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英飛快的搖了搖頭,“不用……”他現在什么都不想喝。
打人公司的三位小弟一臉乖順的收拾好浴室,又提著那一包刀具來到晉甜身旁,輕聲詢問:“老板,你看這些東西要放哪里”
“是啊老板,一直放在浴室里面也不太好,要是被水浸銹了或者被旁人拿了傷人傷己都不好。”這話意有所指,沒有明白說出來可大家心里都清楚。
晉甜看了一眼開放式廚房的方向:“就放那邊吧。”
“哎!老板!”特別狗腿的應著聲,三位小弟蹬蹬磴就過去把東西放好了。
轉頭回來看晉甜還在一邊喝著茶一邊看電視,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有未關嚴門的浴室里面偶爾傳來杜修痛苦的和虛弱的呼救聲。
這別墅的位置是真的好,房門墻壁的隔音效果也不錯,就算杜修的聲音比現在更大上十分也不會被旁人聽見。
三位小弟和涂英互相對視一眼,最后啊還是涂英頂著空氣中莫名的壓力開了口,“那個……晉甜……”
“嗯”晉甜的眼睛盯著電視屏幕隨聲應和。
“那個……那個……”感覺特別緊張的涂英捏了捏自己的手,他深吸一口氣在三位小弟鼓勵的眼神下捋平了思路,“我確實很生氣杜修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曾經也恨不得讓他死,甚至也做出過失去理智的事情差點牽連了你。那個時候的我非常絕望,但也是在遇見你之后,我再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中的光明,我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只有絕望黑暗的一面,還是有一些好人的……”
“你想說什么”晉甜睨了不知為何極為緊張的涂英一眼,“有什么想說的話就說出來,不用這么緊張。”
涂英:“……”他倒是不想這么緊張,但現在的晉甜給他的壓力真的太大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口中頓了一下,涂英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語調快速的一口氣問了出來,“既然你讓我說我就說,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們沒有來的話你就要把杜修殺掉了,或者說你現在還是在想要殺杜修的事情。”
“對啊。”相較于涂英的猶猶豫豫,晉甜倒是回答的極為干脆毫不隱瞞,在她開口說這些話的時候,趴在浴缸里的杜修都止住了聲音仔細在聽,“你知道如果按照原本的軌跡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管是晉甜的眼神、表情還是說出口的話語,都讓涂英有一種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語注定會發(fā)生的感覺,“按照原本的軌跡,如果我還愛著他的話,我會死在他的手里,并且被他分尸,仔細保存在冰箱里。”
聽見這句話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涂英和三個小弟愣住,是因為那種過于真實的仿佛注定會發(fā)生的感覺,讓他們感到有一種涼絲絲的涼意從脊柱網上爬。杜修愣住則是因為,如果晉甜沒有突然醒來并且把他按進水里的話,他是真的打算這么做的。
“所以說,果然……應該讓你們來晚一點的。”
涂英:“……”
涂英一點兒都不想問為什么晉甜會說“應該讓你們來晚一點”這種話,正常來說不應該是讓他們來早一點阻止杜修的暴行嗎他提起精神,硬是讓自己的臉上堆上比較有說服力的笑容,提了一口氣道:“晉甜……你知道我們都是普通公民,以及殺人犯法這件事情吧”
晉甜把視線落在了涂英身上,那雙漆黑的眼睛讓涂英感到緊張,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把勸說的話語全都說了出來:“而且你要真的殺了人,該怎么處理尸體以及偽造不在場證明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是嗎你也不想為了這么一個人渣賠上自己的未來對不對”
晉甜盯著涂英看了良久,直看得涂英渾身不自在,他僵著身子站在那里,心里都是欲哭無淚,空氣好像都變得快要凝固了,呼吸似乎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你身上的肉瘤好像好很多。”晉甜突然開口,好似凝滯的空氣在一瞬間再次流動起來。
涂英整個人都放松了一大截,仿若得救的應和著,“哈哈……好像是這樣。”
涂英自己沒有注意,但一直看著他的晉甜卻注意到了。
就在方才涂英跟她說那么一大段話的時候,他身上的肉瘤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直到現在,那些原本還算明顯的肉瘤已經變得宛若疤痕。
晉甜問:“你是真心實意的認為為了這么一個人渣不值得是嗎”
“是啊是啊!”涂英連忙點頭,“想想我們都還這么年輕,人生還有無限未來,只要能夠夸過這么一道坎,好吃好喝好玩的都在將來等著我們呢。還有那些對我們釋放過善意的人,只有我們一直活著,才能夠在將來這些人遇見困難的時候幫助他們嘛,正所謂人間自有真情在~”
說到后來涂英自己倒開始搖頭晃腦起來。
讓這么一個以前天天待在實驗室里面的人發(fā)揮口舌把話說到這個地方已經十分不易,晉甜沒有再為難他的意思,那三位小弟也都暗中為涂英豎起大拇指。
看看,這就是文化人啊。要是讓他們三個來說的話,“老板牛逼”已經是最高贊美,你說勸人勸人那是不可能的,老板的意思就是他們的意思,他們怎么可能會違背老板的意思呢要違背也是要先跟老板解除雇傭關系再回頭教訓前老板嘛哈哈哈哈……
“好吧,既然為了這么一個人渣賠上性命不值得的話。”在涂英和三位小弟緊張的注視下,晉甜給出了這么一句話。
在這句話開口的瞬間,涂英和三位小弟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動。
晉甜看了他們一眼,找到自己的手機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喂請問是仁愛精神病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