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下午來過一趟, 見傅清疏沒醒, 逗了一會小令意又接了個電話說有事就先走了。
老鉑西聽說傅清疏生了,嚷嚷著要過來看小寶貝,但因為身體又出了點問題, 只能在病房里用視頻解解饞。
喬雁請了假, 滿心滿眼的照顧小孫女,只不過這小混世魔王是真的太能哭了,硬生生把他累極了的爹吵醒了。
傅清疏顫了顫眼皮,睜開眼睛剛想動就把眉頭皺起來了, 過了麻藥的刀口劇痛無比,冷汗瞬間就鋪滿額頭。
沈雋意聽見聲音,忙過來按住他的手說:“先別動, 小心碰著傷口,要什么我給你拿。”
傅清疏視線還有點發(fā)霧, 閉了閉眼又睜開, 幾遍以后才覺得清楚了一點, 看見了病房里抱著令意的喬雁喊了聲媽,又側(cè)頭跟沈雋意說:“我想看看孩子。”
喬雁見他醒了忙笑起來,將孩子抱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邊,低聲說:“很健康, 能吃能睡還能哭,長大了一定是個小混世魔王。”
傅清疏艱難的伸手在小令意的臉上摸了摸, 新生兒的臉頰柔軟的不可思議, 雖然有些皺巴巴的, 但真的軟到了他的心里。
這幾個月的罪一下子就釋然了,值得。
小令意似乎有感應(yīng),在夢里砸了咂嘴,傅清疏輕笑了下說:“在我肚子里就很能折騰,將來長大了還不知道什么人降得住她。”
沈雋意低下頭,湊在他耳邊說:“我也混蛋,不是栽你手里了”
傅清疏耳垂一紅,抬頭看了喬雁一眼,卻是對沈雋意說:“別鬧。”
喬雁見他們倆說悄悄話的樣子,看破不說破的笑了下說:“我去準備點東西給你們吃。”
沈雋意“嗯”了聲,等喬雁出去了才半蹲在病床邊伸手握住傅清疏的手指,心疼的說:“辛苦了。”
“不辛苦。”傅清疏看了看小令意的臉,溫和的彎了眉眼,“這的小混蛋,跟你一樣混,但是乖乖睡著的時候我又舍不得兇了,你們兩個,大概是專門來折騰我的。”
沈雋意低頭在他額頭輕碰了下,從前他孤身一人在這世上,左手捧著生右手攥著死,從來沒有想過有這樣一天。
有人為了他接受排斥厭惡多年的omega身份,為他生了一個女兒,這一切都源自于愛。
這個男人給了他全世界最鄭重、最純粹的愛,沈雋意的眼睛發(fā)紅,連忙眨了兩下眼睛,欲蓋彌彰的又罵了無辜群眾小令意一句“小兔崽子就知道折騰你爹,等你再長長我非揍你不可。”
傅清疏知道他在想什么,卻沒點破,溫柔的攥住他的手掌,故作微慍:“你敢。”
沈雋意剛想說話就見他眉頭一皺,忙問:“怎怎么了”
“刀口疼。”傅清疏艱難的含著點笑意,額頭上的冷汗又出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說話重了扯到了,沒事……沒事。”
沈雋意看著他這么疼恨不得自己跟他一塊疼,不是,替他疼。
“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沈雋意心疼的親了他一下,結(jié)果小令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爭寵,嗚啦一聲就哭了。
震天響。
傅清疏一下子傻了。
“這……”
沈雋意忙不迭將她抱起來,朝床上的人無奈的笑了聲:“聽見了吧,這崽子是真能哭,跟個嗩吶精似的。”
下午的時候喬雁教了沈雋意怎么抱孩子怎么哄孩子,再檢查檢查是不是尿濕了,餓了。
沈雋意將閨女放在床上,檢查了下確實是尿濕了,笨拙的換了干凈的尿布,又抱起來哄,還是哭、
他想了想上次喝奶的時間,估計是也餓了。
這樣的孩子太過脆弱不能單手抱,沈雋意只有把她放在醫(yī)院的搖籃床里,一手晃一手去沖奶粉,邊呲牙咧嘴的教訓(xùn):“小兔崽子小點兒聲,嗓子都哭啞了。”但說完又心軟舍不得,硬生生把生意變得柔軟,“好了好了小祖宗,奶粉馬上就好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傅清疏含笑看著這父女倆,小令意把這個囂張又狂妄的青年硬生生給折騰成了一個討好求饒的新手奶爸。
“阿意,你把她抱我這兒來,我哄哄她。”
沈雋意回頭看了他一眼,擔心道:“你刀口還疼著呢,沒事兒我馬上就好。”
“沒事,我不亂動。”
沈雋意放下奶瓶,將傅令意抱了過來,傅清疏稍稍釋放了一些信息素,因為剛剛生產(chǎn)完還有些虛弱,信息素不是很濃,不過好在能安撫這個小混世魔王。
小令意逐漸不哭了,張著嘴吐了一個小泡泡,戳的傅清疏心一軟,低聲笑了下,“跟你爹一樣,闖完禍裝個可憐就讓人舍不得罵你們。”
沈雋意聽見小嗩吶精消停了,疑惑的說:“誒怎么你放信息素就有用,我放就沒用,難道我不是他親爹嗎,小王八蛋還區(qū)別對待。”
“你聞聞自己信息素是什么味。”
沈雋意想了想,好吧。
傅令意從在傅清疏肚子里扎根的時候就能折騰,長大了更是不得了,三歲那會就敢爬樹帶摘果子,逗的一群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喊她哥哥。
喬雁給她買了不少漂亮小裙子,用沈雋意的話說,穿上了站那兒不動人模狗樣的,一說話就跟個小混蛋一樣欠揍。
父女倆因為一個糖丸子都能吵起來。
傅清疏端著湯出來,看見倆人坐在餐桌前對峙,盤子中間放著一個蘸白糖的糯米丸子,呲牙咧嘴的爭。
小令意一見傅清疏出來,小嘴一扁,“爸爸……我想吃丸子。”
傅清疏將湯放下,揉揉她的腦袋,微微瞪了沈雋意一眼,然后伸手將丸子夾起來遞到她嘴邊,“吃了幾個了”
小令意咬著丸子小聲說:“五個。”
傅清疏筷子一頓,伸手無奈的敲了她的額頭一下,“吃多了容易積食,下次只許吃三個,記住沒有”
傅令意慣會賣乖,乖乖軟軟的用力點了下頭,在椅子上爬起來,仰頭朝傅清疏的臉上重重“啾”了一下,“爸爸,我晚上想跟你住,好不好嘛。”
傅清疏點點頭將她抱在膝上,溫柔的替她擦擦嘴,無奈的說:“天不怕地不怕,還怕黑”
小令意縮在他懷里,小聲說:“就是怕嘛。”
沈雋意信了這個邪,冷哼了聲:“不是,老婆,你別信這個小王八蛋,她怕個屁。”
傅清疏一抬頭,給了沈雋意一個眼神:“嗯”
他立刻慫了,別過頭:“……怕怕怕,她最怕黑了,都敢?guī)」媚锶プス恚讶艘蝗盒」媚飮樀每薜澳飦碚以蹅z算賬,她可太怕黑了。”
小令意舒舒服服的窩在傅清疏懷里,朝沈雋意伸了伸舌頭,嬌俏又欠揍。
“小兔崽子。”
晚上睡覺時,沈雋意想了個辦法,將傅令意關(guān)在了門外。
結(jié)果等他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傅令意正坐在床邊看動畫片,晃著兩條小細腿,準備好好跟老婆溫存一頓的沈雋意頓時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