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航騎著單車沖到離安城大學最近的公交站。
一輛公交車緩緩駛出車站,孫一航慢了一步,扔下單車,追著車尾巴,邊跑邊招手,夜班司機并沒有停下來。
眼睜睜著看著最后一輛去市中心的公交車離開,在呼嘯的冷風中,孫一航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發(fā)熱的大腦漸漸降溫。
他在做什么
偌大的安城,有許多醫(yī)院,皮膚科有名的就有好幾家,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兒找人
頭緩緩底下,孫一航握著手機,隔幾秒就要按亮屏幕看看,生怕錯過蘇時樂撥回來的電話。
孫一航等到手表指針逼近十點,宿舍已經(jīng)落鎖,冷得打了個噴嚏,手機還是靜悄悄的。
會不會是蘇時樂的手機壞了根本接不到電話
一想到這種可能,所有焦躁的情緒都有了出口。
孫一航騎著單車去了附近科技園里的電子城。
輕車熟路抵達一家經(jīng)常關(guān)顧的數(shù)碼店,開門見山,“奇哥,幫我拿部手機。”
已經(jīng)準備關(guān)店的奇哥,好奇的問,“你小子怎么這時間跑出來”
白熾燈下,孫一航的臉色微微發(fā)紅,不知是騎車熱的,還是羞的,他讀大三時,曾在孫老板這里打工,開學季數(shù)碼需求高峰期,店里忙不過來,奇哥開三倍工資讓他“加夜班”。
孫一航借口學校有門禁時間,推了。
奇哥拿出一款性能不錯的新機扔給他,“你也過得太糊涂了吧,這個月都丟三部了,來,跟奇哥說說,這次又是怎么丟的是公交車上被人摸了,還是又落在哪里找不到了”
孫一航被問住了,也沒搞清自己怎么想了,干脆含糊道,“恩,掉了。”
全然不管買了不到一禮拜的手機正好好的呆在褲兜里 ,剛剛還打了十幾個電話。
奇哥一臉無奈,好心勸他,“要不,咱拿個便宜點的你這個掉法,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
孫一航本來都想刷卡付錢的手,頓住了,“不了恩,還是換個吧,不要便宜的,要待機時間最長的。”
要不然,總沒電,他還是找不上人。
奇哥也懶得勸了,反正這位從大學就開始自編程序,拿了不少獎,這兩年開始賣各種小程序,在業(yè)內(nèi)也小有名氣,不差錢。
孫一航付錢時,看到店里展示出來的電腦新機型,手又有些癢。
想到蘇時樂還沒電腦。
安城大學家境好的都有電腦,最次也有個臺式機,更不用說他們這個專業(yè),經(jīng)常要寫作業(yè),幾乎人人都有一臺配置不低的臺電,蘇時樂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以前做課題忙的時候,蘇時樂都是想方設(shè)法在專業(yè)教室通宵。
比如晚上九點十五教學樓清場前躲進男廁所。
等十點鐘,保安離開,再偷偷拿潛回專業(yè)教室繼續(xù)編程,為了怕被暴露,連燈都不開。
有次,孫一航忘了東西,借了鑰匙折回去,差點以為鬧鬼了。
屏幕藍光照在那張營養(yǎng)不良而慘白的臉上,孫一航嚇出一身冷汗。
蘇時樂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臉慌亂無措,哆哆嗦嗦的傻站著,話都說不清楚。
如果給蘇時樂也配置一臺電腦,以后豈不是就可以在宿舍,肩并肩碼代碼了
想到這個畫面,孫一航秀氣的臉龐上浮現(xiàn)一個開心的的笑容。
不對那個自尊心超強的小傻子,為了六百塊錢都要跟斤斤計較,電腦這種大件,肯定推三阻四,不肯收。
要不,還是給自己的電腦升級一下,把手里那臺當閑置借給蘇時樂用
如果他還不收就繼續(xù)“賣身還債”吧
反正導(dǎo)師的招牌挺好用的。
就這么愉快決定了。
孫一航直接對奇哥說了要求,“再給我弄一臺最高配置的電腦。”
奇哥更納悶了,“你那臺電腦年底前才剛升過級沒啥可換的等三月份cu升級你再換吧”
“太久了 。”孫一航不樂意等,“直接拿現(xiàn)在最新配件就好。”
“你是送人嗎”奇哥總感覺今天的孫一航很反常,“哪次到新硬件不是第一個通知你真沒啥好換的。”
孫一航卻堅持要換,“那要一樣的配置吧,這臺拿白色顯示屏,黑色我看厭了。”
奇哥答應(yīng)了,生意人,總不會跟錢過不去。
不夠,在去后面?zhèn)}庫組裝新電腦時,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也不知道哪位大美女讓這個書呆子開竅了,黑色的顯示屏和鍵盤,用了年了,今天突然就看不順眼了,要換一套白色,這不是追女孩老掉牙的招式
黑白配情侶的絕配。
安城的另一端,景旭陽把蘇時樂送到一個城中村,地址位于安城大學附近,一個又臟又破,多是外地務(wù)農(nóng)的打工人住的破爛旮旯。
等三樓的燈亮起,景旭陽才開車離開。
半路,等紅燈時,右手摩挲著從某島國定制的高級仿真方向盤保護套,熟悉的毛茸茸的觸感,令景旭陽又想起了小可憐白白嫩嫩,果凍一樣好戳的紅臉蛋。
吊了幾瓶水后,過敏癥狀基本褪去,露出少年姣好的容顏。
也難怪安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會為他大打出手。
那張臉,還真是美,蘇總是娛樂圈有名的“美色驗鈔機”。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少年額頭的那道傷疤。
景旭陽掏出手機,翻了幾下,戳開一個被他屏蔽的家族群相親相愛一家人
無視99的消息。
景旭陽直接打字請推薦好用的擦臉霜。
發(fā)的消息也有他本人言簡意賅的說話風格。
原本熱鬧非凡的群里,瞬間死群了一般安靜。
然后飛快閃過十幾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