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不想把場面弄得太尷尬。
前一秒那琨剛自作主張地在眾人面前默示了和她似乎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 后一秒她就當(dāng)初拆穿, 總感覺……嗯,不太好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顧文瀾的態(tài)度, 是他自己不主動過來認(rèn)領(lǐng)她,她莫名就產(chǎn)生了一種兩人是地下情的感覺,好像應(yīng)該要隱瞞點什么似的……
所以才脫口而出“認(rèn)識”兩個字。
總之當(dāng)時那一刻她考慮了一堆亂七八糟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偏偏遺漏了最重要的,顧文瀾的感受。
不過既然他開口了,雖然說出來的話依然不陰不陽, 什么聊聊人生哲學(xué)……但這會兒她不好拂逆他, 因為再拂逆他的意思, 他少爺脾氣又該上來了。
一個圓形的大卡座,人擠了大半圈, 顧文瀾旁邊的位置十分有空余, 她跑了過去, 安安靜靜地在他旁邊坐這著。
但這似乎并不足以對顧少爺?shù)那榫w起到安撫作用……
周圍的人耐不住八卦和好奇,往這邊望過來幾眼,不過看見顧少爺仍是一臉陰沉, 也就紛紛若無其事地聊自己的, 一邊用眼神注意那琨的表情。
那琨更是一臉不高興, 覺得沒面子。
等周圍的人終于將注意力轉(zhuǎn)移開來, 而顧文瀾的臉色居然更不好看了,估計是不好當(dāng)場發(fā)作,一直憋著, 氣急攻心了吧……
不過顧少爺吃軟不吃硬,很好哄的。
溪言趕緊沖他笑了笑,主動找他搭話,“你喝的是什么”
但是顧文瀾不給面子,“跟你有關(guān)系么你一個跟我只是認(rèn)識的人,管我喝什么”他還特別強調(diào)了其中兩個字眼——認(rèn)識。
溪言想了想,豁出去似的把手放入了他的掌心里,輕聲問:“你生氣了”
要是他把手避開,那就真丟人了……
神奇的是顧文瀾不僅沒避開,還輕輕握住了,但臉色還是很臭,甚至帶著一絲冷笑,“我生氣了么那我是因為什么才生的氣要不你猜猜”
溪言:“……”
這神奇的互動把旁邊的邱南看愣了,他第一次目睹顧文瀾這種幼稚的一面,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于是湊過去用自以為小聲的音量說:“你們這什么操作”
顧文瀾還悶著氣,不愿意吭聲。
邱南繼續(xù)說道:“我跟你說,你婚前四處勾搭那是你本性風(fēng)流,你要婚后還這么不知輕重,那就真下流了啊!”
顧文瀾聞言下意識握緊掌心里的手,看了溪言一眼,發(fā)現(xiàn)她沒有異色,然后才轉(zhuǎn)過去對邱南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邱南一看他這反應(yīng),樂呵呵地笑了,也看明白了,人家這是夫妻倆鬧別扭,不顧少爺這真是……嘖嘖,讓人大開眼界了。
不過這女人這么可怕的么居然這么會服軟,而且看顧少爺這意思,估計這軟恰恰是服到他心坎兒里去了。
他對顧文瀾說:“你要想借用我這兒的休息室,隨時開口。”說完拿著杯白蘭地挪了個位置,給小倆口一個私人空間。
其實也并不私人,旁邊還坐著一干閑雜人等。
“你吃晚飯沒有”溪言問他。
“……”他不言不語,只是微微側(cè)眼睇著她。
“中午給你準(zhǔn)備的飯吃了么”
“……”
“你說話啊。”
三催四請之下,顧文瀾終于勉強開了尊口:“沒有,吃了,不想說話。”
溪言:“……”
好吧,愿意開口就表示正在消氣。
溪言沒再開口,乖乖在他邊上坐著,手還在他那里。
顧文瀾扭頭找邱南,邱南看見了又湊了過來,不知道聽顧文瀾說了句什么,看了溪言一眼沖她點點頭,然后走開了。
邱南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杯黃色的果汁,遞給了顧文瀾,顧文瀾轉(zhuǎn)手又遞給了她。
溪言一只手接過來,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是橙汁,常溫的。
她喝橙汁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并不都跟顧文瀾相熟,反正她坐下來到現(xiàn)在,只見顧文瀾和他旁邊那位聊得比較熱絡(luò)。
至于其他人,找顧文瀾只是客氣地聊兩句,他也不冷不熱地應(yīng)付著。
而且聊的時候那些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總往她這兒瞟,充滿八卦與獵奇,好像等著看一場狗血雙龍奪珠的戲碼。
總之溪言坐著并不是特別舒服,而且她明天還得上課,不能待太晚,她看了好幾回手機,已經(jīng)9點了,正琢磨著什么時間跟顧文瀾說回去。
這時顧文瀾心有靈犀般牽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就只跟邱南打了聲招呼,接著頭也不回拉著她走了。
出來之后,一股冷空氣驀然襲來。
清吧的門前是一條街道,街道這一側(cè)全是清吧或者咖啡館一類的店面,街對面是個空曠的廣場,廣場里三三兩兩的情侶在約會。
溪言扯扯身上的呢外套,盡量跟上他長腿的節(jié)奏,說:“就這么走了可以么今天是你朋友的新店開張吧其實還可以再等……”
他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來,她跑得太急沒剎住,一下撞上他的胸口。
顧文瀾垂眼睨她,“怎么覺得沒和你朋友敘夠舍不得”
溪言被他那句顯得太刻意的“朋友”兩個字給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把手從他那里抽出來,一聲不吭就想走。
顧文瀾伸手把她的手臂一撈,說:“車不在那個方向。”
他幾乎是扯著她走的,走到泊車位他將她輕輕往車門邊上一甩,隨即壓上去,抬起她的下巴就吻,帶著情緒,不那么溫柔。</p>
溪言覺得奇怪,明明他的嘴唇和舌頭那么柔軟,卻依然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