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曼至此,終于把三個眼線與三方勢力對上號了。
洪武帝詫異地看向“太子”:“究竟怎么回事,對一個有身孕的人動手!你越發(fā)能耐了!”
林舒曼從洪武帝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一番對林家嫡女的庇佑之意,想來也是,雖然二人還未成親,但如果這個消息準確,這個孩子就是洪武帝的頭一個孫子。
洪武帝自然是看重的,不許他出分毫差池。
林舒曼嘆了口氣,語氣卻十分平和地道:“曼兒確實……有了身孕,這件事也不好聲張,所以兒臣就把消息壓了下來,對外稱曼兒病了。”
林舒曼余光之中瞥到洪武帝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些許,只聽他再此確認道:“不是你動手打了林姑娘”
林舒曼趕緊回應:“不知是哪個小子見請來了郎中,便傳開謠言。父皇明鑒,這等詆毀太子之事,也是詆毀皇家聲譽。”
說到這,林舒曼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三皇子:“倒是三弟的消息果然靈通,比父皇聽到的還準確呢。”
“太子”與生俱來的陰鷙寒冷之氣,配上這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的話語,讓三皇子登時遍體生寒。他也知道“太子”的言下之意,如今當著圣面,自然不能承認:“主要是殿下在民間請郎中,這事在市井之中傳得沸沸揚揚,臣弟才聽到了這個消息。”
說到這,還是打算把鍋扔回給“太子”:“太子殿下,可得妥善處理這事啊,人言可畏,切莫有損皇家顏面啊。”
林舒曼不緊不慢地抬頭看向洪武帝:“兒臣一定會盡快封鎖消息的,只是曼兒如今孕初期,身子不適,恐怕上次父皇所提的,讓我們提早完婚的事情,要拖一拖了。等她胎坐穩(wěn)了,再大婚也不遲。”
林舒曼故意提起了皇帝早前與她所言的,想要讓他們金早晚婚的事情。一來是說給洪武帝聽的,您老早就知道了我與林家女有夫妻之實,懷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要再動怒了。二來是說給三皇子聽的,父皇已然知道了這件事,由不得你從中挑唆。
就這樣,洪武帝的神色又恢復如常了,聲音依然嚴厲,卻也夾雜著幾許關心:“罷了,那就再等兩個月吧,待她胎穩(wěn)了,再舉行大典吧。你一定要給朕照顧好這個皇孫!”
三皇子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這么看來,這件事沒有打擊到太子,反而還成了件好事趕忙道:“父皇,若再拖段時間大婚,被人看出太子妃懷孕,皇家顏面何存”
林舒曼在一旁笑道:“三弟有所不知,大婚的婚袍相當寬大,再加上三個月內,看不出來的。哦,對了,三弟并無妻室,不知道這些,也是人之常情。”
三皇子確實沒有正妻,可有了兩房妾室,卻沒有傳來任何“有孕”的消息。“太子”這話,實在是有譏諷之意。和靳霄相處這段時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男人,你可以說他萬般不好,就是不能說他“不行”。
洪武帝讓二人退下了,林舒曼心中也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她走出門,看向一旁的三皇子,居高臨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皇兄我在這方面捷足先登了,你回府也要多加努力啊。”
說到這,她伏地身子湊到他耳邊:“實在不行,找太醫(yī)們,給你看看。”
說罷,留給三皇子一個高大的背影和爽朗的笑聲,氣得他直磨后槽牙。
回了東宮,林舒曼見靳霄也略退了燒,有了些精神,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給了靳霄聽。
靳霄的臉色上半是倦色,半是擔憂。
“你這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啊。如今你雖然找到了東宮中眼線,可你非說我懷孕了,到時候生不出孩子,你怎么辦”
林舒曼眉毛一挑,意味深長地道:“所以說,就需要辛苦辛苦你了……”
靳霄趕緊又縮回了床榻的角落,咬著被角,水汪汪的杏眼撲騰著:“你想干什么你真要讓我給你生孩子”
林舒曼抿嘴笑,不正面回答:“你不是說過么,無論我做什么,你都會支持我的。”
靳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看自己以后還胡說不了。
屋子里沉寂了許久,終于,靳霄生無可戀地摔回了床榻之上,平鋪成了一個“大”字形,無語問蒼天,長長地嘶喊了一聲。
然后委屈巴巴地軟糯道:“等月事過去了之后吧。那你……可得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