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曼話音一落, 在場尷尬的可就不止七皇子靳邈一個人了, 還有坐在席間本來是面無表情的靳霄。
他及至此時, 才知道前世的林舒曼與靳邈,在這會就已經(jīng)相識了。心中不禁又泛起了一抹酸澀, 不想承認(rèn), 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 有些妒火中燒。
林舒曼也感受到了他目光的灼熱, 可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xù)下去:“怎的, 故人相見,連個招呼都不打?”
靳邈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莽撞了, 于是只能硬著頭皮向林舒曼問好:“見過林姑娘。”
靳邈這話說得頗有些嚴(yán)謹(jǐn), 雖然林舒曼此時住在東宮,可畢竟還沒有真的舉辦大婚, 算不得真正的過門。
可“太子”卻搖了搖頭:“七弟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林姑娘這稱呼, 可就再不能叫了, 得喚一聲太子妃了。”
說罷, “太子”寵溺地看了一眼“太子妃”, 道:“林姑娘是她以前的人生了, 她如今有了新的人生,只有本宮能與之?dāng)y手了。”
靳霄的手被溫暖覆蓋著,他能夠感受到林舒曼此刻掌心在著力。也唯有他, 能明白林舒曼這番話的真正用意。
前塵往事一旦拋了, 沒錯, 唯有今生,他們二人要繼續(xù)攜手走下去了。
報了前世的仇,走出新生來。
三人被“太子”這番話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也不能反駁,只能干癟的笑著。
“今兒帶曼兒來,主要是她前段時間身子不舒服,在東宮憋了那么久,帶她出來散散心,你們不必拘禮。”
言罷,二皇子折扇一開,悠悠開口,“今兒大嫂來了,我們幾個兄弟還有幸……?”
說到這,二皇子欲言又止,臉上浮現(xiàn)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看向身邊的兩個弟弟。
靳邈學(xué)乖了,抿嘴笑而不語。倒是三皇子依舊是張揚(yáng)無懼的性子,道:“完嘍,今兒太子殿下自己紅袖添香,我們可就沒有沒福氣一睹芳容了。”
林舒曼登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們是說如今“林舒曼”在場,“太子”不敢叫小雅姑娘來服侍了。林舒曼不知道這話里究竟蘊(yùn)含著多少含義,但挑撥離間的出發(fā)點(diǎn),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于是無論心中打碎了幾個醋壇子,林舒曼都還只能云淡風(fēng)輕地一笑,看向靳霄:“你們小瞧了本宮,更小瞧太子妃了。本宮與太子妃之間,可沒有任何秘密,小雅姑娘的事,本宮早就告訴太子妃了。”
“是啊,我與太子殿下之間從來都沒有秘密的。就像我與七皇子早就相識的事情,還是我主動提起來的呢。”
“太子”一雙鳳眸微微上揚(yáng),深潭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太子妃”的杏眼。在旁觀者看來,帶著無盡的寵溺。而“太子妃”修長的睫毛顫動著,淺色眸子中泛起無限漣漪,溫柔而又嬌俏。
實(shí)際上,林舒曼的內(nèi)心:原來你還有這么個紅粉佳人做知己,渣男!呸!
靳霄:那又怎樣,你和靳邈早就相識的事情,也沒告訴我啊!呸,渣女!
電光火石間,兩缸行走的醋壇子靠眼神互相對峙了一番。
最終,“太子”舉起雙手拍了拍,如氤氳籠煙一般的輕紗帷幔慢慢打開,一副婀娜有致的身軀映入眼簾,皓白的雙手抱著一把雕花琵琶,遮住了臉龐。
而后娉娉婷婷地來到軟隔之中。
琵琶甫一被移開,一張鵝蛋小臉映入眼簾,雙眉入鬢,眸含秋水,白皙的臉頰上自然地透著一抹紅暈,看不出施了粉黛,卻帶著幾分從骨子之中透出來的清媚。
丹唇殷紅,貝齒皓潔,聲音輕柔得如同上好的錦緞,涼爽清亮。
“小雅拜見各位公子。”
舉手投足間,皆是嫵媚動人,饒是林舒曼這般女人心性,也仿若被勾去了三魂七魄一般。美,確實(shí)美。
小雅見“太子”這般直勾勾地看著她,臉頰的紅暈更盛了。席間的旁人冷眼看著,也覺得“太子”當(dāng)著未婚妻的面兒,如此凝視一個歌姬,確實(shí)是不妥。
不過都是帶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tài)。
果不其然,一旁的“太子妃”雙眉緊蹙,朱唇微微撅起,略帶慍色地嗔道:“太子殿下,看到美人,都看呆了?”
“太子”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一臉邪魅地笑容端詳了下小雅,又看向旁邊的“太子妃”,問道:“曼兒,你說,是你漂亮,還是小雅姑娘漂亮?”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雅直接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了。
“太子妃”低聲輕語:“妾身還是知道分寸的,自然是小雅姑娘容姿過人,妾身是比不了的。”
這撲面而來的酸味啊,還“妾身”。嗯?不對,他怎么會吃一個女的的醋?
林舒曼管不了這么多了,她猛然間扼住靳霄的腕子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灼熱的鼻息噴在靳霄的臉龐之上,如此親昵的距離,讓靳霄這個天生臉皮厚的家伙都有些吃不消了。
小臉登時紅到了耳根處。
“太子”劍眉緊蹙,略帶慍色地道:“胡說!這世上誰也不能說曼兒不漂亮,誰說了,本宮就割了誰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