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祁彧給祁衍打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道:“爸去北京了,你知道嗎?”
祁衍推了推桌子,往椅子上一靠,僵硬的脊背得到了少許緩解。
他語氣淡漠,揉著眉心道:“祁彧,我再提醒你一次,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
祁彧翻了個白眼:“你到底什么毛病,你又不休息。”
祁衍擰起眉,眼底有些酸澀。
他拿起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經(jīng)放涼的濃茶。
濃烈的苦澀味兒溢滿了口腔,茶水滑進喉嚨,帶著一股涼意直沖向胃里。
“雖然我沒有普通人的作息,但仍然希望被當做一個普通人對待。”
祁彧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重點難道不是爸他去北京了嗎?他去北京能干嘛,總不會是去找你。”
祁彧也是偶然知道的。
今天他和宋一瀾一起吃飯,宋一瀾中途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后就跟祁彧嘟囔,說他爸又開始酸祁叔叔了。
祁彧挺納悶,祁厲泓有什么可酸的,個人生活過的一塌糊涂。
宋一瀾說,祁叔叔去北京視察大兒子的公司去了,于是宋父嫌棄自己兒子沒出息。
祁彧一聽就知道是胡扯,別說他爸根本不懂祁衍公司做的業(yè)務,就是懂也不會特意跑北京一趟。
他和宋一瀾吃完飯,又把季悠送回學校,左思右想之后,還是給祁衍打了個電話。
祁衍倒是絲毫不驚訝,好像完全能夠預料到一樣。
“我不懂你在激動什么,沒事我掛了。”
祁彧急道:“你的辦法真有效啊,爸都坐不住了,你怎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祁衍拎起一根簽字筆,點了點桌面,漫不經(jīng)心道:“我什么辦法?”
祁彧“哼”了一聲:“我又不傻。”
祁衍眼底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稍縱即逝,手機對面的祁彧更看不到。
他沒有反駁,只是道:“父母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能解決,我做不了什么。”
祁彧嘆了一口氣:“連爸媽這樣的人都能被你耍的團團轉(zhuǎn),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得罪過你。”
祁衍松弛夠了,坐直身子,單手松開了自己的表帶。
表帶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淺紅色的痕跡,其實這個表他戴起來有點緊了,并不合適。
但他仍然一直待在手上,只有準備休息的時候,才解下來小心翼翼的保存好。
這是唐讓讓用自己第一個月工資買的禮物。
“你要是再不掛斷,可能就得罪我了。”
得到了一個還不錯的消息,祁衍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眾多計劃當中的一個,可以去休息了。
窗外是濃郁的夜色,北京的夜空難得能看到星星,雖然很淡,但是安靜的點綴在天際,像是一個大大的保護層,籠罩著這座城市。
祁彧和祁衍都不知道,祁厲泓來北京這天到底做了什么,但自這天后,孟溪則好像再也沒摻和過祁彧婚禮的事情。
祁彧不想大辦,也不想小辦,他和季悠只想要屬于自己的空間。
他們是回闌市領的證。
領證的那天也十分低調(diào),結(jié)婚證是和季悠的畢業(yè)證一起下來的。
結(jié)婚證上的照片是倆人提前在照相館照的,花了不少錢,照的也格外精神。
捏著這個普普通通的小紅本,季悠覺得格外新奇。
如果時間倒流回七年前,她一定想不到,自己會結(jié)婚這么早,自己會和祁彧有這么大的緣分。
祁彧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口,滿意道:“現(xiàn)在想干什么,老婆。”
季悠晃了晃手里的本子,琢磨了片刻:“想去盛華看看。”
畢業(yè)之后,他們還一直沒有回去過,現(xiàn)在一晃都畢業(yè)了,老宋帶完這一屆也快要退休了。
“行啊,順便找人幫我們拍幾張照片。”
他們還沒來得及拍婚紗照。
“等等,我們穿校服去。”季悠拉住祁彧的手,眼底露出一絲俏皮的笑。
祁彧有點為難:“高中校服......我穿可能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