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是無法記得自己第一次心動是什么時候。
等回過神來, 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
常有人說當別人對你太好的時候,可能你分不清楚那究竟是感激還是愛情。
但封雪明白。
都是這么大的人了,怎么會還弄不懂愛?
喜歡,嫉妒,愛恨分明……封雪向來情感很充沛,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于是她將這句話說了, 等著陸久的答復。
陸久站了起來。
封雪心里在拼命打鼓, 忐忑不安的看著他的眼睛。
但還好,陸久并沒有過多的遲疑,他推開古琴,繞過桌子走過來擁抱他,陌生但是好聞的氣息頓時鉆入封雪的鼻息。
封雪的臉貼著他的脖頸的皮膚, 感覺到對方滾燙的溫度,剎那間仿佛自己整個身體的血液全都燃燒了起來, 燒的她喉嚨嘶啞,說不出話, 最后只能狠狠的閉上眼, 緊緊的抱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封雪聽到他在耳邊低低的道:“我很快……會給你答案。”
封雪沒有說話,只是將腦袋埋進他的脖間。
有了承諾,她的等待, 并不算難捱。
后面的時間, 依舊是沒有休止的忙忙忙。
浩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著公司里這么多老人不用, 非要把一些重要的活交到封雪的手里面, 封雪整天跑來跑去,簡直就是焦頭爛額。
陸久則是全身心投入在了工作室里,為井銘的專輯做準備。
而井銘,此時已經(jīng)進了訓練營。
井銘很清楚自己的目標,從訓練營里出來后不僅僅要進組拍戲,還要跟陸久磨合新專輯,這聽起來就不是件輕松的事情,所以在訓練營里的學習,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會耽誤后面的行程。
帶著這樣的壓力,井銘才進訓練營的時候,顯得拘束而謹慎。
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冷淡。
他不愛說話,只在除此和幾位老師見面的時候,自我介紹說了幾句,后面和同學相處起來也不是很熟,除非必要的交流,井銘和他們幾乎說不了幾句話。
訓練營基本的形式是,白天上表演課,補充理論知識,布置的課后作業(yè)則是實踐,需要同學自己去琢磨表演的,有個人的形式,也有小組的形式。
井銘拿到的第一個作業(yè)就是小組作業(yè)。
訓練營一共有十二個人,而井銘分到的小組內(nèi),有一男一女。
男性也是才出道的新人,名叫家航,但是因為他是表演專業(yè)畢業(yè),比井銘更有表演經(jīng)驗,看井銘時未免有點倨傲;而女性更是當紅的流量小花白亦,在鏡頭面前大大方方,下來后卻比井銘還要冷冰,讓人感覺難以接觸。
為了完成作業(yè),課后三個明顯都不想和對方交流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集體作業(yè)的內(nèi)容是三個人一起在舞臺上完成對手戲,他們初次拿到的劇本難度很高,是三個無賴偷錢后被抓,對證公堂時相互出賣的過程,同時劇本設計得也很巧妙,完完全全的展現(xiàn)出來了囚徒困境時相互出賣和猜忌的心理。
家航看完劇本后就道:“這個本子是我們所有組里面難度最高的。”
井銘和白亦不由得同時看向他。
訓練營里面有不少是家航這樣專業(yè)對口,在出演首部電影前需要來魔鬼訓練的,于是家航和他們混得比較熟,便把信息共享了:“所以就算我們演得沒那么好,老師也不會給我們扣太多的分,這對我們比較有優(yōu)勢。”
井銘聞言,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他覺得家航的思維有點奇怪。
訓練營本來是個提升自己的地方,拿到最高難度的本子,對他們來說既是個挑戰(zhàn),也是個機遇,應該盡力做到最好才是,為什么一開始就考慮到分數(shù)的問題了?
井銘不由得多問了句:“你還沒畢業(yè)?”
家航下意識覺得他瞧不起自己,皺眉道:“那又怎樣?我也學過三年了。你是剛入行半點都不懂吧。”
井銘從他的口氣里聽出了敵意。
他不知道對方優(yōu)越感從而何來,不想吵架,淡淡的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漫不經(jīng)心玩指甲的白亦,忽然抬頭,開口道:“怎么分工?”
雖然劇本里的三個角色都是無賴,但無賴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最聰明最突出的那個無賴誰都想選。
于是在白亦開口后,家航立馬就道:“甲乙丙,我選甲吧,這個角色會難點;白亦姐姐乙;井銘首次出演,挑個沒那么難的,丙。”
甲,也就是里面的主角色了,而丙則是戲份最少的那個。
這邊井銘還沒說話,白亦就皺起了眉頭:“憑什么你選甲?”
家航道:“因為這個角色難點,我既然是專業(yè)出身,我就要為你們排憂解難,沒問題吧?”
他自認為自己的態(tài)度非常好,也非常為大家考慮了,誰知道白亦涼涼看他一眼,張口就來:“那又怎樣?你專業(yè)出生,我也演戲演了三年了,你是剛進娛樂圈半點都不懂吧,這個時候不會讓前輩先選嗎?”
家航一噎,有點說不上話。
他平時在學校里面一直擔任的是組長班長這樣的角色,安排人安排慣了,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釘子。
他終于察覺到這里的同學都不是學校里的那批了,誰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前輩,立即改口道:“那白亦姐姐你先選吧。”
“我選甲,你乙吧。”白亦道。
“沒問題。”家航道。
兩人商定了后,立馬就安排起后面劇本的內(nèi)容來。
井銘抱著手臂,神色冷淡的站在旁邊,半個字沒說。
事實上兩人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自顧自的選角,自顧自的對戲。
井銘現(xiàn)在的確沒有經(jīng)驗,也無法跟他們爭辯,等他們對起來的時候,便拿起劇本看詞,輪到自己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插入進去。
略帶著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時,對戲的兩人還愣了愣。
等他們扭頭,發(fā)現(xiàn)是井銘時,手頓了頓,還是繼續(xù)讓他念了下去。
到這里,三個人才開始正常的完成作業(yè)。
留給大家的作業(yè)只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做。
等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老師在講新的知識前,會首先檢查作業(yè),即讓學生上臺表演。
井銘的小組在比較靠后的位置,他對自己的首次表演沒什么信心,便仔細觀察著前面的小組的表演。
像他這樣的純新人很少,要不就是已經(jīng)在圈內(nèi)呆了一陣子,要么就是科班出身,就算表演不是特別的自然或熟練,但也足夠引人注目了。
輪到井銘的時候,發(fā)生了點意外。
三個無賴囚徒被關在三個房間里面分別經(jīng)受拷問,如果誰率先出賣了對方的話,能夠得到從輕處罰。井銘扮演的囚徒是最先招供的,導致剩下的兩個囚徒瞬間陷入困境,和無形的審問者進行你來我往的對峙。
但是井銘沒有就此下線,等兩個囚徒終于被逼供后,他們面如死灰的走出來,看到井銘后,會撲上去和井銘扭打起來。
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fā)生的。
明顯需要假打的時候,家航的為了凸顯憤怒的情緒,直接上來給了井銘一拳真的,怒吼道:“是你!你這個叛徒!”
井銘眼見著那拳真的朝著自己臉上砸來,下意識側頭避開。
家航的拳頭揮了個空,不由得愣了愣。
在座所有人都不由愣住。
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家航是入戲的,然而井銘是出戲的,他如果真的配合對方,接下這拳然后繼續(xù)撲上去和他廝打才是真的,而不是就這樣的呆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
家航很快就反應過來,井銘這是演砸了,立馬就惱羞成怒的回頭再補一拳,然而這個時候井銘也反應過來了,抓起家航的拳頭就是個利落的翻摔,同樣怒吼道:“你以為每個人都想跟你們一樣嗎?一輩子就這樣下去了嗎?”
在場的人再次愣住。
大約是井銘爆發(fā)的有點突然,他們開始有點分不清楚,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經(jīng)驗充足的白亦迅速接上,尖叫一聲也朝著井銘撲了上去,哭泣道:“你 是好了!那我們呢!你把我們葬送了,你和之前的我們有什么區(qū)別?”
這下井銘沒有再動,面無表情的看著白亦,任由她哭打,最后冷漠的看著她跌坐在地。
劇本結束,白亦站了起來,三個人同時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