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08 蜜糖似癮
一
白珊珊可以確定及肯定, 司馬瑜和司馬邢這對兒反派父子這會兒腦子里是懵的。因為別說是他們,就連白珊珊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費盡心機設(shè)下一個圈套游戲場,就等著把變態(tài)大佬送進(jìn)去,關(guān)上門, 磨刀霍霍任他們宰割。
劇情的前半部分倒是都按反派父子的劇本走的商遲和她如他們所愿進(jìn)入了游戲場,一幫子跑龍?zhí)椎臍⑹謧円踩季臀弧?
熟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結(jié)局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zhuǎn)。
看著滿臉震驚的司馬父子,白珊珊忍不住嘖了聲,在心里搖頭嘆氣你說你倆算計誰不好非得這么想不開算計商遲。
人商大佬是誰啊,反派男一號界的老祖宗, 能這么輕易就讓你們給辦了
白珊珊心里琢磨著,忍不住挪著步子往一旁的江旭靠近幾步, 壓低嗓子好奇道“江助理,你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這對父子想對你們先生不利的”
江旭笑了下, 垂著眸恭敬而不失溫和地回道“司馬家非善類,在他們向商氏遞出邀請函之時,先生便安排熊晉做好了一切應(yīng)對準(zhǔn)備。”
話音落地,司馬邢那頭卻忽的低笑出聲。
聽見那陣笑聲,白珊珊和四位助理不約而同地司馬家的三公子看過去。
司馬邢坐在賭桌旁的椅子上,頭微垂,像聽見了什么笑話似的不住笑著, 肩膀抽動。白珊珊微皺眉,狐疑這人為何雙手雙腳都沒有絲毫被捆綁的痕跡, 卻一動不敢動,一副老老實實的狀貌。
她心下不解,再一轉(zhuǎn)眸,瞧見在司馬邢身后還站著兩個身著西服的彪形大漢。那兩人臉色冷漠,手微舉高,手里拿著什么,手背處蓋著一塊暗紅色的餐巾布。布料下的物體依稀頂出一個輪廓,冷冰冰地抵著司馬邢的肩背。
不遠(yuǎn)處的司馬瑜也是同等待遇。
“”白珊珊微瞇眼,盯著那些餐巾布下的不明物看了會兒,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幾秒后,司馬邢的笑聲漸小。
白珊珊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片刻,彎彎唇,一副軟萌無害眼底卻有嚴(yán)霜的笑容,輕聲問道“三公子心態(tài)真好,這個份兒上還能笑得這么開心。有什么喜事,不如說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
“”司馬邢聞言,撩起眼皮子瞥了眼那笑面虎似的姑娘,側(cè)眸,視線陰沉地望向不遠(yuǎn)處,道“我和我爸原本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如果那些殺手弄不死你,我們就一把火燒了整個游輪二層,來個毀尸滅跡死無對證。沒想到,商總真是玩兒得一手好手段。我們帶上船的這些人,跟著我和我爸出生入死多年,你居然也有辦法收買”
商遲沒有說話,甚至眼都沒抬,連個余光都沒賞給司馬邢。
徐瑋伸手遞過去一張濕巾。
商遲接過,垂著眸,用濕巾仔細(xì)而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著雙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擦完手,他把濕巾紙隨手丟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然后便動身朝白珊珊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剛才,我嚇到你沒有。”商遲長臂一伸環(huán)過姑娘的細(xì)腰將人勾進(jìn)懷里,動作霸道強硬又親昵柔涼。漆黑的眸微合,低頭,高挺鼻梁蹭了蹭她的小鼻尖,語氣很淡。
“”這是大佬您現(xiàn)在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重點么
而且,說話就說話吧,你老是對她蹭蹭抱抱的是干什么,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
這旁若無人的親昵令白珊珊頗有幾分招架不住。她兩頰溫度嗖一下竄上去,小臉蛋兒紅紅的,尷尬地清清嗓子,余光左右偷瞄。
幾位助理精英站原地,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都一副“boss夫人你們繼續(xù),想干嘛就干嘛我們都是睜眼瞎”的泰然自若姿態(tài)。
白珊珊“”
白珊珊只能硬著頭皮干巴巴地笑了下,回道“還好也沒有很嚇到。”畢竟在十年前就看過您老人家大開殺戒,剛才那陣仗雖然有點超綱,但還是在她可接受范圍內(nèi)的。
商遲嘴角很淡地勾了下,食指輕輕刮過她的臉蛋兒,沒有言聲。
這時,從始至終都被無視得非常徹底的司馬三公子出離憤怒了。司馬邢惡狠狠地道“商遲,你就竟想干什么你”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給我閉嘴。”司馬瑜擰眉,低聲呵斥了句。眼下這形勢,游輪上八成都是商氏的人,他們父子二人如果在這種時候激怒商遲,無疑自尋死路。
“”司馬邢氣得咬牙,不吭聲了。
司馬瑜靜默數(shù)秒,平復(fù)平復(fù)心緒才接著道,“商總,事已至此,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怎么樣”
商遲把白珊珊攬懷里,鼻尖嗅了嗅她身上清甜可口的水果糖香味兒,沒什么語氣道“錢貨交易。從今天開始,司馬集團(tuán)歸商氏所有。”
司馬瑜聞言臉色驟然大變,想說什么又給強忍下去,瞇了瞇眼,沉聲“還有呢”
商遲手指捏住懷里姑娘的小下巴,貼近她耳邊,柔聲“說,你要什么。”
白珊珊沉吟須臾,轉(zhuǎn)過頭,目光冰冷直視向司馬邢,一字一頓道“我要他去自首。”
聽了這話,司馬邢面上一絲驚恐又陰鷙的神色一閃即逝。他抿了抿唇,冷靜下來,嗤了聲,一副好笑莫名的語氣,“商夫人,你總是說讓我去自首,我真是不明白。我司馬邢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去自首什么有什么理由讓我去自首”
這人厚顏無恥裝糊涂到底,白珊珊只覺反胃作嘔,心念一轉(zhuǎn)又想起顧思涵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模樣,更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她凜目瞪著他,沉聲“司馬邢,你是蜂后影業(yè)的總裁,這些年你利用職務(wù)之便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還需要我給你一一點出來么”
司馬邢眨眨眼睛,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聳肩,“既然你說我有罪,那不妨說說,我怎么個有罪法”
“你”白珊珊一時語塞。
好友的親妹妹被這個禽獸侮辱性侵,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創(chuàng)傷,錯全在司馬邢。但顧思涵才二十出頭,還有大好的年華大好的前程,如果她在這個時候指名道姓說出真相,讓顧思涵今后還怎么做人
她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把這種事公之于眾。
這個禽獸分明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才這么有恃無恐。
實在可惡。
白珊珊越想越氣,咬緊唇,憤怒得全身都在微微發(fā)抖。就在她絞盡腦汁思索應(yīng)對之道時,一道柔美的女聲卻忽然從電梯門方向傳了過來,冷聲道“司馬邢,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還需要旁人來提醒你”
白珊珊目光突的一跳,詫異回頭。只見電梯門開著,一個身著旗袍禮服的長發(fā)美人款款走了出來。
那姑娘二十幾歲的年紀(jì),容貌美艷身段妖嬈,妝容很精致,一雙晶瑩的美眸里卻透著入骨的恨意與冷色。
短短幾秒,白珊珊一下便想起了這號人物當(dāng)初在商氏總部,親眼見證變態(tài)大佬“一分鐘,一千萬”光輝事跡的當(dāng)事人之一。
那個曾經(jīng)被她順手解過圍的當(dāng)紅流量女星。
“秦莎”司馬邢的臉色突的一沉,皺眉道,“誰讓你進(jìn)來的你來干什么”
“十天前,商氏的陳助理找到我,問我有沒有興趣親手送三公子您下地獄。”秦莎踩著紅色高跟鞋施施然走向司馬邢,微俯身,紅唇揚起個弧,語調(diào)柔曼又冰涼,“我怎么會放過這種機會呢”
說著,秦莎直起身看向白珊珊,笑了下,道“白小姐,如果你要把司馬邢送去警局,我愿意指證他迷奸女藝人、聚眾吸毒淫亂,以及殺人未遂等種種罪行。”
司馬邢聞言暴怒,起身一把抓住了秦莎的胳膊,惡狠狠道“死三八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司馬三公子。”半秒功夫,陳肅已拔槍指著他的太陽穴,面無表情道,“請坐。如果你再有任何過激舉動,我不保證我手上的槍不走火。”
“”司馬邢瞥了眼那黑洞洞的槍口,心里發(fā)怵,滾了下喉,不甘又悻悻地緩慢舉起雙手坐回了椅子上。
秦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漠然道“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報應(yīng)終于來了。”
白珊珊上前幾步,“秦小姐,你說司馬邢罪行滔天,你手上有沒有證據(jù)”
“我就是證據(jù)。”秦莎語氣很平靜。
白珊珊驚愕的瞪大眼睛“”
“我十七歲出道,簽約的第一個公司就是蜂后影業(yè)。我以為我的夢想就要實現(xiàn)了,然而這卻是一場噩夢。”秦莎自嘲又譏諷地笑了下,“我剛進(jìn)公司不久,司馬邢就了我,甚至把我當(dāng)成招待他朋友、合作伙伴、其它影視商的妓女,陪酒陪吸毒。我甚至被這個禽獸折磨得喪失了生育能力”
“秦莎”司馬邢猛地將她打斷,目眥欲裂“敢咬我,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圈兒里混了”
“這么骯臟的圈子我早就不想待了。”秦莎說,“等把你送進(jìn)監(jiān)獄,我就會跟我的父母一起出國。”
“哈哈哈”司馬邢大笑,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容病態(tài)猙獰,“秦莎,你真的太蠢了,你居然相信商遲。你以為他們是好人你以為他們是什么來路什么出身他們只是利用你來捅我一刀,利用完就一腳踹開根本不會管你死活。你想想看,我如果出了事,你不會陪葬我是我爸的親兒子,我哥的親弟弟,他們會放過你么”
秦莎眸色微變,咬咬唇,目光看向陳肅,道“陳助理,你們說過會確保我的安全”
“秦小姐,這一點請您放心。”陳肅淡淡地說,“以商氏家族的勢力,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在全球范圍內(nèi)的任何活動都不會受到騷擾與威脅。”
秦莎聽了稍微放松,點了點頭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賭場內(nèi)靜了靜。
商遲臉上沒什么表情,勾過白珊珊的腰帶著她往電梯口的方向走。
白珊珊眨眨眼睛,小聲“要回去了么”
“先生,白小姐,陳肅和徐瑋會送你們先回酒店休息。”江旭恭恭敬敬道,“之后的事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江旭說完便面朝司馬邢禮貌地微笑了下,淡聲道“三公子,游輪已經(jīng)靠岸了。警察就等在港口,說要帶你回警局進(jìn)一步調(diào)查。請吧。”
聞言,強撐多時的司馬邢徹底慌了神,扭頭看向始終沉著臉一語不發(fā)的司馬瑜,壓低了嗓子顫聲,用粵語道“爸,想辦法救我,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坐牢。你救我,救我啊”
司馬瑜狠狠瞪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切齒道“死衰仔。讓你平時收斂點收斂點,不聽,現(xiàn)在捅出了這么大的簍子,你兩個哥哥都不在國內(nèi),公司又出這種事,我哪兒來的功夫救你”頓了下,沉聲,“先進(jìn)去待著,我后面再想法子把你搞出來。”
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司馬邢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點頭,“好。”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突的響起。像想起什么,語氣平靜,漫不經(jīng)心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