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里經(jīng)歷了太多事,再加上雜七雜八地想了一大堆,阮白漸漸感受到疲倦。
她摸了摸口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布碰到了人魚鈴。
它似乎散發(fā)著一種細(xì)微的溫度,在寒冷的池水里,也能讓阮白感覺到些許暖意。
最終,她蜷縮著身體,在寒冷的池水里陷入了昏睡。
第二天一早,阮白是被一陣刺眼的白光驚醒的。
她瞇著眼睛掃視了一下周圍,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
太陽光順著遠(yuǎn)處的窗口傾瀉進來,讓她得以看清楚這個地方的真面目。
這是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除了她所處的水池外,還有三個水池。
其中一個水池里有一個看著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她神色麻木,一動不動地躺在水里。阮白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她沒有腿,下/半/身是一條看著很像魚尾的畸形肉,上面還長有魚類的鱗片,絲毫沒有影視作品里鮫人的美感。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這里應(yīng)該就是村民囚禁飼養(yǎng)人魚的地方了。
阮白悄悄地動了動,確認(rèn)那人魚不會對她的動靜有反應(yīng)后,就開始想著從這里溜出去。
她小心地從水池里站起來,朝著門那邊跑了過去,上了樓梯,小心翼翼地拉了下門。
門被鎖上了。
察覺到這一點后,阮白有些失望。
她已經(jīng)不指望顧三能過來救她了,可是她要怎么才能出去,那些把她關(guān)進來的村民,會理她么
正在她迷茫之際,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
阮白一驚,連忙跑了回去,將那些繩子重新纏在了腳腕和手上,假裝出一副剛睡醒,驚慌失措的模樣。
沒過多久,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兩個陌生的壯年男人提著食物走了進來,他們身后,正好跟著王雯雯。
見阮白還活著,他們非常吃驚,回過頭問王雯雯:“囡囡,她怎么從那鬼手里活下來了”
王雯雯也很吃驚,面對npc的質(zhì)疑,她神色一變,不自然地回道:“我,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她同學(xué)么,他們都是你忽悠進村子的啊,”村民說,“我們都沒辦法從鬼手里活下來。”
“我怎么可能知道,也許是她運氣好呢,”王雯雯有些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她在這里失蹤了,她那個同伴肯定會找你們麻煩的,而且她在這里鬧騰,對人魚也不好,你們干脆把她解決掉算了。”
說到最后,她話風(fēng)一轉(zhuǎn),開始毫不掩飾地針對阮白。
阮白見狀,在心里冷笑。
她不是一個完全沒脾氣的人,尤其是對方還妄圖指她于死地。
昨晚能被這人坑,是自己失誤了,而現(xiàn)在,她不發(fā)威,王雯雯還真當(dāng)自己就是個任人宰割的,毫無心機的蠢貨
沒有猶豫,阮白目光微閃地看向了那兩個村民,張了張口,做出一副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卻欲言又止的神色。
最終,她只是閉上了雙眼,嘆了口氣,道:“我不會逃出去的,就讓我……讓我在這里待著吧。”
說到最后,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或者,殺了我吧,對我也是一個解脫。”
兩滴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緩緩而下,阮白艱難地露出一個笑,轉(zhuǎn)而又將目光投向了別的地方。
這楚楚動人的,宛如清水芙蓉一般無辜又可憐的黯然神色,一時間,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露出了動搖之色。
王雯雯:“……”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你這是怎么了”還沒等王雯雯開口,其中一個男人便忍不住說道,“活著不好嗎,為何要尋死呢”
也許是覺得阮白太過可憐,他的聲音都柔和了許多。
阮白發(fā)現(xiàn)了對方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對此,竟一點也不意外。
想當(dāng)初,她為了獲得更高的評價等級,現(xiàn)實里都開始練哭戲,苦練了整整兩年,在前四個世界里靠著這一招打敗了無數(shù)心機妖艷女!
不管她被誣陷得多狠,不管實錘有多硬,她只要這么一做,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她是有苦衷的。
當(dāng)然,這一套能起作用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她一眼看出來,這兩個村民都是明顯的鋼鐵直男……
不成熟的男人最喜歡做的是什么就是勸小姐從良!
“我為什么要尋死要讓我待在顧三身邊,那活著對我來說,還有什么意義么”
阮白輕笑一聲,淡淡地說道。
她的嗓音微顫,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我當(dāng)初被賣到了那種地方,仿佛貨物一般,時時刻刻都被人玩弄著,屈辱和痛苦已經(jīng)讓我麻木了,我已經(jīng)臟了,已經(jīng)不干凈了……”
她的貝齒輕咬著下唇,神色蒼白無力,看向那兩個村民時,眼睛里毫無光芒:“就連顧三,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