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郁晏,但又不去找他。
看見女友粉叫郁晏老公生氣,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被同專業(yè)的男生追求,逃得跟受了驚的貓似的。
她覺得丁洛似乎不太會談戀愛,除了折騰自己,一點也沒讓郁晏感受到她的在意。
她一直不敢問丁洛。
如果你去了后發(fā)現(xiàn),郁晏不愛你了,那你該怎么辦呢?
這不是沒可能的。
郁晏是爆紅,又正趕上電競崛起,受到全網(wǎng)追捧的風潮。
他現(xiàn)在要面對的誘惑和環(huán)境和當初大不一樣。
丁洛的身邊太單純了。
大學,一群專心搞科研的高級知識分子,正直嚴肅的老師,兩點一線的生活。
她的身邊干凈的就像是白開水一樣,一打眼就能看到底了。
但郁晏呢。
過千萬的年薪,動輒上百萬熱度的直播,平均每條幾萬評論的微博,各種俱樂部大佬,熱愛電競的商業(yè)大佬的橄欖枝,還有無數(shù)美女主播,美女主持,美女經(jīng)理人。
不管郁晏變成什么樣,他都不再是當初那個穿著一條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一臉冷漠寡言,生人勿進的孤傲少年了。
當年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來盛華找丁洛,肯定是有重點高中和職高的矛盾在里面的。
他那時候清晰的知道,自己和丁洛的條件并不那么對等。
所以丁洛無論多么喜歡他,他都不表現(xiàn)的很熱烈。
似乎隨時做好了抽身的準備。
丁洛沉默了好久,才緩緩的打出了很長一段話。
“其實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很生分了。沒有什么話題,也沒有什么約定,似乎就這么一直懸著,似乎就等著誰有別的心上人然后分手。四年的時間挺長的了,長到我?guī)缀跻呀?jīng)快要忘記他當初的樣子了。
我現(xiàn)在看他的照片,看他比賽的視頻,看他在領(lǐng)獎臺上意氣風發(fā)的模樣,還有他直播里漫不經(jīng)心吐出來的騷話,我都覺得十分陌生。
他適應(yīng)的挺快的,他天生就該做那一行,他完美到,讓我覺得我們來當初的相遇就像一個美好的錯誤。本來就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我們的生活本來是不應(yīng)該有交集的。
但是我想要一個結(jié)論,無論結(jié)論是好是壞,我都能安心了。”
話說到這里,丁洛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誰再勸都沒用了。
“有什么事情記得跟我說,別自己憋著。”季悠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丁洛最后道:“悠悠,我這次休學是瞞著我爸媽的,你可千萬別給我說漏了啊,他們要是知道我當初跟郁晏早戀,現(xiàn)在又為了人家休學跑到上海去,肯定要打斷我的腿。”
果然,季悠就知道她不敢跟父母說。
“季悠,取結(jié)果。”
季悠還沒想到怎么回丁洛,那邊女醫(yī)生就喊了她一聲。
季悠精神一震,思緒又被拉了回來。
她快速收起手機,從窗口去了驗血報告,然后拿回去給女醫(yī)生看。
醫(yī)生就掃了一眼,沒有任何前戲的告訴她:“懷孕了。”
季悠的腦子里嗡了一聲,徹底呆了。
女醫(yī)生繼續(xù)道:“我給你寫一下注意事項,其實也不用特別小心,你現(xiàn)在年輕,身體正是最好的時候,只要不可勁兒折騰,孩子不會出問題的。”
季悠喃喃的重復:“我真...懷孕了啊?”
完了完了,她在上學的時候懷孕了,祁彧還不在她身邊。
這時候,她都不知道是該找個人好好傾訴一番,還是灰溜溜的跑回宿舍繼續(xù)吃西瓜。
季悠默默掏出手機,給丁洛回了四個字:“我懷孕了。”
丁洛原本還陷入對自己前途的哀傷里,一見季悠的四個字,差點當場從床上滾下來。
她以為自己的消息就已經(jīng)夠震驚的了,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還是單純了。
“真真真真懷孕了!”
季悠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驗血報告,回道:“真懷孕了。”
丁洛雖然還是一副被雷劈的心態(tài),但是仍然理智的告訴季悠:“趕緊通知祁彧啊,這么大的事,你也要跟他家里人說啊。”
“哦哦。”季悠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得告訴祁彧,然后他們再商量應(yīng)該怎么辦。
畢竟懷孕不是小事,今后他們的人生規(guī)劃可能就要因此改變了。
二人世界,就快要變成三人世界了。
出了醫(yī)院,季悠就給祁彧打電話。
但是他大概在訓練,所以就沒接到。
想了想,季悠在祁家家庭群和自己家的家庭群里,把這張驗血報告發(fā)了上去,冷靜的宣布了一個事實。
她懷孕了。
柳香和季立輝當然也是嚇得夠嗆,沒想到好好上著班呢,突然接到這個消息。
倒不是覺得女兒懷孕不好,只是他們這個工作走不開,季悠還要在北京上學,想要照顧女兒也是鞭長莫及。
而且柳香才恢復工作幾年,事業(yè)心正強,也做出了不少業(yè)績,離退休的年紀還早。
“女兒,媽媽和爸爸明天就請假去北京看你。”
等到了北京,再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稍后,祁家家庭群里也有回復了。
孟溪則一口氣發(fā)過來三個電話。
“悠悠,第一個是你私人司機的電話,第二個是保姆的電話,第三個是私人醫(yī)生的電話,媽給你在學校附近物色了一套房子,雖然海淀整體上挺破的,但這套房子正對著一個小公園,綠化還不錯,而且房子里裝了全套的空氣凈化器,全天保持空氣清新。
你住在學校太不方便了,聽我的,千萬別拒絕,明天我再帶你去全面的檢查一下,老師那邊如果要打聲招呼也記得跟我說,我和你們學校教授還算熟。”
祁厲泓:“......悠悠啊,你自己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要是覺得不自由,就保持原狀也行。”
孟溪則:“不自由?”
祁厲泓:“當然我們公主的指導方針十分正確,思慮周全,高屋建瓴,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參考。”
孟溪則:“悠悠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我也沒想到祁彧那小崽子這么心急。”
祁厲泓:“也可能是突發(fā)偶然,畢竟如果當初有這個打算,他也不回去新疆了。”
孟溪則:“祁厲泓!都是你!非讓你兒子去新疆歷練歷練,歷練個屁啊,現(xiàn)在他老婆懷孕了他回不來,你去把他替回來?女人現(xiàn)在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懂!”
祁厲泓:“......祁彧,出來挨罵。”
祁衍:“恭喜,望多找唐讓讓貫徹思想。”
季悠被他們吵得到?jīng)]有多擔心了。
自己爸媽一如既往的柔軟貼心,孟溪則還是那么夸張,祁厲泓倒是比以前能忍多了,祁衍也難得在群里說幾句話。
她的生活很平和很幸福,這時候這個小生命貿(mào)然的闖進來,也并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驚嚇。
或許,這也是上蒼贈與的一個禮物,讓他們的生活更完滿一點。
這個孩子會有很多人愛著它,季悠祁彧,祁家父母,季家父母,還有丁洛,梁濃,她的所有朋友們。
它是難能可貴的。
經(jīng)過了一下午的自我開導,季悠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既然懷孕了,那就懷孕吧。
祁彧一直訓練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他一回宿舍拿起自己的手機,才發(fā)現(xiàn)被無數(shù)消息刷屏了。
在眾多消息中隨便點開一條,剛掃了一眼,他以為是開玩笑。
等把所有的消息都看完,祁彧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了。
他覺得喘氣都變得有點困難,好像自己漂浮在一個很美的夢里,不愿醒來。
但化驗單明確的告訴他,那不是夢,那就是真的。
季悠懷孕了,他們有孩子了。
祁彧雙手哆嗦著給季悠打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一點聲音都發(fā)布出來。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的情緒要表達,但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隔著遙遠的距離,季悠聽著只有劇烈喘息的手機,軟軟道:“祁彧,我們做防御措施了呀。”
祁彧深吸一口氣,喉結(jié)微微滑動:“是的,我們做了。”
他聲音有點發(fā)啞,因為太多激動緊張了,似乎連喉嚨都有點充血了。
季悠靠在床上,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枕頭上,臉上還帶著熱乎乎的潮氣。
“但它還是來了。”
祁彧的聲音溫柔的快要化了:“是啊,我們都沒有想到。”
季悠把被子網(wǎng)上扯了扯,抬頭望著天花板上那個黑漆漆的斑點,情不自禁的笑道:“所以它是個禮物。”
祁彧都要哭出來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情緒,隔著萬水千山,他只能緊緊攥著手機,像是握著什么至寶。
“老婆,我會永遠對你好的,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的,我愛你。”
季悠單手墊在腦袋下面,輕松道:“我知道呀。”
她知道呀。
她從來沒對未來的生活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
她和祁彧深切的愛著彼此,足以應(yīng)對生活里的所有意外。
懷孕之后,季悠不得不接受了孟溪則的全方位看護。
隨著月份的增長,她的小腹也逐漸有些凸起。
好在她本身很瘦,所以哪怕五六個月的時候,穿著肥大的衣服,還是不太能看的出來。
季悠的食量是增加了,但私人教練給她的搭配的課程有效的控制了她的體重和所需的營養(yǎng)。
懷孕的時候季悠也沒有吃什么苦,她不孕吐,也不腰酸背痛,學習也完成的很好。
同學們大部分都去實習了,她沒有去,畢竟也是懷孕了,不想自己過的那么累。
因為她懷孕的緣故,祁彧的假期也多了起來。
他有時候一個周末都飛回來,就為跟季悠見一面。
研一結(jié)束之前,季悠順利生下了個男孩,小孩子軟綿綿一團,皺皺巴巴的,手指頭幾乎都是透明的。
祁彧攢了幾次的假期,請了個長假,陪季悠過完了月子。
小男孩沒起大名,暫時叫阿肆,差不多一個月后,身上的皺紋和臉上的紅痕消下去了些,長得也變漂亮了。
他黑亮的眼睛第一次打量這個世界的時候,季悠心動了一下。
真漂亮,真干凈,就像深潭里的水,讓人不舍得觸碰這份寧靜。
阿肆長得像媽媽,尤其是眼睛,他眼里第一個見到的人也是媽媽。
雖然不會說話,但他會盯著季悠哭。
那是在表達情緒,大概是熟悉,依賴,和委屈。
季悠年紀不大,沒什么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她甚至不敢多去碰他。
他的皮膚太嫩了,小手太小了,好像連碰都會把它碰疼一樣。
有了孩子之后,季悠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參雜著些眷戀,還有些感性。
她知道這是激素在作祟,那種叫做母愛的激素。
祁彧對阿肆就更是小心,原本對什么都不屑一顧的甚至有些痞的大男孩,從來沒這么小心翼翼過。
阿肆攥著他的手指的時候,祁彧甚至不敢動。
有時候胳膊都酸了,他也不敢把指頭從兒子的手心里抽出來。
太難得了,下次見面,不知道又是幾個星期之后了。
好在兩年的時間并不長,祁彧完成任務(wù)后,就順理成章的分配到北京工作。
他和季悠在郊區(qū)買了個房子,離祁彧工作的地方比較近。
大部分時間,是季悠在上課,祁彧在帶孩子。
季悠研三,阿肆兩歲的時候,小孩兒已經(jīng)完全張開了,紅嫩嫩的小嘴,黑亮有神的大眼睛,看著十分潮的發(fā)型,活脫脫一個小美男。
他有時候會纏著媽媽,想要一起去大學里玩。
季悠忙著畢業(yè)論文,沒太多時間照顧他。
大部分時間,是季悠對著電腦,阿肆坐在椅子上玩玩具。
辦公室里的其他同學都特別喜歡逗他玩,給他買了好多小玩具,嬰兒用品。
阿肆特別聰明,人也閑不住。
有時候他呆的悶了,會自己偷偷溜出去。
如果季悠走不開,其他的同學就會默默跟出去,看著他。
阿肆暫時沒有什么級別意識,所以誰的辦公室開門他都敢進。
迄今為止,闖進過團委老師,黨委老師,院長,副院長,副校長的辦公室,只要他溜達一圈,隔天,這些老師們就會給季悠送點東西來。
無形中,她成了這個大樓里最厲害的人,不管是什么級別的領(lǐng)導,一定給她送過禮。
臨畢業(yè)之前,導師讓她幫忙指導一下大學生的畢業(yè)論文。
季悠正巧忙完,也就答應(yīng)了。
她已經(jīng)是快畢業(yè)的人了,在大學生哪里并不算出名,有很多人都不認識她。
季悠給他們講了一下論文的要求,又給他們推薦了一些自己當年準備的書和資料,剩下的,能寫成什么樣全都靠他們自己了。
倒是有一個男生,對她表示出格外的熱情。
這個男生的成績不差,如果考研的話,肯定也能考上本校的,所以他除了問季悠一些畢設(shè)的問題,還經(jīng)常打探季悠的研究生生活。
季悠其實不太愿意拿自己舉例,但是既然學弟對自己的人生迷茫,不知道是該考研還是直接工作,季悠也只能一次次的跟他討論。
比如他現(xiàn)在收到的某個大公司的offer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比如中金的機會是不是比讀研究生重要多了。
如果實習的話,能不能在摩根斯坦利留下來,留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想要未來發(fā)展的更好,是不是還是要補個學歷。
那這時候他有了工作經(jīng)驗,說不定哈佛也有希望申請上,是不是比現(xiàn)在讀三年研究生更有利。
他給自己暢想了無數(shù)個未來,每個都要來找季悠大談特談,季悠也覺得有點煩。
事實上未來能成什么樣,大概率還是看自己的水平,誰也不知道那條路最后會最平坦,她一個剛剛研究生畢業(yè),還沒有開始工作的人更給不出什么建議。
后來季悠跟低自己一屆的學妹商量,問她能不能把這個男生接過去,自己實在不想指導了。
緣由說清楚之后,學妹笑笑,無奈道:“學姐,他應(yīng)該是喜歡你吧,這個人我知道,他已經(jīng)準備去摩根斯坦利了啊,他爸是摩根的某個甲方,給項目的條件就是讓他去實習啊。”
季悠錯愕,一時之間竟然有點說不出話來。
學妹聳聳肩:“怪只能怪學姐長得太好看了,連大學生都對你心存幻想。”
季悠的確好看的出眾,但她從來沒意識到比她小三歲的男生也對她有這種想法。
她甚至有點哭笑不得。
阿肆都已經(jīng)兩歲了,而且她還經(jīng)常帶著阿肆在校園里溜達。
大概是沒人相信她會這么早結(jié)婚生孩子吧。
這件事就暫時告一段落了,為了徹底斷了那個男生的心思,季悠把他交給別人帶了。
到了畢業(yè)生拍照的時候,季悠換上了畢業(yè)服,又特意給阿肆弄了個小畢業(yè)服,母女兩個在校園里拍照留念。
每每季悠站的地方,都能吸引來不少目光。
漂亮的姑娘站在美麗的風景前,本身就是一幅畫。
中午,她帶著阿肆去清芬吃飯。
給阿肆要了一份豆腐腦,季悠自己吃著一晚油潑面。
不巧,正好撞上了那個愿意纏著她的男生。
男生一看見季悠就是眼前一亮,趕緊端著盤子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季悠對面。
“學姐好久不見。”
季悠吸著一根面條,含糊的點了點頭,伸手挽了挽滑下來的頭發(fā)。
本來挺自然的動作,男生幾乎看呆了。
季悠的頭發(fā)是溫柔的栗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明亮的光澤,長發(fā)順著她的耳側(cè),垂到胸前學校的校徽上。
她很白,在光下面更是白的發(fā)光,似乎一點毛孔都找不出來。
她吃東西的樣子也很認真,專心致志的,長長的睫毛有些發(fā)卷,隨著主人的動作一顫一顫,格外俏皮。
這是男生最喜歡的清純少女的模樣,幾乎完美的符合了他的所有審美。
他幾乎連筷子都不會拿了,眼睛舍不得從季悠臉上移開,口中卻磕磕絆絆的問道:“學姐,晚上有時間一起去看個圖蘭朵嗎?”
學校時常有國際歌劇團的人來表演,學生票價十分優(yōu)惠,他好不容易搶到了兩張票,本來是想給室友的,但是一見到季悠,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最想要和誰去看了。
季悠抱歉的笑笑,疏離道:“不好意思,我還要帶孩子呢。”
男生這才發(fā)現(xiàn)季悠旁邊還坐著個穿小學士服的男孩。
他剛才一直在看著季悠,男孩則瞪著黑亮的眼睛看他,手里的勺子砰砰的攪著豆腐腦,完整的豆腐腦被搗碎成了一攤糊糊。
男生笑瞇瞇的表示友好,摸了一下阿肆的小學生帽:“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阿肆攥住拳頭,伸出一只小指頭,指向季悠,奶里奶氣道:“媽媽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周四休息一天,周五開始寫丁洛和郁晏的高中相遇番外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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