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懂事了,你記得你高考填志愿那次,說是方便照顧我,還背著我改成本地的xx大學(xué),硬把自己降了四十多分,那個學(xué)校隔壁小王家孩子考五百二都能上,要不是老師通知我,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頹著呢。”
“你從小就是這樣,遇到什么事就躲起來,揣著心事自己承擔(dān),你這樣會做病的,現(xiàn)在那些抑郁癥不就這么來的?我知道你長大了,有些事不愿意跟姐姐溝通,但你永遠是我弟弟,是我這個世上唯一剩下的家人,你不對我說對誰說?那個討厭鬼嗎?”
越舒被楊嵐說愣了。
他就問了一句,姐姐怎么跟他倒了這么一大串?……
結(jié)果他還沒忍住問“什么討厭鬼?”
姐姐被問得沉默,臉色更加不虞。
“還有。”楊嵐拉了他一下,手指沖葉景鑠背影抬了一下,小聲說“那人是個老流氓,你斗不過他,能躲就躲,不用深交。”
越舒茫然“……?”
越舒和姐姐道別,和葉景爍進了登機口。
他瞅了一眼排在后面的人群,忍不住拉了拉葉景爍的衣角,猶豫地問“咱們往后走走吧,不是頭等艙先進嗎?我們插在前面,怪不好的”
葉景爍“咱們就是頭等艙。”
越舒瞪大眼睛“什,什么?”他記得很清楚昨晚和葉景爍一起買的票,就是經(jīng)濟艙,他不會記錯啊!
葉景爍默默把他另一手的行李也拿過去,淡定地說“昨晚買票抽獎,運氣好,直接升艙了。”
越舒詫異,葉景爍手氣這么好?他怎么沒遇過這種好事。
想了想,又半信半疑,納悶地說“什么抽獎?我怎么沒見著?再說抽獎能升兩張票?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葉景爍無奈“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再說我也沒有閑錢,升艙也需要錢啊。”
越舒一想也是,就算葉景爍有意請他坐頭等艙,也沒那個經(jīng)濟條件,還不如當(dāng)成運氣好,好好享受一次,他還沒坐過頭等艙呢。
越舒坐下之后,克制自己東張西望的欲望,小聲地對葉景爍說“我之前只坐過經(jīng)濟艙哎。”
經(jīng)濟艙很擠,人又多,哪像這里寬敞舒服,椅子和餐飲都要高檔許多,椅子邊還有一堆按鈕,他不敢瞎摁,怕惹人家笑話,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倒拘束起來,顯得特別乖巧。
葉景爍被他這副樣子弄笑,感覺可愛的要命,忍俊不禁地說“這里服務(wù)不錯的,不用那么拘束,再說你看,都沒幾個人,只有我在,你不好意思什么?”
越舒被他這么一說,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異樣,按照航班時間,這個時候差不多都要起飛了,怎么頭等艙都沒上來幾個人不對啊!是根本只有他和葉景爍,走過路過的人只有空姐而已。
不是返校季嗎?怎么頭等艙都沒人。
越舒看著葉景爍調(diào)整座位,開了小燈,又把手機b口充上電,吩咐空姐送來兩份飲料。
越舒忍不住小聲問他“你怎么這么熟練啊?都不像第一次坐頭等艙的人。”
葉景爍聲音清朗,從容地說“我上飛機之前預(yù)習(xí)了。”
越舒聽得哈哈笑起來,竟然覺得葉景爍有點可愛,嘲笑他說“哪有這樣的,上飛機前還預(yù)習(xí),你還勸我淡定,結(jié)果也沒比我從容到哪里去啊。”
頭等艙沒幾個人,倒讓越舒有種包機的感覺,慢慢開始放開了,葉景爍幫他調(diào)好座椅,說“時間還早,天還沒亮呢,你可以先睡一下。”
越舒拒絕,凜然道“我坐飛機難道是為了睡覺嗎?當(dāng)然是為了看風(fēng)景啊,況且這還是頭等艙,你怎么連這個都不懂?”
頭等艙和經(jīng)濟艙看的風(fēng)景就不一樣了?葉景爍忍著笑意,寵著說“你說的對,是我想的不周到,你要看風(fēng)景,我陪你一起。”
越舒本來想噎他幾句,可被葉景爍這么說完,就很沒出息地蔫了。
越舒臉上發(fā)燙,真有點不適應(yīng),葉景爍自從說完喜歡他,真是越來越不顧忌了,肉麻的話張口就來,真是老流氓。
他突然想起之前機場的事,忍不住問“我去取票的時候,你和我姐說什么了?”
葉景爍似乎料到他會問,輕描淡寫“沒什么重要的事。”
越舒一點都不信,反而有些來氣,“怎么可能?你騙三歲小孩呢?我一去你就不說了,到底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非要我姐才能聽?”
他頓了頓“你不會把你喜歡我的事,告訴我姐了”
葉景爍睫毛微垂,點頭道“是告訴了。”
越舒傻眼,他之前還不信,結(jié)果葉景爍輕描淡寫地就這么說出來,他姐真的知道了?
出柜是件小事嗎?再說他也不是同志啊,姐姐肯定會誤會的,她的觀念那么傳統(tǒng),哪受得了這個,葉景爍憑什么這么做,他瘋了嗎?
越舒眼眶慢慢紅了,差點擼袖子和他打起來,激動地說“你真告訴她了?!誰準(zhǔn)你這么做的?我答應(yīng)你了嗎你就告訴她,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你明知道我姐受不了這個,你還跟她說?你什么居心!”
葉景爍沒料到他這么激動,一副要哭的模樣,立馬慌了,站起來哄他“你別哭啊,聽我說完,你姐本來就知道咱們的事,我沒說多余的話,只是和她表明決心而已。”
旁邊小心觀望的空姐看不下去,怕兩人真打起來,快步走來,攔著他們,“先生,請你們回到座位,飛機正在行駛,你們這樣很危險。”
葉景爍拒絕了空姐讓他們分開坐的提議,兩人又老實地坐回去,越舒仍紅著眼瞪他,倒是冷靜了一些,問他“什么叫我姐知道?你把話說明白。”
葉景爍怕氣著他,只能順著毛縷,小心地說“你姐知道咱們的事,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發(fā)現(xiàn)的,你不覺得這兩天她情緒不太對勁嗎?”
他沒敢說出自己還和楊嵐說了其他的事,更沒敢說,楊嵐發(fā)現(xiàn)是因為越舒喝醉的那天晚上,僅僅是這樣越舒都已經(jīng)很生氣了,再說還不得炸毛?他可舍不得。
越舒絲毫不留情面“什么叫‘咱們的事’,我答應(yīng)你了嗎你就跟我‘咱們’,你真臭不要臉!”
葉景爍“”好委屈。
僵持片刻,葉景爍哄他“你別生氣了,小心氣壞身體,你姐只知道我喜歡你,想追求你,她不知道別的。”
越舒氣得瞪了他一眼,一時說不出話來,眼睛還是紅紅的,樣子招人心疼的要命。
他還是擔(dān)心,怕他姐承受不了,姐姐本來身體素質(zhì)就不好,哪有精力面對他的事?他當(dāng)初搬出去也有這個原因,從小姐姐就照顧他,把他當(dāng)親弟弟一樣寵著,出什么事比自己還上心,他是心疼她,想著眼不見心不煩,他一走姐姐還能負(fù)擔(dān)少一些,誰知道這次葉景爍自作主張,一捅就是大簍子。
葉景爍想轉(zhuǎn)轉(zhuǎn)話題,又不敢拐得太大,他管空姐要了兩杯熱飲,放在桌子上,細聲輕語地哄他“你姐今天和你說了什么?我好像聽到我的名字了,是不是在夸我?”
越舒冷眼冷語,毫不留情“我姐說你是個老流氓,讓我躲著你,離你越遠越好。”
葉景鑠噗嗤一聲,差點被熱茶嗆到“你姐是這么說我的?”
“是啊,還說你是討厭鬼!”
葉景爍抿了口茶,心情復(fù)雜。
他說了那么多,楊嵐看起來也聽進去了,怎么到最后,自己反而成了覬覦她家孩子的老流氓?
雖然說的也沒錯。
葉景鑠幽怨地講“我是老流氓?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那么久,我還被蒙在鼓里,要不是昨天你刺激我一下,我還不知道要被你吊多久。”
提到這個,越舒有些尷尬,只好說“我不是故意刺激你,那個聚會本來很久之前就定了,我根本不知道是閆璐生日,再說她單方面喜歡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葉景爍聽得難受,醋意大漲“你倒是撇的清楚,昨天喝完酒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越舒臉頰蹭的紅了,提到這事有點心虛,變得吞吞吐吐,說“我、我不記得了”
葉景爍“喝完酒的事就可以忘?你讓我怎么接受,醉了就闖進別人屋子里,吃抹干凈拍拍屁股走人,第二天醒酒一問三不知,誰才是流氓啊?”
越舒臉都綠了,連忙捂上他的嘴“你能不能小點聲!飛機上這么多人呢,嫌不嫌丟人?”
葉景爍賊委屈“你現(xiàn)在知道丟人了?我喜歡你那么久,你現(xiàn)在才覺得丟人?”
越舒被他繞進去了,剛才明明是他發(fā)脾氣,卻被葉景爍先發(fā)制人,反而輪到自己來哄他“我什么時候說你喜歡我丟人了?我、我雖然是一直知道,但我也沒吊著你啊?你要是早點和我說,我會跟你表明態(tài)度的。”
葉景爍眼眸一亮,立馬回了注意力,追問他“什么態(tài)度?我要是早些和你說了,你會怎么樣?”
越舒為難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喝了口飲料,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別別扭扭地說“都已經(jīng)過去的事了,現(xiàn)在提干什么?沒意義了吧”
葉景爍急了“怎么就沒意義了?我現(xiàn)在不喜歡你了?你態(tài)度模模糊糊的,明明前天表現(xiàn)那么好,可你又轉(zhuǎn)頭忘了,是不是得給我一個交代?”
越舒啞口無言,他確實挺沒道理的,只好服軟地小聲說“我之前沒講清楚,我確實知道你喜歡我,我是應(yīng)該早點和你說,是我的錯。”
葉景爍心頭一動,聽見自己胸膛砰砰直跳的聲音,這樣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越舒難得有向他坦率的意思,他要好好的、認(rèn)真地聽著,看來這頭等艙包的沒錯,沒白花錢!
越舒說“謝謝你喜歡我,但、但我還是學(xué)生,還沒有想過以后的事,未來太飄渺了,我不能給你太遠的承諾,你還是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畢竟我不能對你負(fù)責(zé)呀!”
葉景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