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小客廳茶幾上,放著一袋包子,凌煙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潤喉。
鐘易笙聽見客廳有響動,出了房間,瞧見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凌煙。
“凌煙,吃點東西吧。”鐘易笙說。
凌煙啃著干巴巴的包子,豐滿的唇上,有些干燥起皮,她喝了一大口水,勉強咽下包子,她動作很木。
“對了,易笙,你買榴蓮沒,我把錢給你。”
榴蓮似乎讓她眼里燃起一絲絲光亮。
鐘易笙一愣,片刻問:“什么……榴蓮你有讓我買嗎”
“昨晚我打電話給你,托你買來著,你忘了”
“等等,你打過電話給我我怎么完全沒有這個印象”鐘易笙更為迷惑,“你做夢了”
凌煙凹在沙發(fā)里,忽地“嘶”一聲,從房間里翻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怎么回事
昨天的最后一個通話,屏幕上,赫然顯示著“陳靳 五分三秒”。
手機從手上滑落,與此同時埋入棉被的,還有凌煙。
她昨天頭腦不清醒,似乎還說些不該說的,具體的,她想不起來,但肯定不是讓人聽了開心的話。
鐘易笙問:“你打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陳靳”
“你猜對了。”
“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也是心大。”鐘易笙感嘆。
“算了,錯就錯了,”凌煙坐起來,“他還能拿我怎么樣么。”
沒錯。她在煙野城的去留都還未決定,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他,都還不一定,她擔心什么。
這些天,據(jù)她觀察,陳靳不不缺人“糾纏”,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她如果不去,他是不是還會慶幸,甩了一個牛皮糖。
不是正中他下懷
“鐘易笙,我可能不去煙野城唱歌了。”凌煙說。
“陳靳炒你魷魚了”
“他本來是想的,但又改了主意,不知他怎么想的。”凌煙燃起一支煙,“不過,看準了我需要錢,所以一會走一會留,耍我么”
她不奉陪。
但說到真的割舍,又很難。
“那你是準備另外找工作嗎”
“有這個打算。”
“從之前你說的看,一直以來他好像都不太喜歡你的……靠近,那么,如果你繼續(xù)留在煙野城,不主動撩他,你們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井水不犯河水……
“你說的有點道理,我再想想。”凌煙一時拿不定主意,她原本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
“那樣的話,你繼續(xù)賺你的錢,他過他的,不是互不干擾嗎”
“也是。”凌煙說,“好像我不去纏她,他也沒有理由會主動纏我。”
她的心糾成一團了。
有點難受,橋歸橋路歸路——她最不想要的結(jié)果。
……
晚上,凌煙買了一束香檳玫瑰,這是陸若舒最愛的花,最近她病情不穩(wěn)定,凌煙基本每日會去看她一次。
海聽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凌煙推開病房門。
“煙煙,來了。”陸若舒半倚著病床,手上托著一本書。
“媽今天有下去曬太陽嗎”
陸若舒看上去心情不錯:“下午太陽落山下去散了會步,煙煙,你猜猜誰陪我去的”
“誰啊,阿姨嗎”
她想香檳玫瑰置入花瓶,走近一看,花瓶中插著一束康乃馨,還很嬌艷,像是剛插上去不久。
“媽,這康乃馨誰送的”
“也是那個陪我散步的人送的,你能猜到嗎”
神神秘秘的,凌煙忍不住笑道:“你好歹給我個線索啊”
“是你以前一個,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以前,要好的好朋友以前的朋友大都時間沖刷掉了,名字都有點模糊。
“陳……陳一瑤”
陸若舒搖頭,“不對,不過那孩子也姓陳。”
不曉得母親今天為何有興致讓她猜,凌煙將幾個能想到的姓陳的朋友,全都說上一遍。
陸若舒搖頭,揭曉正確答案,“是陳靳,以前跟你關(guān)系很要好的朋友。”
“啊”凌煙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怎么會來”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陳靳和“好朋友”三字拉上關(guān)系的。
不過,在毫不知情的陸若舒眼里,他和她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的確屬于要好的朋友……
畢竟,她曾信誓旦旦告訴過陸若舒和凌信嘉,只把陳靳當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
只不過,兩人不知道,他們曾要好到上床……
陸若舒笑著看她,“我還以為你會挺高興,沒想到你是這種反應(yīng),”
凌煙哭笑不得,她壓下心里的驚,“媽,其實……”
“他保護你也保護得盡職盡責(zé),我和你爸都放心,你們倆以前多要好,他后來也走了,也是可惜。這孩子以前就長得俊,現(xiàn)在看看,更俊了。”
“人也比以前大方……信嘉要是看到,也應(yīng)該挺開心的。”
陸若舒對他贊不絕口,凌煙默默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