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呂枝正盯著肖余的背影, 唇角帶笑。
說起來這種神態(tài)讓人有點氣悶,江留眉頭往上帶,冷哼了一聲。
面對江留此種情緒,呂枝沒什么反應(yīng), 只是抿嘴對他也笑了一下。
人群中,躁動中,唯余她一個人安定極了。
牙根發(fā)癢發(fā)酸了一瞬。
“你好樣的。”他從齒間憋出怎里憋出這么一句話, 手一用力,直接提起了呂枝的行李箱。
正準(zhǔn)備往前走。
“哥哥”呂枝突然叫住了他。
她伸出一根細(xì)白的手指,小著聲音提醒“哥哥, 你不用提起來的”
江留又發(fā)出一聲冷哼, “你自己來”
看得出心情不佳。
呂枝搖頭,手指指著的行李底部,“這下面有滑輪,提起來很費勁。”
江留炸了。
她在和她討論工具的利用效率問題。
聲音又輕又軟, 可聽起來, 端的是不順心。
原來他兀自生氣。
雖然江留早就畢業(yè),并且開始變得成熟和獨立, 可是一身的銳氣仍舊沒變, 站在那里還時常能讓人感覺是兇狠的食肉生物,也可能是造型的原因,畢竟從來都是那種朋克風(fēng)或者極為冷酷的裝扮。
因此就算不說話,板起臉來眉頭微皺, 也能讓人背后生出一陣?yán)浜梗L相不差,可是嚇人。
比如現(xiàn)在這樣。
只是和江留相處這么久,呂枝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秉性。
因為莫名其妙,而且敏感的察覺到空中某些微妙的氣息,她決定暫時忽略他,而這種做法,無疑是火上澆油。
江留怒了,而憤怒的后果就是,雖然飛機(jī)上兩人坐在一排,但是每每呂枝說些什么,他的反應(yīng)都很冷淡。呂枝漸漸覺得無趣,于是嘴一撇,也不說話了,頭靠倒在座位上,睡了過去。
耳邊漸漸安靜,江留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
居然睡著了
腦海中沒由來冒出一句話,真沒良心。
在這之前,她在學(xué)校一直都是在費盡心思收集資料。精力分散的多,在睡眠上或多或少就會有些不足,而呂枝的體質(zhì)從來也不是那種硬朗型的。因此入睡得很輕巧,而且一睡就睡到了飛機(jī)落在s省的地面上的時候,一直處于狂躁情緒的江留,面對著她粉嫩的臉,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煩躁情緒緩緩上漲。
“抱歉。”如同棉花糖般細(xì)軟的聲音傳入耳朵,他克制著呼出了一口氣。
一路無話,兩人安靜的跟著人流下飛機(jī)。
江薄舟已經(jīng)在外邊等了,呂枝被江留領(lǐng)著,一只手扯著他的衣角,一只手放在自己暖和的羽絨服口袋。
低著頭,動作有些溫吞,好像還沒從原本的睡夢中清醒。
身材瘦削的男性立在大廳的側(cè)前方,目光鎖定著不遠(yuǎn)處呂枝和江留,她乖乖的跟在高大的、他所謂的侄子身后,穿得很厚,不認(rèn)路,盲目的往前走,一副完全的依賴模樣。
江薄舟將手從口袋里抽出來,不動聲色的向前走了幾步。
“回來了,司機(jī)在外面等著。”
江留站定,呂枝也就跟著抬頭。
熟悉的低緩生線傳入耳中,她臉上下意識出現(xiàn)了一絲驚慌,盡管只是一瞬,可江薄舟卻捕捉的一清二楚。
原本一直不怎么好的心情,到這里突然就愉悅了起來,連帶著語氣也變得輕快。
“小枝跟我回去,江留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