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毫不介意的擺擺手“不用燉湯,就炒個這個什么冷吃兔當(dāng)澆頭就好。”想想那滋味,就流口水。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到那沒有宣之于口的約定林晚照旁敲側(cè)擊的提醒薛飛“大當(dāng)家不會有事找你么”
她不說還好,一說薛飛笑得更燦爛了“放心,大哥進(jìn)山了,走之前給我說不必等他用晚飯。”不然他也沒膽子過來啊。
林晚照這是不過來用晚飯了么
既要做冷吃兔,索性就多做一些。
林晚照讓薛飛在小院里陪茂茂玩兒,自己則一頭扎進(jìn)廚房,洗洗洗,剁剁剁,腌腌腌。兩只肥碩的大兔子,腌出來滿滿一盆。
之后便是備料,剝大蒜,辣椒剪小斷去籽等略過不提。
足足忙活一個時辰,冷吃兔才得了,留下做澆頭的,又給薛飛裝了滿滿一盒。
雖叫冷吃兔,其實冷熱兩吃皆可,且熱時吃和冷后吃口感不一樣,熱的時麻辣味更足,冷后吃更有嚼勁,回味也更悠長。
這次薛飛不抱怨辣椒多了,紅通通的兔子在面上鋪了厚厚一層,底下是他看著長大的青菜,既飽了口福,又償了心愿。
一連吃了兩碗面,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熱得額頭冒汗,直呼過癮。
只可惜這樣的美食不能日日吃到,薛飛頗覺遺憾。不過當(dāng)目光落到一旁的食盒上,又開心起來。
做人不能太貪心,時不時拿些小食回去,也是撫慰。
待薛飛走后,林晚照將昨日采來的蘑菇拿出來一些,洗干凈和雞一起放在爐子上慢慢燉著,回屋和茂茂玩兒。
茂茂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爬了,不再滿足于嬰兒床那方寸之地,急欲在廣闊天空中施展拳腳。睡覺前一把他放到床上,便會很興奮,從床頭爬向床尾,再從床尾爬向床頭,不停的爬來爬去。
會爬是好事,但須得寸步不離的守著,以免一個不留神就從上面摔下來。
林晚照躺下來,用身體當(dāng)圍欄。茂茂爬累了,爬過來枕在她肚子上,聽著搖籃曲慢慢進(jìn)入夢鄉(xiāng)。
“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林晚照哼著歌摸著他的頭,手下的小腦袋慢慢安靜下來,不動了。
這是睡著了。
林晚照輕輕將茂茂抱下來,放在床上躺好,在平穩(wěn)的呼吸聲中,坐在床邊給他縫小睡衣。
這天氣一熱,茂茂睡覺就不老實起來,小腿胡亂踢騰,沒幾下就把被子踢掉。
她手上正在縫的是件連體衣,就算茂茂踢開被子,肚子也不會露出來。粗葛布本身亦透氣,能更好的散熱。
這樣的夜晚,時間仿佛停止流動,直到燈火忽然跳動了兩下。
林晚照手一頓,意識到什么,忙放下衣服,起身過去一把拉開門。
院中,杜子規(guī)雙手垂在背后,不知在站了多久。
視線相接,杜子規(guī)低聲開口“還沒睡”
“嗯。”林晚照壓下心底的震動,望著佇立在夜色中的男人“昨日你采來的蘑菇極鮮,我用來燉了湯,要不要用些”
若是自己不出來,他是這樣站著,還是轉(zhuǎn)身悄悄離開
杜子規(guī)嘴角輕勾“好啊,如果不麻煩的話。”
自是不麻煩的。傍晚時分燉的湯此時剛剛好,蓋子一揭開,鮮香撲鼻,氤氳的霧氣中,隱約可見上面一層黃澄澄的油。
杜老三看的卻不是湯,而是煲湯的人。
察覺到杜老三的視線看過來,林晚照訕訕道“想著提前燉好,明日好煮面。”
她不說還好,一說反倒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
杜子規(guī)眼中笑意更深“嗯,你向來善于安排。”
多說多錯。林晚照索性閉口不言,先拿勺子將湯面上的油撇到碗里,另取了一只碗盛湯,灑幾顆蔥花,遞給杜子規(guī)。
湯鮮味美,一碗下去,滿身疲憊盡消,每個毛孔都被撫慰妥帖。
而她在等他,這個認(rèn)知比這碗湯更讓他愉悅。
杜子規(guī)何等心細(xì),一進(jìn)廚房便知她這是特意自己準(zhǔn)備的知他會來,所以做好了等他。
他放下碗“喝完湯反倒覺得有些餓了,可以給我煮碗面么”
“當(dāng)然。”
林晚照眼睛一亮,快步出了廚房,行走間衣角紛飛,帶起一陣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