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裊裊的鸞山之上,仙靈彌散,祥云掩擁。
幾頭赤羽白嘴的銀炎鷹從遠處揚翅飛過,驚起一片簇簇之聲,參天的濃翠古樹下,一彎活泉汩汩蜿蜒,瓊花倒映靈草簇擁,好一處愜意高雅的仙境靈地。
可惜旁邊有個在仙泉里洗腳丫子的。
“什么紫皇神華飛升機遇,一群大騙子”
穿著月白色繡銀絲仙袍的少年眉眼如畫氣質(zhì)絕絕,行為卻讓人忍不住倒仰,只見他大咧咧地把多少修士眼紅到滴血的法寶先機盤墊到屁股下,又熟練地將另一只腳上的鞋襪脫下,泡進仙泉。
“根本什么寶貝都沒有,而且那么無聊,還不如赤魔禁地有意思至少那邊有很多肉質(zhì)鮮美的妖獸。”
少年說著就下意識舔了下紅潤的唇瓣,隨手拿起腰間刻了“洛議之”三個字的暖靈玉佩,在里面輸入了一道傳音。
“三日后未時,一桌天華妖獸宴,就記在我洛議之的名下,仙靈石到時再付,可不許給我說沒位置”
給那仙味閣大管事傳完音,洛議之撲騰了兩下小腿,白皙如玉的腳背在清澈微藍的靈泉里顯得格外細膩,圓潤的腳趾也透著一股子桀驁可愛。
他隨手揪了一把屁股邊的靈草,塞進儲物戒就當給大哥交差,然后眼珠子就被湖對面一簇看著格外誘人的靈果給吸引住了。
“這勞什子怎么看著像是父親說的天玉果”
洛議之眼底眸光一轉(zhuǎn),面上閃過欣喜,踏水而起,衣袂翻飛,直取那靈果而去
同一時間,另一時空。
京城,裴家老宅。
占地偌大的別墅禮堂里亮如白晝,璀璨華麗的水晶燈將外面的墨藍色夜幕盡數(shù)驅(qū)退,廳內(nèi)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今天是裴世宏的五十八歲生日宴,京城里有些頭臉的人都來了,不能來的,想辦法擠進來,擠不進來的,那就想方設(shè)法把禮物送進來。總之這廳里的人要不就是京城名流,要不就是極品俊男美女,有錢有權(quán)有勢有顏,總得占那么一兩樣。
而顯然,全部都占了,且都占了頭籌的,那就是大廳深處連今日主角裴世宏都要陪著笑臉的那個男人如今裴家的真正掌權(quán)人,人稱裴三爺?shù)呐嵫鐪Y了。
大廳四處的目光都佯裝自然地往那飄,但又沒個敢真的仰著腦袋往那看,畢竟京城圈子里無人不知,裴宴淵人雖才三十,那氣勢手段卻都懾人可怖得很,不然也不能在十年前出其不意力挽狂瀾,把要破產(chǎn)清算的裴氏一手拉拔起來,還讓裴氏集團從華夏二流公司,一躍成為如今的龐然大物。
而且,因為裴宴淵那可怖詭譎的手段,完全琢磨不定的心思,如今連爬床也沒幾個人敢,畢竟以往從沒人成功不說,還都沒什么好下場,代價太大。
可沒幾個人敢,到底不代表為零,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高風險往往代表著高收益,何況這個金大腿長相還如此英俊,氣勢鋒銳懾人,絕對符合絕大多數(shù)女性以及喜歡男人的男性們的審美和期待。
最重要的是,這裴三爺手段再怎么詭譎可怖,到底是個病秧子,好像還是治不好的那種,一旦爬了床,生下孩子,或者哄出些好處,等他死了,那豈不想想都美死了
“二叔,這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裴宴淵并不在意周圍,抬手讓身后的趙助理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送上前來,直到裴世宏雙手接過,才淡聲開了口,“二叔,怎么不拆開看看”
“我這,這就拆是不是不太好啊。”裴世宏額角陡然滲出一絲冷汗,面上卻陪著笑,“小淵,不,宴淵啊,二叔想過會”
“二叔不看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歡。”裴宴淵打斷了裴世宏,深邃的眼光居高臨下淡淡一瞥,“二叔,今天是你生日。”
“對,對,生日生日要高興,我拆拆禮物。”
裴世宏手指帶著微微的顫,面上笑容卻開得極大,“我高興,今天特高興。”
精美的禮盒拆開,裴世宏捏著兩個指頭掀開盒子蓋,目光在觸到里面的東西時整個人都微不可查地一抖,臉色白了一層。
“這禮物這禮物我很喜歡,宴淵有心了。”
“我也覺得二叔會喜歡。”裴宴淵灰藍的眼珠微微一閃,薄唇里的話沒什么溫度“畢竟二叔是我爸最敬重的哥哥,他即便是去世了,也會想?yún)⒓佣迕恳粓錾昭纭!?
“啪”裴世宏旁邊的女人手一抖,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二嬸,這次就沒給您帶禮物了,下次您過生日,我再給您準備。”裴宴淵沒看那女人瞬間難看的臉色,抬了抬手,身后的趙助理立刻跟上,“裴董,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嗯。”
一行人直接離開了大門,在裴宴淵背影消失的瞬間,裴世宏腿咔地一軟,晃了晃才坐穩(wěn)在椅子上。
旁邊的女人面色發(fā)白地別過臉,只讓裴世宏看見她那洇出淚的眼,聲音壓低“哪有拿死人遺照當禮物的,他他裴宴淵簡直是欺人太甚,哪有送這種東西給叔叔的侄子”
“行了,別讓人聽見”裴世宏咬牙壓聲說著,面上還帶著笑,“他就想讓我們高高興興地過,你還不懂嗎”
“我怎么不懂。但是”女人指甲掐進手心,深吸了口氣,咬牙狠狠道“算了,這也比那對短命鬼強。”說罷也不管裴世宏突變的臉色,使了個眼色道“那法子你確定有用我是一天這樣的日子也熬不下去了”
“這你就別問了。”裴世宏臉色緩緩恢復,眼底終于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你盡管放心就是。”
另一邊,裴宴淵坐在車上,接過保鏢遞來的新的瓶裝水,邊喝邊聽趙助理匯報。
“裴董,就是這些,這個季度的利潤和進度比咱們年前計劃的目標完成度還要好。”
“嗯。”裴宴淵合上眼,深邃凌厲的眉眼間盡是疲憊,他這身體還是太差,也不知能不能熬到查清真相的時候,“到了酒店總部再叫我。”
“是,裴董。”
可等到了酒店,裴宴淵卻發(fā)覺身體更加乏累,想了想到底是把視察推到明天,直接去了頂端的專用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