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手重了。”沈雋意忙不迭檢查他,“肚子疼不疼”
傅清疏搖了搖頭,吸著氣小聲說:“沒事,別緊張。”
沈雋意見他臉色發(fā)白,還是有些不放心,摸了摸他的臉低聲說:“有哪兒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忍著。”
“真的沒事,你別緊張。”傅清疏覺得自從自己被救出來以后,沈雋意就像是一個隨時上緊了弦的弓,時時刻刻緊繃著,仿佛碰一下就要失控傷人。
他很緊張,還在害怕。
雖然他已經(jīng)盡量的表現(xiàn)出正常,讓自己看不出不對勁的地方,但這些是隱瞞不住的,他三句話里有兩句就是問他難不難受,讓他別忍著,讓他告訴他。
“沈雋意,你別當我是個瓷娃娃一樣,只不過就是一點傷,禁藥也不礙事的,之前用過一支也沒什么問題,別擔心。”傅清疏抬起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輕道:“真的,你看我現(xiàn)在好好的,不會有事的,你放松一點。”
“沒有。”沈雋意扣住他的手,拉下來放在被子上,將頭擱在了他的頸窩處,低聲說:“我沒害怕,沒有。”
傅清疏知道他不肯說,便回到了剛才的話題,問他:“你想要孩子嗎”
“不要!”沈雋意脫口拒絕。
傅清疏一怔,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甚至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他明明之前給沈遙打電話的時候,聽見那個嬰兒笑聲的時候都很開心,眼角的笑意都變得柔軟。
他不討厭小孩子,傅清疏肯定。
還是他覺得孩子會勾起他童年的回憶,沈開云說他和自己一樣,是否也跟他說過一樣的話。
他覺得自己會照顧不好孩子,讓他變成另一個沈雋意
傅清疏想到這里,低低出了口氣,說:“不要就不要吧。”
沈雋意蹭了蹭鼻尖,“嗯”了聲說:“我有你就夠了。”
他有傅清疏就夠了,有沒有孩子他不在意,只要傅清疏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不奢求太多,人不能什么都想要,何況他已經(jīng)得到了那么多,比一般人都幸運。
傅清疏不知道他的內(nèi)心,只是有些失望,他昨天晚上半夜醒過幾次,迷迷糊糊的又睡著,半睡半醒間恍惚編織起一個環(huán)境來。
他康復(fù)出院,有了一個很像沈雋意的小女兒,藍黑色的眼睛,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驕矜,看誰都是一股利落又坦率的俏模樣。
沈雋意有時候會將她放在肩上,惹得她咯咯直笑,遠遠的沖他招手,叫他快跟上。
他精神不太好,沒做太久的夢就斷了,只有這么一個小片段留在了他的腦海里,傅清疏看著自己和沈雋意交疊的手掌,恍惚想,如果沈雋意有個女兒,一定會寵上天。
他這個脾氣,說不定會教女兒打架,一大一小兩人臉上帶著小片青紫,纏著他給揉揉,然后在自己的訓(xùn)斥里一起偷笑。
“想什么呢”沈雋意看時間五分鐘已經(jīng)到了,收回了手,見他還在發(fā)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神了。”
傅清疏回過神,眼神里還有沒有收住的笑意,輕咳了聲別過頭說:“沒、沒想什么。”
沈雋意將他放在病床上躺好,將工具收拾好去衛(wèi)生間消毒又洗了手才回來,見他眉頭微微擰著,在忍耐什么。
“怎么了哪兒不舒服”沈雋意快步走過來,伸手放在他額頭上,“頭暈嗎”
傅清疏剛一搖頭,還未說話就聽見敲門聲響起,沈雋意走去開門,是孫醫(yī)生。
“灌完了”孫醫(yī)生笑瞇瞇的站在門口,老神在在的往里探頭看了眼,又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走進來,咳了聲,“傅先生,感覺怎么樣”
傅清疏面對沈雋意還好,面對孫醫(yī)生頓時有些窘,尤其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探頭探腦的omega護士,一臉的不可描述。
“孫醫(yī)生,請坐。”傅清疏說。
孫醫(yī)生走過來,先給他測.了下.體溫,又檢查了下其他的,看了會數(shù)據(jù)才道,“目前沒有什么排異反應(yīng),不過也要注意,如果有頭暈、犯惡心或者生殖腔疼這種狀況及時說。”
“嗯。”
“剛才我來過一趟,今天慢了點,明天可以適當再加快一點速度。”孫醫(yī)生意有所指的咳了聲,說:“慢了要打折扣的,聽見沒有”
這句是跟沈雋意說的。
“知道。”沈雋意給傅清疏蓋上被子,又調(diào)低了病房里的溫度,孫醫(yī)生猛地打了個噴嚏,剛想說話,忽然了然了。
剛灌完信息素,傅清疏現(xiàn)在估計難熬著呢,又只能忍著不能做,苦了兩個人啊。
“行了,我先回辦公室了,有什么不對勁立刻叫我。”孫醫(yī)生又看了沈雋意一眼,意味不明的說了句:“你也多休息休息,累的臉都白了,多吃點有營養(yǎng)的補補。”
沈雋意怕他說得多了被傅清疏發(fā)覺,立刻趕人:“知道知道,您去別的病房查房去吧,賴這兒干嘛。”
孫醫(yī)生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