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餅白粥雞湯飯,哪一樣能擔(dān)得起“盛情”二字
林晚照一想到從杜老三嘴里迸出來的盛情難卻四個字,便氣悶得想吐血。不愿意卻還得用心。這個中滋味,才是最磨人心腸的。
要是薛飛的話就沒那么麻煩了,給啥吃啥好養(yǎng)活,所以薛飛到底去哪里的啊。
正當(dāng)林晚照為菜單發(fā)愁時,傳來叩門聲。
林晚照側(cè)目,誰呀
不會是杜老三和薛飛,在他們眼里,門這個東西等同虛設(shè)。然而這感覺實在太美妙了,讓她第一次生出當(dāng)家作主的感覺來。
這感覺壓過不安,清了清嗓子開口:“進(jìn)來。”
大門應(yīng)聲而開,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挑著擔(dān)子進(jìn)來,問她放哪里,言語間滿是恭敬。
這讓林晚照心情很好,隨手往廚房一指:“就放那里面吧。”
不過這好心情沒持續(xù)多長時間。
男人挑著擔(dān)子從她面前經(jīng)過時,她漫不經(jīng)心往里一撇,登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他杜老三也太欺負(fù)人了!
前腳讓她做飯,后腳就送來各色食材,不是在警告她不許隨便糊弄!
但那兩張狐貍皮是個什么鬼
這其實是個誤會。
昨夜來時杜子規(guī)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晚雞湯飯上,加之廚房光線較暗,并未曾留意到里面的情形。今早來時才發(fā)現(xiàn)廚房里能吃的東西實是不多,回去就讓人送東西過來。
“各種肉食都備上,時令瓜果蔬菜也不能少,調(diào)味料么……大廚房里有的,都送一些過去,若是還有什么缺的,看著讓人到山下農(nóng)戶家買。”
杜子規(guī)幾乎是帶著內(nèi)疚和歉意的心情,對杜林吩咐下去。
開地種菜,還有那什么酸不拉幾的泡菜……想到這些他就頗不得勁兒。
他青峰寨何時窮到連個女人小孩兒都供不起了
這不爽看在杜林眼中又是另一番計較:堂堂青峰寨的大當(dāng)家居然連柴米油鹽這種小事都要親自過問,難道不是變相在指責(zé)他們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嗎
唯唯諾諾退下后,馬不停蹄到廚房搜刮一番,準(zhǔn)備給小院那邊送去。
公子說的吃食好辦,可他又說了其他的讓看著準(zhǔn)備……
杜林對女人孩子的需求不了解,便問一旁的花嬸兒。
花嬸兒手握大勺在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粥里攪啊攪,聞言頭也沒抬的說:“哪有那么多講究,除了吃便是穿唄。”
杜林隱約覺得這話有那里不對,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不過穿的么他記得公子去歲獵過兩只狐貍,毛色透亮,扒下來的皮也完好無損,便回去取了讓人一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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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時分,杜老三走進(jìn)小院,林晚照剛將盛好的老鴨湯端上桌。
肉已燉得脫骨,看不出原型,清澈澄亮的湯在燈光下散發(fā)著迷人的金黃色,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一呼一吸間勾得人唾液加快。
杜老三掃了一眼桌上佳肴,暗自稱奇。小院此時瓜果蔬菜不缺,但要做出這一桌來也不簡單——其中還有兩樣是他沒見過的。
“這是什么”
林晚照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涼拌三絲,用黃瓜胡蘿卜和粉條拌的。”
大半天時間足以讓她從最初的激動中冷靜下來,面對杜老三的詢問,聲音四平八穩(wěn)毫無波瀾。
至于那兩張狐貍皮么,大約是體貼她心涼需要捂一捂。
呵呵,真是謝謝了啊!
一頓講究的正餐,涼菜熱菜和湯都必不可少。
她本想省事直接用紅油拌泡菜來著,可杜老三不吃泡菜,見早上的胡蘿卜絲和黃瓜絲還有,便泡了一把粉條加在里面,隨便拌一拌就是一道菜。
杜老三趣味十足地看著其他菜,林晚照不等他問,一一介紹。
“蒜泥白肉,香辣牛柳,熗炒時蔬,老鴨湯。”
兩涼兩熱一湯,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夠有誠意了吧
林晚照若無其事的掃過那道湯,暗暗幸災(zāi)樂禍。湯是午后就開始燉的,那會兒還在氣頭上,想著不能事事都如他意,便選了鴨子。
你不是怕酸么,我還就偏偏做道酸的。
杜子規(guī)并未看出玄機,很滿意,坐下用飯。
林晚照一按再按,都沒能將心底竄出來的那只小惡魔按下去,到底還是伸出了魔爪,抬手盛了一碗湯送到杜老三面前。
“先喝碗湯罷,燉了足足三個時辰,味兒可足呢。”
“謝謝。”殷勤得有些過分,但杜子規(guī)想到昨夜那雞湯,也不疑有他,端起來就喝。
林晚照佯裝淡然,實則端著看好戲的心情,等著他皺眉,再無胃口用飯。
誰知竟落了空。
杜子規(guī)一口氣喝了半碗,放下碗不吝贊美:“煩你費心,這湯果然很鮮,還開胃。”
林晚照:……
呵呵,說好的怕酸呢
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誠信了
這一碗酸蘿卜老鴨湯不僅沒有敗壞杜子規(guī)的食欲,反而讓他胃口大開,就著蒜泥白肉和香辣牛柳先扒了兩碗飯,這才放慢速度。
他又夾了一塊蒜泥白肉,問林晚照:“這是什么肉”
“豬肉。”
杜子規(guī)仔細(xì)品了品,果然是:“竟沒吃出來,一點都不膩,怎么做的”
林晚照泱泱道:“煮熟放涼,各色醬料調(diào)汁,拌一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