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起風(fēng)了”種伯搬著小馬扎, 坐在內(nèi)區(qū)最外面一個別墅的門口,瞅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對在旁邊站得跟個柱子似的李成樹說,“小成,你看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李成樹看了一眼上空漸漸集聚起的云, 皺眉說“像是。”
“哎我那些衣服都晾在外頭呢, 窗戶也都沒關(guān)。”種伯急得從小馬扎上站起來,但話雖這么說, 卻沒往內(nèi)區(qū)跑,畢竟他還記得裴宴淵給他的囑咐,就是光著急地轉(zhuǎn)圈。
“沒事種伯, 我的衣服也晾在外面沒收,回去再洗一次就是。”李成樹站立如松, 目光直直地定在遠(yuǎn)處,突然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閃過,他眼神一厲, 連忙定睛細(xì)看, 卻是什么也看不見了,剛才的一切仿佛是個錯覺。
可李成樹心下到底忍不住慌張了幾分, 他想了想還是掏出了手機(jī), 把剛剛的事報告給了裴宴淵。
裴宴淵坐在別墅前的空地上,警惕地感知著周圍, 一邊不停修煉吸納靈氣, 片刻后聽到腰間“叮”了一聲, 頓了頓抬手取出手機(jī),搭眼一掃,心臟驟然一咯噔,全身神經(jīng)收緊。
但裴宴淵面色沒有絲毫波動,他慢悠悠地把手機(jī)放了回去,站起身,一手閑適地插進(jìn)兜里,捏住一張隱身符和一張防御符,隨時準(zhǔn)備發(fā)動。
周圍的灌木花叢隨著掀起的狂風(fēng)嘩嘩作響,上空云層越積越厚,一切正常,壓根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影,裴宴淵心底的危機(jī)感卻不自主地越來越重,越來越濃烈,突然,一股滔天撼地的危機(jī)感突然從角落一處迅疾罩來,裴宴淵神色一凜瞬間退出七八米,下一瞬,他原著的地方轟然炸開,亂石飛揚。
來了
裴宴淵眼底大變,一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原地,而角落處一個有些佝僂的人影卻影影綽綽地現(xiàn)了身。
“果真是隱身符”人影逐漸凝實,踏出了角落,赫然是一個面皮枯皺頭發(fā)銀白的老頭,眼里精光陣陣,似是看到了什么寶貝。
裴宴淵此時站在他別墅前的一顆樹上,心臟大震,這老頭輕輕踏那么一步,卻仿若一座大山壓在他頭頂,那種力量懸殊的壓迫和威懾,是修煉者天生無法避免的等級壓制。
“但是隱身符對老朽來說,可沒什么用,我勸你早些現(xiàn)身出來,不然”老頭扯起臉皮笑了笑,“這在別墅頂上的小朋友估計是要突破了吧,要是被打斷了走火入魔怕是要死無全尸了。”
這老頭話音剛落,天空上積累的雄厚云層仿若被劈開了一條細(xì)縫,絲絲懾人的紫光傾瀉出來,帶著噼里啪啦的電光火花。
裴宴淵眼眸微瞇,本就不怒自威的面上怒色逐現(xiàn),威嚴(yán)冷冽的氣勢散發(fā)開來,仿若翻卷洶涌的片片利刃,鋒銳懾人。
他將所有的攻擊符抓緊手中,隨時準(zhǔn)備出手迎擊,只要這老頭敢踏上別墅一步。
那老頭見裴宴淵居然不出來,心中不悅,大聲嗤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和那小娃娃關(guān)系有多好,敢情也不過如此,他都要死了你還畏畏縮縮不出頭,真是可笑,可笑啊。”
“轟”
一道紫色雷電突然從翻滾不斷的劫云中劈下,直直轟向別墅天臺上團(tuán)坐在地的洛議之。
洛議之驟然睜眼,雙手翻成虛影,一道玄而又玄的法訣從丹田升起,罩住了全身。
“轟”
粗如水桶的紫色雷劫轟然砸在小小一只的洛議之身上,卻霍然炸開,紫光中仿佛被一道金光蠻橫劈開。
紫光散去,洛議之完好無損。
“”那一直盯著洛議之的老頭眼中瞬間精光大盛,貪婪地瞇起了眼。
這小孩兒居然不光有完整的隱身符咒畫法和他那不中用的說的徒弟攻擊法訣,居然還有如此逆天的防御術(shù)法
能從丹田而起,承受住雷劫之威,這防御術(shù)法簡直精妙神奇到難以置信,威力巨大堪比任何寶物這小孩兒到底是得了什么緣法或大能傳承,居然得了這么多無法衡量的好處
裴宴淵將這老頭眼底的貪婪和算計全部收進(jìn)眼底,臉色黑沉如墨,他手法一動,就要現(xiàn)身以替洛議之吸引注意力,卻突然聽到洛議之在天臺上大喊“宴淵不要現(xiàn)身,他誑你的”
裴宴淵動作一滯,那老頭卻是黑了臉。
洛議之這時也看清那個來找茬的筑基修士了,頓時伸出舌頭,嘔了一聲,“人丑多作怪,還想挑撥離間我們?nèi)ツ銈€大頭鬼吧”
老頭臉色徹底黑透,怒意頓生,他受人追捧數(shù)十年,就是一些權(quán)勢滔天的人也要對他恭恭敬敬,這黃毛小兒居然如此謾罵他
“瞪什么瞪,你也就能騙騙我家宴淵。”洛議之說話間,又是一道雷劫劈下,他翻手擋住,只微微彎了下脊背,嗤笑著說“你現(xiàn)在根本不能接近我,因為雷劫會無差別攻擊,而你這老頭,雖是筑基,卻只是前期,而且修為虛浮,也不知怎么挨過筑基雷劫的,我猜你當(dāng)時受的可能是最弱的那一檔二九雷劫吧”
見老頭的臉皮頓時更難看了,眼底似乎要噴火,洛議之就知道他猜對了,哼了一聲,“我和你可不一樣,我這雷劫你估計撐不了幾道就死了吧,所以你沒辦法現(xiàn)在害死我,只能從我家宴淵那里入手,畢竟如果你害死他,就很容易能導(dǎo)致我道心不穩(wěn)走火入魔,如果你不弄死他,而是抓了他要挾于我,我也沒辦法,只能受你威脅,所以你現(xiàn)在根本是想誑我媳婦兒出來”
一道雷劫又狠狠落了下來,洛議之再次翻手打決,雷劫明顯一道比一道強(qiáng),洛議之這次受完,連忙往吸收靈氣,生怕接下來會吃力,但他也不忘朝下面喊“宴淵,千萬別出來知道么,我的隱身符能隱匿氣息的,他找不到你”
裴宴淵心臟飚速脊背緊繃,極度的擔(dān)心之下血液流淌得幾乎滯澀,他沒有心思深究剛剛他家小孩兒為什么喊他媳婦兒,滿心滿眼都是被越來越粗大的可怖紫雷轟擊的洛議之,他聽著這些話,雖不愿一昧隱匿逃避護(hù)著自己,但他也知道這時候不是他逞英雄的時候,咬著牙連忙退后。
他從來沒有感覺他如此無力弱小過,他必須強(qiáng)大,必須強(qiáng)大只有那樣,他才能護(hù)住他的小孩兒,而不是這樣躲在背后以免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