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都沉浸在大殿之中的好戲里,竟然誰也沒有猜到皇帝會提前來上朝。
當(dāng)然,除了林舒曼。
若不是昨日靳霄告訴他,前世的這一天,他與三皇子在大殿之中爭吵起來,口不擇言,恰被提前來的皇帝撞見,她也不會想到這么一計。
群臣手忙腳亂地行叩拜之禮,皇帝心情倒是很好,“各位愛卿,平身吧。”
唯有林舒曼,依舊跪在大殿之中,不肯起身。
老洪武帝眉毛輕輕挑起,“怎么,你有話說”
“兒臣昨日思來想去,覺得昨日母后所言,罰兒臣半年的俸祿補(bǔ)償林家,罰得有些輕了,兒臣愿意拿出一年的俸祿,補(bǔ)償林家。”
老洪武帝聽完之后,更加高興了。
實際上,無論是皇帝,東宮,還是林家,在乎的都不是俸祿,而是態(tài)度。前世的靳霄因為十五歲那年的事情,與洪武帝產(chǎn)生了隔閡,之后性子便變得愈發(fā)乖張陰鷙,處處逆龍鱗,才給了三皇子以及靳邈空子可鉆。
這一輩子,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讓靳霄體會一番天倫之愛,林舒曼決定,一定要修復(fù)“太子”和皇帝之間的關(guān)系。
見“太子”把他的話如此放在心上,從來都喜怒不形于色的洪武帝,竟然難得地喜不自勝起來,夸贊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說到底,你身后代表的也是皇家。這樣吧,你大婚之日,朕將送你們夫婦二人一份大禮,也算是安慰一下林愛卿了。”
說到這,把頭一轉(zhuǎn),看向林擎英,“林愛卿,你一下如何啊”
在林擎英心中,是否與東宮聯(lián)姻,他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女兒是否幸福。見靳霄確實將女兒放在心上,又得到了皇帝的認(rèn)可,他也就無話可說了。
“臣自然無異議。”
就這樣,整個早朝的氛圍都很和諧,林舒曼明顯感覺洪武帝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贊許。
這才是一個好的開始,她一定會,扭轉(zhuǎn)乾坤的。
下了朝,林舒曼直奔東宮,甫一進(jìn)院子,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靳霄一臉傲嬌地坐在長廊之中,看著眼前的林靜嫻。
不過林靜嫻并不入林舒曼所料想那般,跪在地上抄寫《弟子規(guī)》,而是垂手而立,站在了靳霄身側(cè)。
林舒曼放慢了腳步,掩在垂花門外,聽里面兩人的對話。
“姐姐,今兒早我怎么見你和太子殿下不是一個房間出來的呢”
靳霄一愣,沒想到林靜嫻會問這個問題,于是眉毛一挑,“我二人雖有婚約,但畢竟還沒成親,住在兩個房里不是十分正常的么”
林靜嫻又露出了她慣常的笑容,“姐姐這么說,就沒意思了。現(xiàn)在整個東都城,都知道太子殿下把你帶到了東宮。若說你還守身如玉,也沒人信啊。”
說到這,不禁揶揄了一句,“還是說太子殿下,不想碰姐姐了”
林舒曼站在門口,眼見著靳霄神色有異,心中暗笑,靳霄啊靳霄,你那張缺德嘴平日里就和我厲害,怎么見著能說的就不行了呢
“太子殿下罰你跪著,我見你可憐,讓你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你站起來就是嚼舌根的”
林靜嫻不緩不急地答道,“姐姐別生氣,妹妹也是為你好。說到底,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啊,光靠抓住胃是不夠的。讓他對你感興趣,可比你做多少桌子菜都有用。”
靳霄嘴角一勾,“沒想到啊,妹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還對男女之事這么熟悉看來妹妹頗有經(jīng)驗啊,我回頭可得和父親好好說說,你也是時候該許人家了。”
林靜嫻眼皮都跳了一下,想來她平日在林府,父母疼愛,這個姐姐諸事都要讓她三分。如今到了東宮,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了
此時太子殿下沒回來,也沒人給姐姐撐腰,于是林靜嫻竟然膽子大了起來啊,回應(yīng)道,“姐姐,我真是為你好。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對你不感興趣,你可得想些法子了。還是太子殿下那里不行,要不要妹妹幫你,買些……補(bǔ)藥來”
那里不行哪里不行!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靳霄一聽“不行”二字,眼神登時冷冽了起來,“原來妹妹對床笫之事這么了解,還知道補(bǔ)藥呢……想來那日給太子殿下下的藥,也是補(bǔ)藥吧”
別說林靜嫻了,就是門后的林舒曼,都頗為震驚。靳霄竟然把這個事拿到了臺面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