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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靈醒來時,,感覺整個身子都快要散架了,稍微動一動都感覺鉆心地疼。
她動了動無力的胳膊,就著身側(cè)凸出來的石頭緩緩爬起,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看了一眼四周。
身|下是濕軟的沙地,就著昏暗的光,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應該是一處洞穴的入口處。
不遠處是微風輕輕吹動的一大片水域,水域上方是一個原形的大坑,如今昏暗的光就是從那露天的大坑外的光線照進來的。
她探頭看了看,隱約能看見坑外不太明亮的天空。
——還活著啊?
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她猛地轉(zhuǎn)頭四處打量起來,在觸及到不遠處一道小身影時才微微松了口氣,而后拖著無力的身子緩緩爬了過去。
三丈不到的距離,愣是讓她爬了大半個時辰。
氣喘吁吁在幽淮身側(cè)半躺著坐下,她呼哧呼哧喘著氣看向面前的這一坨。
少年渾身濕透,先前被魔鷹抓破的地方經(jīng)過河水長期的浸泡此刻皮膚上泛著一層白,就連半露在散亂的長發(fā)遮住的臉上,也是毫無血色。
沈悅靈顫巍巍伸出食指,看著他的鼻翼伸出又收回了好幾次,最后終是一咬牙雙眸一閉放在了他鼻下。
——呼,還好,還活著!
雖然氣息微弱地都快感覺不到了,但至少還活著!
沈悅靈想了想,迅速向自己腰間摸去,幸好腰間的儲物袋系得牢固,先前那一番激烈的打斗外加在水里撲騰了半天也沒有掉。
她興沖沖伸手往儲物袋里掏了掏,然后……
掏出了一儲物袋的水和一個灌滿了水的小瓷瓶。
沈悅靈:難受,想哭!
她有些悲憤地拿起瓷瓶抖了抖瓶外的水漬,拔開已經(jīng)不太緊的瓶蓋湊到鼻翼聞了聞,而后面上一喜:藥效還在!
艱難又小心翼翼地將身子轉(zhuǎn)到幽淮身邊,她抬手將少年粘在臉頰上的黑發(fā)拂去,露出他蒼白的臉,而后將他頭挪了挪,一把掰開了他泛白的唇,抬手就將小瓷瓶里混著的那化成水的藥丸往他嘴里灌。
許是因為藥太苦,液體順著喉嚨滑下時,少年眉間忽地一蹙,而后猛地睜了一下眼。
正“虐|童”的沈悅靈:Σ(°△°|||)︴
她握著瓷瓶的手一抖,快如閃電地收了回來,而后轉(zhuǎn)頭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朝他笑了笑,唇瓣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少年看清面前的人后眼底防備一松,再次陷入了昏迷。
微張著唇準備解釋的沈悅靈:“……”
跟詐尸似的,可嚇死我了!
喂了差不多一半的藥水,沈悅靈才將少年的頭輕輕放下,而后看著手里的瓷瓶,陷入了深深的糾結(jié)。
入秘境那十幾天他們一路看到不少藥草,于是秉持著“不浪費”又不耽誤時間的原則,采了不少平日里在秘境外很難看到的,而她也利用休息整頓的時間,好不容易煉出了兩顆歸元丹,想著若是五人中若是誰萬一受了重傷還有個保障,可如今……
卻用在了自己和幽淮身上。
歸元丹很難煉就,她這十幾天也只煉了這么兩顆。
且這丹藥有一個很大且避無可避的特點:苦!
她昨兒個剛暗搓搓采了些甘草打算做個糖衣將這歸元丹包裹起來,服用的時候也好一些,可誰料還沒來得及做,就遇上了魔鷹,如今兩顆藥丸還化了……
——這就尷尬了。
藥丸還能一下就咽進去,藥水非得充斥整個口腔而后才入喉嚨到達身體,簡直苦上加苦。
扭頭看了一眼經(jīng)脈正緩慢自行修復的幽淮,再看了看身后一片漆黑的山洞,深知晚一步恢復體力就多一分危險的沈悅靈終是轉(zhuǎn)頭盯向了瓷瓶。
而后,一臉“視死如歸”地將瓶內(nèi)剩余的藥水灌了下去。
緊緊捂住嘴巴生怕這難得的歸元丹被自己再吐出來,沈悅靈雙手死死捂住嘴,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眼睛也憋得通紅一片,水光盈盈。
待到藥水盡數(shù)入腹,她才放開了雙手,整個人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也好似寒冰附體一般微微顫栗著。
然而,這種狀況只持續(xù)了幾息時間,她整個人就好似被一股暖流包圍,那股暖流快速游走在身體的各個角落,溫和且快速地修復著先前受損的經(jīng)脈。
萬丈深淵下的某個山洞口,兩道小身影一個躺著,一個半坐著,兩人皆雙眸緊閉,身上似是都有一層淡淡的煙霧彌漫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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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淮醒來時,感覺身上的衣服濕噠噠地粘在身上,他有些不適地蹙了蹙眉,緩緩睜開雙眼。
此時外面已是白天,山洞口的光線亮了不少,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半靠著石頭打坐的沈悅靈。
女孩頭發(fā)微亂,身上衣服也是濕噠噠的,隱約勾勒出胸前的起伏……
幽淮愣愣地眨了眨眼,而后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移開視線,耳尖也跟著火了一般紅了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