,你倒是告訴我他怎么回來,坐火箭嗎。”
“哦,就是下午回來的,馬上又要走,說想你了,阿姨要你們倆回來一起吃個飯。”
秦一封是秦朗同父異母的哥哥,秦朗被接來秦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不小了,加上秦老爺子更愛護(hù)小兒子,所以兄弟倆一直不對付。
現(xiàn)如今秦老爺子查出了癌癥,倆人就更水火不容了,尤其是秦一封,他做夢都害怕老頭一沖動,把錢全給了秦朗。
“咦,一封哥哥啊,你沒接到電話嗎,該不會是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吧”
靠,還真關(guān)了。
秦一封汗毛瞬間立起來,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心虛地偷看了眼已經(jīng)倒了的秦朗。
他原本是不信他這套鬼話的,可薛易這幅有恃無恐的樣子實(shí)在不像演的,就好像秦老爺子已經(jīng)站在門外,隨時都會進(jìn)來一樣。
他猶豫的當(dāng)間兒,女人著急了,“封你別信他,他是接了電話過來的,怎么可能……啊!!!”
話還沒說完,一記悶拳直揮而來,女人啊地尖叫一聲,驚醒了球道盡頭的秦朗。他掙扎著站起來,連傷都沒顧得上疼,就看見薛易瘋了一樣,揮著雨點(diǎn)一般的拳頭,把秦一封揍的面目全非。
“快來人啊!救命啊!”女人的尖叫一聲比一聲高,外面守著的打手沖了進(jìn)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薛易給攔下來。
“你瘋了嗎,怎么出手這么狠!”女人扶住踉踉蹌蹌的秦一封,轉(zhuǎn)頭狠狠瞪著薛易。
薛易人雖然被攔下了,可校服底下的胸膛依舊在快速起伏著,血色一瞬間被抽走,整個人蒼白的如同上了釉的瓷器。
“薛易,你怎么樣!薛易!”秦朗左臂流著血,腿也不利索,在木球道上滑了好幾跤,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把薛易從兩個保鏢手里拽出來。
“滾開!”薛易手上掛著指虎,眼皮和睫毛上黏著鮮紅的血漿,他捏著掌,眼睛里頭的野性無法遮掩,一把甩開了秦朗把秦一封拎了起來。
“薛易,你冷靜點(diǎn)!”秦朗抱住他的腰,感受到那股瘋狂的沖勁,才開始慌了。
“滾。”薛易抬起一腳,毫不留情地踹開秦朗。
“我操了。”秦一封雙腳離地,滿臉是血地吐了口吐沫。他臉上全是口子,在流血,那副指虎正頂住他的下顎。
“讓他們都別動!”此時的薛易攻擊性太強(qiáng),秦一封不得不揮退了自己的人。可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只是暫時后退了,依舊警惕地盯著薛易的一舉一動。
秦一封恨意滿滿地盯著弟弟,罵道:“秦朗,讓你的狗撒開我!”
還沒等秦朗說話,薛易胳膊猛地一收,冰涼的鐵器劃上耳根,秦一封白眼直接翻了上去。
“薛易,你、你先把家伙收一收。”
“滾,廢物!”薛易紅著眼,罵的秦朗不敢說話。
一直躲在后頭的女人著急了:“你把他放下來,你知不知道這打的是誰,他可是……”
薛易扭頭,目光正對上女人,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她卻一下子啞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直到薛易轉(zhuǎn)回去,那一身的汗毛才唰地一聲立起,皮膚蟄出冷絲絲的麻意。
那雙眼睛,已經(jīng)不能用瘋狂來形容了——低垂的睫毛,沾著血光的眼皮,黑如深潭的眸子里盛著凜而冽的寒意。
如同匕首,陌生的不寒而栗。
秦一封的手下繞過來,想要抓住秦朗來威脅薛易,哪知還沒碰著人,薛易飛起一腳,一張椅子就那么砸了過來。
“誰都別動!”
薛易的力氣大的驚人,他不撒手,也沒人敢動彈,氣氛僵持了很長時間,這個時候,秦朗的人到了。
“薛易,沒事了,你把他松開。”
薛易沒有動。
他的肌肉是僵硬的,一雙眼睛紅的厲害,幾乎要看不到眼白。秦朗又叫了兩聲,薛易才如夢初醒般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驚慌,然后是嬰兒般的迷茫。
秦朗突然覺得,自己被剜了心。
“你們幾個,給我護(hù)好了他!”
秦朗養(yǎng)的打手繞過來,擋在了薛易四周,秦朗伸出沒受傷的手,極其緩慢的落在薛易的肩膀上。
“沒事了啊,放松。”
見薛易沒有排斥,秦朗趕緊輕輕拍了幾下。
“好了,都結(jié)束了,放松。來,把手給我,薛易!薛易!我操.你們的,滾開,滾,薛易醒醒!薛易!”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小攻,在線發(f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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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喜歡年下攻的收藏專欄,以后還寫,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