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已經(jīng)聽說了顧凌霄這張嘴巴的邪門兒,縱使告訴自己田桂花這死了太婆就是在胡說,也難免臉色鐵青,渾身發(fā)冷。楊氏大氣都不敢亂喘一口,她不怕田桂花,卻是怕秋鐵柱的。昨個兒她家男人說了不該說的話,難說狠心的大哥不會對她家男人下毒手
秋家二房出手闊綽,但凡村里好些的驢車牛車都給包下了。一家子在老李家的護(hù)送下浩浩蕩蕩地出了武定村,乍一看居然有幾分王公貴族出行的架勢。
二房除了帶不走的田地和秋家老屋,其他的什么都沒給大房三房留。以往因為二房人口最少,家里又沒個干活的男人,所以秋家老屋和秋家的田地二房都是占的最少的。這回里正給秋家分家,二房也劃到了更大的屋子和更多的田地。可顧凌霄已經(jīng)跟里正說了,屋子和田地到不了她手里,橫豎她要帶著二房的孩子們?nèi)ユ?zhèn)上,倒不如直接折了可以帶走的東西給她。里正想想也對,就照著顧凌霄的話做了。
等顧凌霄帶著二房的人一走,秋家干凈的連把鍋鏟都沒留下。
花錢讓人運笨重的舊鐵鍋自是不比重新買個新鐵鍋來得好。但花錢買個新鍋哪里有什么都不給大房三房留下來得解氣
柳綠想到大房三房發(fā)覺秋家就只剩下空屋子和光田地是什么表情她就忍不住笑。笑著笑著她又想起爹爹被害死的事,鼻子一酸,倚著顧凌霄流下了淚來。桃紅也是一樣。
顧凌霄拍拍柳綠桃紅的背,見秋寶山獐頭鼠腦地伸了個腦袋過來,差點兒被姐姐桃紅用巴掌伺候,這才問“你要作甚”
“我、我沒想做什么”
秋寶山有些狼狽。他訥訥的,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來說了一句“娘、我不想讀書了。”
桃紅差點兒沒跳起來打死這個爛泥巴扶不上墻的蠢弟弟。秋寶山被嚇得不敢說話大喘氣了,連忙道“我想和娘學(xué)釀酒”
“釀酒可不好學(xué)。”
柳綠一臉警惕,在她眼里,小弟這是玩兒迂回戰(zhàn)術(shù),還是想騙走“百里聞香”的方子。
秋寶山跟被姐姐們打了耳光似的,他狼狽極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向兩位姐姐解釋自己真的沒再打“百里聞香”的主意。他這是痛定思痛,決定洗心革面好好做個人,繼承秋家二房的釀酒事業(yè),免得以后老娘和姐姐們再被欺負(fù)。
可他也能理解姐姐們對他的不信任,因為他曾經(jīng)做過那么多的錯事壞事
“行。”
顧凌霄一張嘴,秋寶山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娘”
“娘親”
柳綠和桃紅卻是異口同聲,明顯不同意顧凌霄的話。
“釀酒是個考驗人毅力,磨練人韌勁兒的活兒。打今日起,你若能完成我要求你做到的每一件事,一年之后,我教你釀造百里聞香。但只要你令我失望一次,你就再也不是我田桂花的兒子,再也不是秋家的子孫。你可愿意”
顧凌霄前幾句話還讓柳綠和桃紅挺開心,最后一句話卻是讓姐妹倆的心都揪了起來寶山到底是她們疼著護(hù)著長大的小弟,她們希望小弟能改了那浪蕩驕奢的性子,卻是不愿意沒了小弟。
然而秋寶山不等兩個姐姐為他開口求情,已經(jīng)用沉重到像是可以滴出水來的表情、鄭重地給顧凌霄磕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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