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身為她的丈夫, 被覬覦著她的男人,當著她的面如此挑釁質疑, 這是何等令人憤怒的事情啊!
相澤消太眉頭緊皺、眉毛豎起、嘴唇緊抿、眼中聚集起了冷漠的怒意。
“牛王先生,你這是在挑釁我嗎。”相澤消太眼神筆直地盯著潮爆牛王——袴田維, 讓袴田維感受到他的不滿和怒火。
挑釁?
不, 他不會去挑釁, 他只會去做。但是,他沒必要把他的行事準則講出來。
他,只需要做出來就行。他會讓這個男人看到——他能做到何種地步。
心,冷靜地像古潭深水一般。
目光, 沉靜地不見一絲一毫的波動。
袴田維說:“英雄Eraser.Head,在你看來, 身為她搭檔的我, 把她視作優(yōu)秀后輩的我, 因為你那天夜里的種種行為,出于對她的關心愛護,對你是否能保護得了她提出質疑,想要一個令我不去質疑你的解釋, 這是挑釁嗎?”
“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我不得不說……”袴田維語氣微微一頓。
“英雄Eraser.Head, 你完全沒有把她放在與你對等的位置。”袴田維冷靜理智地闡述著一個事實。
“在這種地位不對等的情況下——英雄Eraser.Head——與你來說她是什么?是受你教導和引導管制的學生?隨你捕捉束縛的敵人?任你掌控把玩的小貓?”袴田維一聲接著一聲的問。
這個問話只是一個開端——
袴田維又說:“英雄Eraser.Head——告訴我, 你有把她當成你的妻子嗎?在你這么做的時候,你有站在她的位置想過她遭遇到那樣的事情后,心里會有怎樣的感受嗎?”
不等相澤消太接這句話, 袴田維繼續(xù)說:“看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你根本沒有——你只是依照你的行事標準,思維準則,自以為是地做出了一個事情已經(jīng)過去,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揭過去,你們會有一個全新開始的判斷。”
“如此行事——你這種理所當然的他是你的妻子,就要受你的支配,你可以忽略她的心中感受的念頭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或者我應該說——英雄Eraser.Head——是什么給了你如此對待她,還不準她的朋友關心愛護她的底氣?”袴田維十分冷靜的問。
“是她對你的喜歡?還是她對你的縱容及愛意!隱秘英雄Eraser.Head——告訴我!”
不過是浪費一點時間,對那夜的事情——他這個參與到那件事里面的人做出一個解釋。
這個解釋不需要怎么詳細,他也不會不知趣的去窺探他們的。
他只是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這個男人在那天夜里做出了那樣的選擇——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抱走自己的妻子。
這個解釋可以是他跟她吵架了,也可以是別的原因。無論怎樣,那都是一個解釋,可以表現(xiàn)出他對她的在乎、尊重、看重、不是嗎?
可這個男人呢?他竟大男子主義的連這樣的解釋都不屑于說。
如果在此等嚴重的事情上,他都是這個態(tài)度!那么,在日常生活中,他得大男子主義到什么程度?強勢到何種地步?
更重要,她一個性情柔軟,不具有攻擊性,沒有身份背景,沒有家人可以依靠,受了委屈只能自己默默忍受,連個供她停留歇息的港灣都沒有的孤零零的女人,天天面對著這樣一個男人,身處在這個男人大男子主義的作風之下,她得壓抑成什么樣子?
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還這么年輕,將來——她要怎么生活下去?
如果她承受不住那天,她……
袴田維沒再就這些沒有超脫出現(xiàn)實的事情想下去。
再想下去——袴田維知道,他一定會說出更過分的話來。
可根據(jù)眼前的情況來看,他說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且,他說的這些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他在多管閑事的話,已經(jīng)足夠讓眼前這個被他惹得怒不可遏的男人認識到他自身的一些錯誤。
袴田維相信,待這個男人冷靜下來時,他說的這番話一定會讓這個在職業(yè)英雄界風評還算可以的男人有所改變。
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為她做的事情了。
以后——
還是不要有以后了——
他不希望這個男人像今天似的,再給他“借機生事”的機會。
這樣針鋒相對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如果這個男人能從這次的針鋒相對中認識到自身的錯誤,改變自身的態(tài)度,學會尊重她,看重她,包容她,呵護她,那一切都好。
如果這個男人沒有改變……
那么……
袴田維把視線從隱秘英雄Eraser.Head身上移開,放在了被隱秘英雄Eraser.Head抱著腰的女孩身上。
感受到袴田維的注視,未來抬頭看過去。
從袴田維的眼神中,未來看到了坦蕩自然,不含一絲一毫異樣情感的關切。
原主,真的是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呢。接收到這種不帶別的情感的注視的未來在心里說。
在他們對視的時候,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相澤消太開了口。
“牛王先生,無論是什么給了我這么對待她的底氣,那都跟你沒有關系。她是我的妻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判指點我該怎么對她,怎么對待我們之間的婚姻關系。”
“我們兩個好也好,不好也好,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僅此一次,牛王先生,我可以把你的行為視作是對我妻子的關心。”
“以后——”相澤消太的頭發(fā)猛然豎起,他的眼神凌厲地像是在對待敵人一樣。
這是他發(fā)動個性的一種表現(xiàn)。
“牛王先生,請少這樣關心我的妻子,因為,我會誤會你想要破壞我的家庭。”
見相澤消太這個樣子,袴田維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說話不是怕了,也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今天說的已經(jīng)夠多。如果他再繼續(xù)跟這個男人針鋒相對下去,為難的只會是她。
因此,今天的事情點到即止——已經(jīng)可以結束了。
袴田維沉默不語。
已經(jīng)理解袴田維如此行事的目的是什么的未來——她側過身看著相澤消太,聲音平緩輕柔地說了一句。
“相澤,你過分了。”
說完相澤消太,未來面對袴田維,帶著歉意的說:“不好意思維先生,給你添麻煩了,改天再向親自向你道歉,我們回去了,再見。”
“嗯,路上小心。再見。”袴田維溫和有禮的跟未來道別。之后,他轉身離開。
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會兒,未來把目光放回到了頭發(fā)已經(jīng)散落下來,正盯著她看的相澤消太的身上。
“相澤,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回家吧。”
“好。”相澤消太應聲。
他們兩個走到車前,各自打開車門上車,從潮爆牛王英雄事務所離開。
一個小時后,他們回到家。
回到家,未來發(fā)現(xiàn)她所有的行李都已經(jīng)被相澤消太整理好,原主——她慣用的廚具,歸置進了廚房,她的一些小物品,它們全都被相澤消太擺了出來。
一眼望去,這套原本沒有她存在氣息的房子里,到處都是她的東西。
當然,這個到處都是她的東西是種夸張的說法。而是相澤消太把她的東西分開擺出來,造成了一種哪里都是她的東西的錯覺。
由此便可見,相澤消太擺設這些東西的時候是用了心思的。
更直白一些說,他考慮到了她會不習慣新的環(huán)境——他們共同的家。所以,他才把她的東西擺的到處都是,想著讓她進來就能看到她熟悉的東西,減少她的不適。
這份思慮獨到,絕對稱得上細膩的心思,出現(xiàn)在強勢、獨斷專行、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準則去行事的男人身上……
未來把視線放在了相澤消太的身上。
身穿一身黑衣,頸間圍著捕獲武器、脖子上吊著防風鏡,一頭黑長發(fā)肆意披散,不規(guī)則地散落在額前、臉側,微微耷拉著眼皮,雙眼無神,看起來有些呆的男人像個孩子似的看著他,仿佛在問她“怎么了”?
看著這樣的男人,想起原主對他做出的評價——像孩子一樣單純的男人,不善表達自己的情感,就連溫柔的方式也是別扭的要命。
相澤式的溫柔?
她——對他是不是太過苛刻了一些呢?
回想她來到這個世界這幾天所經(jīng)歷的事情,再想想他們之間的關系,未來突然覺得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好像變得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他不喜歡她收別的男人的東西,當著她的面,不顧及她的感受毀了它,這不正是他孩子氣的一種表現(xiàn)嗎?
他不喜歡潮爆牛王——袴田維介入他們之間的事情,毫不退讓地與潮爆牛王——袴田維針鋒相對,他任性生氣的樣子,與孩子有不同的地方嗎?
還有此刻,她明明說要跟他好好談談的,他卻用這樣呆的表情看著她,這哪里是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在他的心里,那些事情,只怕是已經(jīng)過去了吧?
這個男人,他該說他單純呢?還是說他太過簡單?
單純?簡單?
好吧……是她昏頭了,她被這個過于簡單的男人弄得昏頭了,竟然在這想著跟他講道理,跟他說出個一二三出來。
在他從心里把她當成他的妻子,他的所有物的情況下,她能跟他講出一個什么道理?
只怕是她講出個花兒來,這個男人也不會放在心上吧?她說她的,他做他的。他只做他認為對的事情。一如她只做她認為對的事情一樣。
她自己都尚且如此,又有什么權利去要求別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