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三米遠。”
沈雋意臉皮一天賽一天的厚,在他的瞪視里臉色坦然的把剃須刀放在他手心里,大型犬似的去蹭他,“老婆,剛才說給我刮胡子的,快點兌現(xiàn)。”
傅清疏不忍直視的別過頭,扔了一個字出來,“滾。”
“我不。”沈雋意沒拽椅子,為了配合他坐著,半跪著仰頭朝向他,輕聲催促:“快點,不然揍你了。”
傅清疏眉梢微挑,“你還敢跟我動手”
“我不敢。”沈雋意小聲嘟囔:“我就過過嘴癮,你裝作害怕屈服一下好不好不給我刮那我跟你拍結(jié)婚照的時候你就沒有帥氣逼人的老公,只剩個流浪漢了。”
傅清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敲了他額頭一下,“那我就不要你了,我找個漂亮的,還聽話不會折騰我。”
“你除了我還能找誰他們沒我大,你吃不飽。”沈雋意朝他眨眼,把這個黃腔又染上一層不和諧的色彩,被傅清疏一把掐住脖子,裝模作樣的威脅他道:“再亂說話就掐死你。”
“喲。”孫醫(yī)生敲門進來,看見兩人的動作一下子笑了,“人古代的夫妻情趣是畫眉,二位這情.趣挺特別,刮胡子啊。”
傅清疏放下刮胡刀,拍了下沈雋意示意他起來,然后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就問了:“孫醫(yī)生,昨天我和沈雋意商量過了,想問問你能不能停藥。”
孫醫(yī)生側(cè)頭看了眼一臉不關(guān)我事的沈雋意,心想你都被算計兩圈兒了,還在這兒不關(guān)我事呢。
“停藥倒是可以停藥了,不過之后要注意一些,比如性.生活要注意,暫時別要孩子什么的,有問題嗎”
傅清疏說:“沒有。”過了會又問:“那如果停藥的話,我能出院嗎”
孫醫(yī)生微微蹙眉,昨天可沒說這個啊,側(cè)頭去看了眼沈雋意,見他稍稍點了下頭,心說這兩個人都是滿肚子心思,欺負他一個老實人。
“出院也可以,反正在醫(yī)院里本身就是為了用藥方便,既然停藥了那就出院吧,在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里養(yǎng)著也利于身體恢復(fù)。”
傅清疏彎眼輕笑,回頭看了沈雋意一眼。
細碎的陽光落在他臉上,仿佛是雪后初霽灑下來的片片金箔,有些刺眼,卻又讓人移不開眼。
傅清疏于他而言,就像是不經(jīng)意回身時撈住的一顆星星,起先冰冷,攥緊了之后熾熱,然后就是長久的溫暖,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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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疏前前后后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多月,經(jīng)歷了手術(shù),又經(jīng)歷了沈雋意為他抽取信息素。
短短的一個多月,他卻仿佛覺得過了數(shù)十年。
出院當(dāng)天正好是案件開庭的日子。
天氣算不上很好,太陽躲在云層里只有一點不刺眼的光暈,一半白云柔軟碧藍如洗,一半陰沉的像是隨時要落下雨來。
傅清疏回頭,把視線落在身邊比他高出許多的少年人臉上,他拎著東西落下幾步?jīng)]跟上,于是便停下來等了他一會。
祝川過來接他們,靠在車門上遠遠的看了他們一會,不知道兩人在說什么,也沒上前去打擾,只是靜靜地等。
他也看見了天空,像是分水嶺一樣格開巨大的天幕,就像是人生的前半段和后半段,涇渭分明。
傅清疏的前半段被傅正青影響,沈雋意則是在沈開云的陰霾下痛苦掙扎齲齲獨行,然后就在這格開的后半段,他們遇見了彼此,撥開云霧,透徹澄凈。
祝川一貫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來沒打算在他的浪子生涯里刻上另一個人的名字。
為一個人赴死他不懷疑,每個人都有一瞬間會愿意為了另一個人付出生命,但那種無條件的傾盡所有,他本是不信的。
后來信了。
那種感情叫傅清疏,也叫沈雋意。
“嗨嗨嗨,膩歪夠了沒”
祝川等了十分鐘,兩人都坐上車了還在秀恩愛,他實在狗糧吃的太飽了,忍不住伸手揮了下,“可憐可憐單身狗好不好有點人性。”
沈雋意看了他一眼,伸手搭在椅背上喊他,等他從后視鏡里看自己的時候,才伸手指指自己脖子示意他:“川哥,您這脖子上什么東西,讓什么啃了”
祝川說:“讓狗啃了。”
傅清疏輕笑了下,看破不說破的問他:“狗咬你,你沒咬回去”
祝川沉默了下,臉上閃過一絲憤恨和不甘還有一點痛苦,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我有素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