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裴董他只是告訴了我這件事,讓我自己決定,我是自己想來找你,還沒有告訴裴董。”
李成樹看著眼前的少年,手臂微微緊繃,“你真的能治好我”
“當(dāng)然了,你現(xiàn)在就把我當(dāng)成你的救命救腿恩人,我也不介意,反正都是遲早的。”洛議之勾唇一笑,微揚(yáng)著下巴,眼底都是自信驕傲的光彩,“這樣吧,我先給你摸一下脈。”
李成樹原本有些無語,但手腕上一搭上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指,立刻就僵住了,頓時緊張得屏住了呼吸,生怕影響到少年判斷。
洛議之控制著一縷極小的靈氣在李成樹下半身游走了一遭,就對李成樹的情況掌握得差不多了,他這是脊骨經(jīng)脈斷裂,在這個世界貌似叫神經(jīng)受損,但這還真不是什么大問題,一劑下品不,不到半劑的下品續(xù)脈湯都足夠了。
李成樹觀察著洛議之的表情,見他表情竟吊兒郎當(dāng)?shù)臎]一絲鄭重,不禁有些失望,剛剛的緊張也漸漸消失,看來,他還是想得太美好了。
洛議之察覺出李成樹的情緒變化,也沒說什么,只不過有些不耐煩,隨意地?fù)]揮手,把人攆走。
“行了,我要繼續(xù)打球了,明天下午你再來找我。”
這么一聽,李成樹更失望了,這少年對他的病情閉口不談,什么也不說就打發(fā)他離開,根本不像是有什么真本事,反而像是在拖延時間。
但他拖延時間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想把他們裴董拖死,到時趁著混亂逃跑,還是要里應(yīng)外合做些什么
李成樹推著輪椅離開網(wǎng)球場后,心底對洛議之的失望已經(jīng)變成了警惕。
洛議之才不在乎別人怎么想,又打了一個小時的網(wǎng)球后,就哼著小調(diào)回去洗澡,吃完晚飯后,才抽出兩個小時去了煉藥室。
其實他花一刻鐘就足夠了,但是得裝裝樣子不是所以洛議之先探出靈氣檢查了一下這個屋子里有沒有監(jiān)控設(shè)備,發(fā)現(xiàn)沒有后就立刻反鎖了門,接著就打了一個小時四十多分鐘的游戲。
直到最后快沒時間了,洛議之才戀戀不舍地掛了機(jī),打打哈欠,走到從屋里某兩個巨大柜子里,翻出所需要的十幾種藥草,開始準(zhǔn)備煉藥。
一刻鐘后。
濃郁的藥香炸彈般彌漫開來,金色的小鍋里閃耀著透明的淡綠藥液,微光粼粼,漂亮極了。
“將將中品我這兩輩子煉出的最低品質(zhì)。”
洛議之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乍一見到,還是有點(diǎn)驕傲受挫。
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他拿出幾個帶封蓋的小拇指長的細(xì)玻璃管,一一把藥液倒了進(jìn)去,每一支都只倒到了玻璃管四分之一左右,差不多一共分出了五十八支。
然后他就把這五十八支用清水灌了個滿
這可不是他偷工減料,而是拿出去滿滿一支的中品續(xù)脈湯,藥效怕是會太夸張,掀起的轟動估計會很可怕。
何況這么一點(diǎn)其實就足夠了,要不是為了盡快給裴宴淵治病,他用得更少,但是效果可能會稍稍差點(diǎn),比如下身不夠靈活,存在隱患之類的,出來效果不夠震驚,不能讓那個裴宴淵清晰地認(rèn)識到他的錯誤來向他誠懇認(rèn)錯
洛議之把五十八支兌好的藥湯全都塞進(jìn)了自己帶來的一個背包里,然后抱在懷里出了房間,回了臥室。
第二天下午,李成樹就過來了。
洛議之也懶得廢話,直接把人帶到了沒有人的煉藥室,讓他躺在地上,然后從褲兜里掏出一支藥劑。
“喏,你現(xiàn)在就喝吧,喝完躺那么幾個小時,慢慢練習(xí)用力,蹬腿什么的,差不多到晚上就能走了。”
李成樹頓時驚怔住,完全沒想到洛議之說的會是這個
他什么意思是說他喝完這支藥,到晚上就就,就能好了
怎么可能
“喂,你到底喝不喝,你不會以為我在里面下藥了吧”見李成樹不接,洛議之用腳尖輕輕踢了下他的腿。
“我當(dāng)然喝。”李成樹從震驚和復(fù)雜中回神,連忙接了過來,扣開蓋子,就一股腦灌下。
他本來就不怕這少年下毒,不管這藥劑是沒用,有用,還是被下毒,都不違背他的目的。
“喲,你還挺膽大,放心吧,晚上你會抱著我大腿感謝我了。”洛議之拍了拍李成樹的肩膀,狡黠一笑,“怎么樣,什么感覺”
“熱疼”李成樹額頭青筋突然爆起,手攥拳頭捶向地面,胸膛猛地向上起伏,眼底卻滿是震驚和狂喜,以至于這個被診斷為癱瘓時都沒掉一滴淚的漢子眼底微微濕潤了。
“我的腿,我下半身有,有感覺了”
“當(dāng)然了,我說了能治好,難不成還誑你”洛議之得意地挑眉,“十分鐘后差不多就不會疼了,到時候你就慢慢練習(xí)蹬腿,用力,三四個小時后再嘗試下地。”
“我知道了,我謝,謝謝”李成樹激動發(fā)紅的眼神緊緊盯著洛議之,心情復(fù)雜又有些羞愧,雖然沒有徹底失了警惕,但大部分都被真誠的感激充滿,“我的腿真的有知覺了。”
“我早就說過了,你們還不信我,怎么樣,現(xiàn)在被打臉了吧”洛議之揚(yáng)著下巴,心情倍爽。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李成樹咬牙忍著劇痛,卻精神煥發(fā),“我我晚上一定會如實告訴裴董和種伯他們。”
“那你可要好好說”洛議之眼睛一亮,頓時蹲到李成樹面前,探著腦袋俯視他,“你可要記得,一定要說出我的厲害,深刻懺悔你的羞愧內(nèi)疚,清晰表達(dá)出你的震驚狂喜和對我的佩服,再簡要暗示一下裴宴淵的短淺小氣,還有他那嚴(yán)苛冷漠疏離臭臉的脾氣臉色是多么煩人而且”
李成樹眼眶泛著粼粼水光“”
一時竟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恐慌的淚水。
當(dāng)天晚上,李成樹還是坐著輪椅出了煉藥室,一路往內(nèi)區(qū)裴宴淵的住處趕去,全身肌肉一直緊繃得發(fā)硬,臉色泛紅,像是打了十支甲狀腺激素。
“李成樹”剛剛關(guān)上門的趙助理見他過來,連忙走過去,“我聽種伯說你去找洛議之了,怎么樣,他給你診斷出什么來了嗎”
“裴董身體什么樣了”李成樹只問。
“不好。”趙助理臉色一下子就灰沉了下來,“裴董中午又昏迷了,到現(xiàn)在也沒醒,就怕”
趙助理話沒說完,但是李成樹心里明白,按照裴董一次比一次昏迷時間長的狀況來看,這一次三天之內(nèi)絕對不可能醒過來。
李成樹剛剛的狂喜也漸漸冰涼下來,他攥緊了拳頭,壓低聲音對趙助理說“你來我房間一趟,我有事給你說。”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走廊。
進(jìn)去李成樹的房間后,李成樹反鎖上門,又示意趙助理拉上窗簾,趙助理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做了,接著等他一轉(zhuǎn)頭,就見坐在輪椅上的李成樹噌地站了起來
“你,你,你的腿”
趙助理瞬間呆住,嘴巴都合不上,七八秒后才完全反應(yīng)過來,沖到李成樹面前,壓低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成樹你你的腿好了”
“好了。”李成樹雖然已經(jīng)對這個事實認(rèn)知了幾個小時,但看到趙助理這樣的反應(yīng),他也忍不住再次激動亢奮起來,手臂肌肉緊繃,“洛議之那個少年是真的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