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早起床開始, 黛爾菲娜心情就很好。
陽光溫暖,空氣清新,整個世界似乎沒有哪里會讓人感到不開心。她享受著跑步的每一個動作,邁動的步伐,擺動的手臂, 這讓她感受到活著。
然后, 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中央公園是這附近最出名的公園,外圍有墻壁遮擋, 內(nèi)部不收門票,到處都是綠色,是綠化做得最到位的公園之一。
因為公園里除了植物也沒什么東西, 所以沒有安排安保人員;同時,中央公園是周邊大部分晨練人的最好選擇。
黛爾菲娜路過草叢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陰影中似乎有人蜷縮著,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她放慢了腳步停住, 站在小路上喊他“嘿你還好嗎”
沒有回答。
黛爾菲娜又喊了一聲, 小心翼翼地邁入了草叢。
“你沒事啊”
刺目的鮮紅映入眼中, 金發(fā)姑娘尖叫著后退, 沒兩步就站不穩(wěn)了,左腳絆了右腳, 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她坐在草從中, 一動都不敢動, 明明想要別開臉, 身體卻僵硬得像塊石頭, 根本連脖子都動不了。
她的瞳孔中還印刻著剛剛刺目的畫面。
在樹蔭下,少女仿若在跪著向神祗禱告。
她雙臂下垂,手腕置于腰腹,頭顱深深地低下,額頭近乎觸碰到深褐色的泥土,稍遠些看就像是因為腹部疼痛而蜷縮起來。可一旦靠近,就會看到滿目刺眼的紅,特殊處理過的血液將白衣染成了殷紅,艷麗的色澤仿佛像是還在流動的鮮血。
她垂著手臂是因為支撐手臂的骨骼已經(jīng)被暴力拆卸下,通過固定自肩胛骨處延伸開,作為“翅膀”的基底;慘白色的骨骼下,掛著自身體上割下的肉塊兒,作為“羽毛”。
人類為何不能擺脫沉重的肉體因為他們已經(jīng)失去羽翼。上帝無法聽到我們的呼喚,祂早已因為罪孽放棄了人間。我的祂,我的父,我的神。我需要神使替我傳遞對父神的思念與憧憬。人類失去了羽翼,但天使擁有。吾神啊,敬請傾聽我的聲音,我的歡欣,我的悔悟,我將以崇高的敬意為父神創(chuàng)作出新的天使,它屬于人界,但它可以為父神禱告,以吾之名。
“人間天使”
黛爾菲娜呼吸急促,死死地盯著面前鮮紅的畫面,根本沒有辦法從地上爬起。
“閉眼。”
一只手擋在了她的眼前,在她眼皮上輕輕使了些力氣,徹底隔絕了這血腥的畫面,皮膚相觸帶來的些微酥麻感讓她終于找到了一絲真實。
她猛地抬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就好像他的存在給她帶來了安全感一樣。女孩兒臉色煞白,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緊緊閉著眼睛,攥著他手腕的時候好像使了全身的力氣,指節(jié)泛白,手指下他的手腕都沒了血色。
她唇瓣闔動,卻連破碎的尖叫聲都無法從喉嚨中發(fā)出。
“沒事了。”
托尼任由黛爾菲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握著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輕輕落在她發(fā)頂。
他臉色鐵青,把血腥的一幕徹底收入眼底之后,撇開了視線。
“沒事了。”
“人間天使”的案子沒有任何頭緒。
紐約警局因為該死的案子已經(jīng)忙得團團轉,從上到下沒有一個空閑的家伙。唯一一個大概就是因為案件和自己扯上關系,所以不得不在警局呆著的小說作者,理查德卡塞爾了。
身為暢銷書小說作家,卡塞爾和他的作品一樣,知名度非常高,他被安排在角落,正無聊地戳著咖啡紙杯,看著咖啡在杯子里撞來撞去。
nyd刑事一科隊長凱特貝克特步履匆匆,卡塞爾看著走過的女警官,悄悄站起來,跟在她身后想要一起過去。
貝克特頓時停了步子,臉色嚴肅地轉回身“回去,坐著。”
卡塞爾“拜托,是你們找我來幫忙。”
貝克特差點翻白眼“也是你說你能幫上忙,我才讓你先留在這。”
“那我的榮幸”
貝克特忍了“如果不是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你就應該在家呆著而不是來到警局搗亂”
卡塞爾刷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ok”
貝克特剛想再說什么,她隊里的布魯斯凱恩已經(jīng)拿著份文件走了過來。
布魯斯凱恩算是新人,之前是在哥譚警局呆著的。不過幾乎全美都知道哥譚那地方不是人呆的,他調職到這也替他高興,何況凱恩是個不錯的新人,性格穩(wěn)重,比身邊這個作家強一百倍。
“貝克特,”布魯斯沉聲道,“接到報案。第五位被害者的尸體剛剛在中央公園被發(fā)現(xiàn)。”
女警官神色一凜“天使”
布魯斯重復了一遍表示肯定“天使。”
貝克特接過布魯斯遞來的資料,一邊翻看,一邊將大踏步從警局中心離開,眉頭緊皺,語速飛快“尸檢報告出來了”
認真地扮演小警察的布魯斯跟在她身邊“昨天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死者身份還在進行比對。c組已經(jīng)去現(xiàn)場取證。”
“同一種毒素”
“是的,已經(jīng)可以確認是同一種神經(jīng)毒素。”
女警官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神色堅定“走。”
警方趕到的時候,黛爾菲娜已經(jīng)捧著熱牛奶,緩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