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走廊里。
沈雋意單腳撐著靠在墻上,兩手插在口袋里百無聊賴的等人。
前段時間,宋明跟人打籃球,脾氣大嘴又臟,打著打著就從打球變成了打架,手也打骨折了,在醫(yī)院縫了幾針夾了石膏。
今天過來拆線。
他不喜歡醫(yī)院里這股味兒,擰眉靠在走廊邊微微低頭,單手拿著手機回消息。
來來往往的護士們忍不住被吸引住視線,小聲議論道“哎你看這個人好帥啊,這么高得快有一米九了吧。”
“哎哎哎,剛才他抬了下頭,我看見眼睛好像有點藍黑色那種感覺,鼻梁也高,是不是混血啊。”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一個已婚的oga醫(yī)生聽見議論,伸出病歷本挨個兒敲了這群小護士的腦袋,“女什么朋友,他是個aha,給我收收花癡,幸好你們這一個個的就是個beta,不然我看信息素都得炸成煙花。”
“方醫(yī)生。”
小護士們立刻散了。
沈雋意不是沒聽見她們的議論,只不過不樂意抬頭罷了,然而在她們散了的瞬間,忽然抬起了頭。
他聞到一股極淡的雪松氣息。
不是信息素。
傅清疏從樓上下來,脊背挺拔的繞過樓梯拐角,步履沉穩(wěn)緩慢的又下了樓,全程目不斜視,表情淡的像是塊冰。
沈雋意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樓梯。
“哎喲老沈,我終于把這石板丟了,胳膊感覺都輕的不是自己的了。”宋明從屋里出來,動了動自己恢復健康的手臂,就差要試試結不結實了。
見他出神,宋明伸手抵了他一下,疑惑地跟著他的視線左看右看半天,“哎你看什么呢”
樓梯有什么好看的。
“沒什么。”沈雋意收回視線,站起身。
“走了。”
宋明和沈雋意關系好,除了改不掉的嘴臟和沖動的臭毛病之外,倒是不壞,挺耿直的一個人,放在武俠小說里,就是那種會被利用到掀起腥風血雨的二百五。
兩人一起下樓,正準備去大門口打車的生活,宋明忽然湊過來,小聲“哎老沈,你死對頭。”
沈雋意視線微微一偏,看見傅清疏從藥房那邊取了藥出來,徑直朝左側的停車位去了。
傅清疏長的極好,盡管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了,可因為皮膚白又很少笑,幾乎沒有皺紋,氣質也很好,看上去倒像是個二十三四歲剛大學畢業(yè)的學生。
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氣質極沉,又冷,讓人不得親近。
沈雋意跟他不對付,宋明也不大喜歡,平白的還有點怕他。
這個點不好打車,兩人站在門口等了半天,手機上的叫車軟件也已經(jīng)排了十五分鐘的隊伍。
“要不然我們蹭傅教授的車回學校吧,熱死了。”宋明小聲建議。
沈雋意不說話。
宋明往醫(yī)院門口的樹蔭下站了站,有點喘不開氣的伸手扇風,又想起傅清疏的臉,清雋淡漠身形修長,永遠一絲不茍的白襯衫和萬年不變的冷淡表情。
好像涼快點了。
宋明斟酌了下,又問“老沈,咱們別為難自己了吧,我覺得傅教授是老師,咱們是學生,雖然你倆不對盤吧,但是咱也不丟人。”
“要去你去。”沈雋意說。
宋明見他也神情淡漠,知道自己的話是白說了,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了一聲,又往樹蔭里站了站。
他是真的怕熱。
沈雋意不是覺得丟人,他就是單純的不想看見傅清疏的臉,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他都覺得渾身不適。
沈雋意垂了垂眼睛,他想揍他。
兩人站在門口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傅清疏才開著車出來,門口的升降桿落下又升起又落下,他的車正好從兩人身側開過。
宋明伸手“傅教授”
剛出門,車速很慢,傅清疏幾乎是立刻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的沈雋意和宋明,踩下了剎車。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