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曼呆愣愣地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興陽公主見狀,以為自己言語有些失當(dāng)了,畢竟年輕人面皮薄嘛,便繼續(xù)道,“你和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去央求母后的時候,怎么沒見你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央求……林舒曼努力去幻想著靳霄這般狠厲執(zhí)擰人物,撒嬌央求的模樣,實在想象不到該是如何一般場景。腦海里只浮現(xiàn)出一直猛虎突然在地上打滾,伸著舌頭搖頭晃腦的樣子。
嗯,嘴角應(yīng)該還淌著口水。
想到這,林舒曼登時打了個寒顫,咦,太惡心了。不過惡心歸惡心,一想到這人為了她而去央求皇后娘娘,還特意設(shè)下如此酒宴,林舒曼便半是暖心,半是驚訝不已了。
她跟在興陽公主身后,仔仔細(xì)細(xì)思量起自己究竟何時與靳霄相識的,又是如何莫名其妙走進他的心里的惹得興陽公主大為光火,怒道,“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你這媳婦八字沒一撇呢,就魂不守舍的,連姐姐的話都不聽了。”
林舒曼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是真的打心眼里關(guān)心自己的弟弟。這讓林舒曼不免唏噓,如今的她就是“靳霄”了,她需要活讓“靳霄”活下去,讓“林舒曼”活下去,同樣,她也希望眼前的女人,活下去。
想到這,林舒曼開口道,“姐姐,還要麻煩你一個事情。我與舒曼之間,需要父皇賜婚。”
興陽公主一愣,“這我知道啊,母后應(yīng)允的事情,父皇不會不答應(yīng)的。”
林舒曼繼續(xù)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能不能再快一點。”
興陽公主嘴角含笑,“急成這個樣子平日里看你不茍言笑的,竟……”
林舒曼低下頭,湊到興陽公主跟前,低語道,“我與她……已發(fā)生實質(zhì),若不快些,怕……日后生變。”
若不是林舒曼現(xiàn)在急需靳霄的幫助,急切地需要他來到自己身邊,她說什么也不會以此為理由央求興陽公主的。此時的興陽公主雖然比靳霄大上兩歲,但仍舊是未出閣的姑娘,弟弟猛然間與她說起這男女之事,登時便臊得興陽臉紅心跳。
興陽嗔罵了自己這不爭氣的弟弟幾句,便紅著臉離開了。臨走時,還是不忍心,道,“這事兒包在姐姐身上了,若那姑娘真有了身孕,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林舒曼躺在東宮的軟塌之上,近乎于一夜無眠。想著荒唐的前世,想著如今尷尬的局面,想著明天上朝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輾轉(zhuǎn)發(fā)側(cè),一直快到天空即將泛起魚肚白,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睡了沒多久,她便醒了。因為她明顯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向下看去,林舒曼登時差點哭出聲來,怎么又……凸起了……
林舒曼上一世,雖然嫁為人婦,可端王靳邈卻始終只是將她當(dāng)做花瓶一般擺設(shè)著。她也不了解男人早上這異動該怎么辦。越是慌亂,就越?jīng)]辦法……林舒曼不由地想起上一世,被下了藥的靳霄,是如何忍住,不去碰林舒曼的呢
不由地,心底生出一絲愧疚來。這么多年,她都錯怪他了。
她此時此刻焦灼萬分,實在沒有辦法,她喚了一聲,內(nèi)侍趕忙端來臉盆供她洗漱,林舒曼再顧不得其他,一頭扎進那臉盆當(dāng)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內(nèi)侍登時嚇得不輕,想要跪在地上求饒,可手中還得端著那臉盆不敢放下。
半晌,冷靜了許多的林舒曼揮了揮手,示意小內(nèi)侍可以出去了。林舒曼眼見著他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心里想笑,平日里這陰鷙可怖的太子爺啊,究竟給這些下人們留下了多少心理陰影。
林舒曼見身體冷靜下來了,便正式起床穿衣服。一眾宮人簇?fù)矶希瑸椤疤印备隆A质媛詾樽约簳葋硪槐婜L鶯燕燕的宮女來,可進來的,都是些閹人內(nèi)侍,全然沒有一個女人。
她大為不解,問道,“怎么是你們幾個進來的”
小內(nèi)侍一愣,哆哆嗦嗦地回道,“太子爺,不是一直都是我們幾個伺候您更衣么您平日里不許丫鬟們碰您的啊。”
林舒曼聽完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心底竟如同吃了糖蜜餞一般的甜膩。這一點上,靳霄倒是挺符合林舒曼心中的形象,冷若冰霜,潔身自好,就是有點不近人情。
不過高興歸高興,此時此刻的林舒曼雖然已然是男兒身,可內(nèi)心里還是一個溫柔恬靜的姑娘家。她還是不太適應(yīng)被一群閹人伺候著,于是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穿就是了。
半柱香之后,穿完了繁瑣的太子朝服的林舒曼,被自己折騰出了一身汗。她仰天長嘆,“我做的這是什么孽啊!”
整個早朝,林舒曼都保持著沉默,生怕自己那句話說錯了,露了餡。更怕那句話沒說好,影響了她的生存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