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的嗓音平靜而冷淡,從頭頂上方傳入白珊珊的耳朵。他說“最后一句,三公子想賭什么。”
白珊珊瞪著眼前的喉結(jié),“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這距離,近得仿佛她眨眨眼睛,睫毛便會掃過他脖頸處冷白色的皮膚。
她意識到什么,身子和腦袋都被壓制得死死的,沒法動,只能胡亂地伸出兩只手在頭頂上方揮舞摸索。
這一摸,就摸到了商遲棱角分明的下頷骨。
觸感冰涼,剛毅,冷硬,還帶著絲絲有些扎手的胡茬。
軟軟的小手在他下巴上摸來摸去。商遲臉色平靜,捉了那兩只小白手放到唇瓣輕輕吻了吻,攥在掌心里把玩。
“”白珊珊抽不回手,默。果然,他不僅把她抱在腿上,手臂摟著她的腰,連下巴都穩(wěn)穩(wěn)擱在她腦袋上。還在玩兒她的手。
只是,
兩人之間這個姿勢造型,根本沒必要用眼睛看,光想象都能知道有多親密撩人
他們這出情侶戲,演得是不是太逼真了點
白珊珊胡七八糟地進行著心理活動,心跳急促莫名,臉蛋兒也紅撲撲的。
這時對面的司馬邢又開口了。
他面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商先生,我和尊夫人賭完兩局,各贏一局打成了平手。最后一把可是決勝局,玩兒那些尋常的小游戲,好像沒什么意思。”
商遲淡淡一笑,“不知三公子有什么好建議。”
“我這兒有個很有意思的玩法,不知道商先生和商夫人有沒有興趣。”司馬邢說。
商遲“愿聞其詳。”
“好。”
司馬邢說著便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微抬手,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站在一旁的男荷官接收到了某種信息,當即微垂頭,轉(zhuǎn)身走向了距離賭桌數(shù)米遠外的墻邊。在一座獸頭獅子地燈燈座前站定。
白珊珊挑眉,不知道這個司馬三公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隨后只見男荷官雙手扶住獸頭獅子,輕輕一轉(zhuǎn)。接下來,魔幻而又非常戲劇化的一幕就出現(xiàn)了那扇墻面就跟張卷簾門似的緩緩?fù)仙松先ィ€發(fā)出了一種科幻片里開門時的高科技音效聲響。
開了一扇門,里頭黑漆漆的。像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的血盆大口。
白珊珊“”
白珊珊
白珊珊等等。我是不是走錯了片場這是什么神劇情這個司馬家實際上難道是個什么奇怪的科研組織,在自家游輪賭場上養(yǎng)了一只哥斯拉這是要把怪獸放出去毀滅宇宙
在男荷官開啟新世界大門的短短幾秒時間內(nèi),白珊珊非常有想象力地腦補出了一系列科幻災(zāi)難片中的劇情。
然而,就在她窩在商遲懷里,警惕而戒備地瞪著那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入口,擔心里面會不會突然跑出來一只嗷嗷噴火的哥斯拉時,啪嗒一聲,男荷官摁亮了賭場內(nèi)室的開關(guān)。
白珊珊眸光一跳。
事實證明,這畢竟是不是一部科幻片。預(yù)想中的哥斯拉和小怪獸們當然是不存在的。但,極其出乎白珊珊的預(yù)料,這個賭場的內(nèi)室,格局非常奇怪。
燈光昏暗,中間部分是一條走廊式的通道,不長也不短。通道左側(cè)是七個面積一樣大小的小隔間,右側(cè)亦然。整體看上去就像是服裝店里的試衣間。
白珊珊皺眉,狐疑司馬家為什么要在自家游輪上弄一個試衣間。
是有什么換裝癖嗎
“三公子,請問這是什么玩法”白珊珊看了司馬邢一眼。
“妙妙。”司馬邢笑了下,“你心性好玩,這個有趣的游戲是你一手設(shè)計的,來,跟商總和商夫人講一講游戲規(guī)則。”
“啊,是這樣的。這個游戲是我設(shè)計的,我給它取了名字,叫尖叫時光,很刺激,也很好玩。”許妙淺淺一笑,明艷媚色霎時從眼角眉梢流淌出來。她繞起自己的一縷發(fā)絲隨手把玩,慢悠悠地說,“這個游戲是考驗?zāi)醯模孕枰獌擅婕覅⑴c,特別適合夫妻檔。游戲規(guī)則也很簡單。
“首先,玩家a會被工作人員先帶入游戲場區(qū),反綁雙手囚禁在1號14號這14個隔間的任意一間。玩家b蒙住雙眼進入游戲區(qū),從14個隔間里順利找到玩家a就算通關(guān)。”許妙說著頓了下,纖纖玉指敲了敲下巴,輕描淡寫,“不過,還有幾個附加的小要求。”
白珊珊“是什么要求”
“一,玩家a全程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不能給玩家b任何指示,玩家b要找到玩家a,全憑默契和運氣;二,玩家a全程會被綁在一個椅子上,在玩家a雙手的正上方,距離手腕皮膚十九厘米處會懸有一把工具斧。工具斧的機關(guān)和另外13個隔間入口處的報警器是連通的,玩家b每走錯一間,斧子便落下7公分,也就是說,玩家b如果連續(xù)走錯三次,斧子就會砍掉玩家a的兩只手。”
許妙語調(diào)輕松又自如,話音落地,整個賭場卻明顯為之一靜。
“”江熊陳徐四位助理相視一眼,眸中不約而同閃過一抹寒光。面上卻不動聲色。
商遲那張冷漠的臉,倒照舊沒什么表情。他輕撫著懷中姑娘的發(fā),仿佛剛才聽的只是一場盛大的圖蘭朵音樂劇。
白珊珊在商遲懷里靜坐著,沉默了幾秒鐘,開口,語氣天真好奇,“也就是說,玩家b只有三次機會,是么”
“沒錯。”許妙調(diào)轉(zhuǎn)視線看她,輕輕一揚眉,笑,“看來商夫人的理解能力十分出色。”
白珊珊滿臉笑容地和這個蛇蝎美人對視。
能設(shè)計出這么殘忍血腥的游戲,并用“刺激”“好玩”來形容,也難怪會和司馬邢這種人渣訂婚。這對c,一個泯滅良知,一個心如蛇蝎,還真是般配登對。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白珊珊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
片刻,始終未開口的司馬瑜卻忽然開口,打破了一池死寂。他清了清嗓子,看司馬邢和許妙,目光里故意帶上一絲苛責的意味,沉聲道“商總和商夫人是貴客,由不得你們這么胡鬧。”
“無妨。”一道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低沉沉冷清清。語氣里不帶絲毫情緒。
“”白珊珊抬眸,有些詫異地看商遲。沒有說話。
“既然商總同意,那這第三把決勝局,我們就玩這個游戲。”司馬邢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
“好呀,這個游戲我設(shè)計了這么久,我自己倒一次沒玩過。”許妙頓了下,又問,“那是我們先,還是商總商夫人先”
聞言,司馬邢隨手把從一旁的女荷官處取過一枚骰子,道“公平起見。”撩起眼皮子看商遲,沉聲,“我們小,商總大。”
話音落下的瞬間,骰子被擲出,在賭桌上打著旋兒。
最終停下。
朝上的點數(shù)是“5”。大。
“”白珊珊抿了抿唇,心頭突的一沉。
“啊,是你們先呢。”許妙眨眨眼,“那么誰來被囚禁,誰來救人”
商遲說“她找我。”
白珊珊“”
“二位十年愛情長跑修成正果,默契必然是不用說的。不必太擔心。”司馬邢抬手,非常禮貌地比了個“請”的手勢,“期待二位毫發(fā)無傷地歸來。”
白珊珊抬眸看商遲,壓低嗓子,皺著眉困惑道“在司馬家的地界上和他們賭這種局,我們是輸是贏還不全都別人說了算。玩兒這么大拿命開玩笑商遲,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遲盯著她,眸色冷而靜,深不見底。突的,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貼近,語氣平靜而柔涼,說“我只是想知道,你舍不舍得我受傷,或者死。”
所謂的不在乎,不會為他情緒起伏。心如止水,不會為他擔憂心疼。
白珊珊,我們賭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