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出來的。”
商彥臉色鐵青地走回去, 直站到女孩兒面前。
他身量修長, 此時刻意撐著女孩兒身后門框俯下身，輕易就把這襯衫白腿的嬌小身影遮了嚴(yán)絲合縫。
這人迫得太近, 讓蘇邈邈有點錯愕，臉頰跟著泛起粉。
她往后挪了一點，呼吸通暢許多, 才輕聲開口：“不是, 我……鞋帶好像泡水?dāng)嗟袅恕?
她低了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商彥眸子黢黑，順著看下去。
白皙小巧的足尖不安地抵著，貝甲泛粉, 圓潤漂亮地趴在細(xì)嫩的腳趾前，像是點了幾片花瓣似的。
商彥閉了閉眼。
額角一跳。
此間，培訓(xùn)組里其他幾個男生已經(jīng)回過神, 一邊驚嘆著方才驚鴻一瞥里看到的女孩兒的真正模樣, 一邊興奮地往這邊走——
“我們小蘇竟然這么漂亮！？”
“哪個眼瞎的說小蘇丑八怪來著！”
“媽媽我要戀愛了——”
“……”
商彥睜眼，手臂從門框上落下來。他勾住女孩兒纖細(xì)的腰, 輕松一提, 把人拎進了里間床上。
“……我讓你出來前, 不準(zhǔn)再動了。”
他壓下上身，目光有些兇地“威脅”女孩兒。
“……”蘇邈邈眨了眨眼，沒有想通商彥突然生氣了的原因, 但她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商彥這才轉(zhuǎn)回。
門縫趴上來的幾雙眼睛里全是探究好奇和驚艷。
商彥順手從旁邊床上抄起蘇邈邈之前擦頭發(fā)的白襯衫, 手腕一擰，甩了過去。
被糊了滿臉的男生們見商彥回身往外走，連忙向后退，但最前面的吳泓博還是被隔著襯衫按著腦袋推了出去。
商彥停住，把里間門在身后拉上。
他目光涼涼地掃向興奮的幾個男生。
“造反？”
吳泓博把臉上半濕半干的襯衫抓下來，笑得花癡：“彥爹，仙女哎，想抱抱……”
“……抱你媽。”商彥氣得發(fā)笑。“我徒弟，不給抱。”
吳泓博委屈：“錯輩了彥爹。”
商彥冷瞥他。
“進組第一天就告訴你們了，不準(zhǔn)覬覦。”
最后四個字咬得吳泓博等人背后發(fā)涼。
幾人對視了眼，到底沒敢在這時候捋老虎須。他們遺憾地看一眼里間緊閉的房門，然后各自回各自的電腦桌前了。
確定沒有哪個敢繼續(xù)亂飄眼神，商彥收回目光。
舒薇還站在門外，臉色難看，眼里情緒復(fù)雜，變換不停。
見商彥目光掃過來，她調(diào)整著語氣開口，竭力讓自己聽起來無什么所謂：
“我都沒想到，原來你徒弟就是那天在餐廳里看到的那個女孩兒……你是剛開始就知道？”
商彥皺眉。
他如果一開始知道，就根本不會給小孩兒露臉的——
……
眼神微閃，商彥扼住這個冒頭的危險想法。
“不知道。”
舒薇低下頭，“那……你喜歡她？”
“……”
滿屋子八卦的目光聚光燈一樣打了過來。
商彥眼一抬。
所有抻長的脖子又都縮回去了。
“她是我徒弟。”商彥停了一下，轉(zhuǎn)回身，慢聲開口。
“純潔的師徒關(guān)系，不容玷污。”
舒薇：“……”
組里其他人：“………………”
舒薇心里的緊張情緒總算緩和了些。
她臉色也恢復(fù)紅潤，上前兩步，壓低聲量。
“我后天生日，在學(xué)校里不方便慶祝，所以想這周日辦個party，你能不能……”
舒薇沒有說完，突然自己止住了話音。
她想了想，直接探上身進培訓(xùn)組。
“我這周日的生日party，想邀請你們?nèi)M去一起慶祝，你們有時間嗎？”
組里突然被點名的男生們愣住。
“我們？”吳泓博伸手指向自己鼻尖，又在空中劃過半圈，“——全組？”
舒薇點點下頜，歪頭輕笑。
“如果學(xué)弟們沒有什么事情，那希望你們一定到場……具體的時間地點，我待會兒會送那家會所的邀請函來給你們的。”
“臥槽……邀請函哎。”
“高級。長這么大，我還只在電視里見過。”
“你特么屬金魚的？上學(xué)期參加那什么什么計算機交流會，你進去時候拿的不是邀請函是狗牌啊？”
“……”
“所以去不去？”
“為什么不去，這么正當(dāng)?shù)牟涑圆浜壤碛伞€是說你想在周日被黃老師或者彥爹抓苦力寫腳本？”
“…………”
最后這句一落，腦袋湊在一起的幾個男生同時一哆嗦。
他們目光凝重地對視了眼，迅速達(dá)成一致，扭回頭——
“謝謝學(xué)姐邀請，我們會去的。”
舒薇笑笑，這才正身，眼神閃爍地看向旁邊的商彥。
“商彥……你也會去的吧。”
商彥眼皮一壓，目光垂落，看不出真實情緒地瞥她。
舒薇難堪地攥緊了手。
她無聲地做深呼吸，在心底安撫自己——
他對誰都是這樣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只要……只要能確定關(guān)系就夠了。
這樣默念幾遍，舒薇伸手輕攏開臉側(cè)的一縷發(fā)絲，露出笑。
“畢竟，我也幫你做了這么久的擋箭牌……這是我畢業(yè)前的最后一個生日了，你可以來吧？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你談清楚。”
“……‘幫’？”
商彥單手插著褲袋，往門上一靠，清雋的側(cè)顏上掛著懶洋洋的笑，眼里卻寒涼。
“行。”
他揉了揉頸，漫不經(jīng)心的。
“是該談清楚了。”
舒薇一走，壓不住八卦的幾人就冒出頭。
吳泓博：“彥爹，敢情你和校花真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啊？那怎么學(xué)校里傳得都跟真的一樣？”
欒文澤：“聽起來是。”
組里還有個高三的，此時扶了扶眼鏡，“我們年級內(nèi)，說你們是男女朋友的傳言最兇。”
商彥嗤了聲，往自己電腦桌前走。
吳泓博還在分析，“這既然不是彥哥這邊說的，其他人也沒膽傳謠，那肯定就是——額……舒薇自己說的？？”
“無所謂。”
商彥眼都沒抬，到了電腦桌前一停，他皺眉，“我椅子呢？”
吳泓博：“……”
欒文澤：“……”
兩人一齊伸手指了指最里面的墻角。
吳泓博：“彥爹，你自己踹飛的，你忘了？”
商彥這才想起來。
他側(cè)身瞥了一眼，“還能用么。”
吳泓博哀痛搖頭，“一腳下去二級殘廢，怎么說也是陪伴了你一年多的結(jié)發(fā)老‘椅’，彥爹你這也太絕情了。”
“……”
商彥瞥他。
吳泓博立馬狗腿地改口：“不過換了我有這么一個小仙女一樣的乖徒弟，別說踹廢椅子，踹斷腿都應(yīng)該！”
“吹過了。”欒文澤小聲提醒。
吳泓博：“……”
他偷眼看商彥，正見商彥似笑非笑地瞥著他——
“說吧，想斷哪條腿，我成全你。”
吳泓博：“…………”
吳泓博：“對不起彥爹，我的椅子孝敬給您。”
商彥自然沒答應(yīng)。
他去電話旁按了重?fù)埽沁吔油ǎ銘猩㈤_口。
“加一雙女孩兒的鞋。”
“鞋號？我怎么知道。”
商彥抬起下巴，瞥一眼安安靜靜的里間，“……你等等。”
他將電話筒擱到桌上，轉(zhuǎn)身往里間走。
推門進去時，女孩兒還耷拉著一雙白凈的小腿和腳丫，乖巧又安靜地坐在床邊上。
她聽見聲音，仰起臉，瞳仁烏黑淺亮，“師父。”
商彥應(yīng)了一聲，走到床邊。他單膝跪到女孩兒腿前，左手伸過去撈住女孩兒細(xì)細(xì)的一只腳踝，往身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