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長難道是為九尾天狐來的”
“估計是吧,”
何爭鳴道,“聽說千年前九尾天狐就和楚家決裂了,楚道長身為楚家人,當然會針對這只妖狐了。”
楊垠一愣,道“但九尾天狐千年前也沒有傷害過人類啊,更別提他還是楚家的”
“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破事了,誰知道是非黑白呢。”
何爭鳴打斷了他的話,“你這話對我說說也就算了,千萬別跟你爺爺講,他們老一輩的人可聽不得這個。”
楊垠“哦。”
何爭鳴收回手,四下看看,“咦”了一聲“原褚呢”
“他剛才就去睡覺了啊,”
楊垠道,“應(yīng)該是這幾天沒休息好吧。”
“那行吧,我先走了。這有兩張護身符,待會你貼在他和你的門上,以防萬一。”
何爭鳴道,“你也早點睡,明天可就是大會初賽了。”
楊垠接過那兩張符,點點頭“謝謝師兄。”
何爭鳴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了。
楊垠低頭看看那兩張符紙,又看看臥室里的蘇獨,將其中一張符紙?zhí)谂P室門前,走出了套間。
客廳的燈關(guān)上,偌大的套間陷入黑暗。房間里,一團小小的白狐窩在被褥深處,抱住了自己的大尾巴。
思緒仿佛悠長的河,潺潺流向遠方。沉睡中好像有人把它抱在懷里,輕輕撫摸它的絨毛。
“小狐貍,不知你何時才能修成人形,不如我贈你一物。”
淡然沉靜的男聲在頭頂上方響起,小白狐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想好啊,那樣我就可以去勾搭小道士了。
男人似乎猜到它心中所想,輕笑一聲,語氣卻略微涼薄“我不準”
“你這只小狐貍,不管跑到哪里,都只會是我的。”
眼前一片亮光,蘇獨睜開了眼。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地毯上。他懶洋洋地從被子里探出腦袋,看了眼時間,又慢吞吞鉆了回去。
然而沒等他再次睡著,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原褚,原褚你起床了嗎”
楊垠在套間門口喊道,“八點了,還有一個小時捉妖師大會就要開始了。”
蘇獨用枕頭埋住腦袋,發(fā)出一聲含糊的抱怨。
楊垠見叫不醒他,又用力拍了拍門“再不起來就晚了,不是你說要去大會上看看嗎,我們現(xiàn)在就得走了。”
蘇獨“”
他并不想去那什么捉妖師大會,但是既然要找回自己的狐尾,還是得從這些地方找找線索自從他來到這座城市后,就再也沒感應(yīng)到狐尾的氣息了。
蘇獨不情愿地從床上爬起,柔順的墨色長發(fā)亂糟糟散落,他半闔著眼睛摸索到自己的發(fā)繩,又晃進了浴室里。
楊垠一直等在門外,就在他盤算著要不要先走的時候,套間的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蘇獨從屋子里走出,楊垠看見他的臉,頓時愣了一下。
那是一張清秀有余,精致不足的臉楊垠看著看著總感覺有哪里不對,但記憶又告訴他,這個叫原褚的捉妖師同伴就是長這樣的
蘇獨道“不走嗎”
“啊”
楊垠從愣怔中反應(yīng)過來,道,“好吧,你要吃早飯嗎”
蘇獨搖搖頭,率先向前走去。
狐妖擅變化,他給自己弄出另一張臉并不是什么難事只要不被可能出現(xiàn)在大會上的某個人發(fā)現(xiàn)就好。
反正不可能發(fā)現(xiàn)的吧。
蘇獨這么想著,心情愉快地哼起了小調(diào)。
捉妖師大會是年輕一代捉妖師之間的試煉,其中不僅有資歷較高的大能前輩坐鎮(zhèn)會場,還有特設(shè)處的人前來維持秩序。盡管如此,大賽開始前會場周圍都是亂糟糟的人群。
楊垠要參加初賽抽簽,已經(jīng)提前去了參賽區(qū)。蘇獨混在觀眾群中,看見不遠處的貴賓席上坐著幾位老者,何爭鳴陪在其中一位老人身邊,看樣子那就是他的師父孫老。
“楊老也來了啊,聽說他的嫡孫也在這里,我們有好戲看了。”
旁邊有人在聊天,蘇獨漫不經(jīng)心地聽。
“算了吧,他的嫡孫不就是那個楊垠嗎資質(zhì)平平,沒什么好說的。”
“那可是家主的孫子啊,居然這么沒用嗎”
“可不是嘛,他還是靠著家族關(guān)系才進了特設(shè)處的。唉,有背景就是好啊,哪像我們,只能坐在這里看熱鬧。”
蘇獨托著下頜,輕輕松松地在人群里找到了楊垠的身影因為他身上的功德金光。
九尾天狐的特殊之處不止在那獨一無二的九尾,還在他的眼睛。這雙眼睛既能魅惑世間所有人,又能看穿那些人的靈魂。
真奇怪。
蘇獨聽著旁邊人的對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楊垠時的場景。
明明身懷大功德,前世必定是個強者,今生卻碌碌無聞
“哎快看那不會是楚道長吧”
“什么楚道長也來了”
“楚道長”這三個字一下子打亂了蘇獨思緒,他微微一怔,抬眼向貴賓席看去在那里,有道他再熟悉不過的修長身影。
披著玄色道袍的男人容貌英挺,氣質(zhì)清冷沉靜。他平淡地與孫老、楊老交談幾句,隨即低頭,輕輕逗弄自己懷里一團小小的東西。
觀眾席上的人還在聊天“楚道長抱著的是什么”
“看不清,好像是只白色的貓還是兔子”
蘇獨“”
那是狐貍。
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
蘇獨有點想炸毛。
楚原的出現(xiàn)明顯吸引了會場大半注意力,楊垠在臺下抬頭,看見他抱著的那只小白狐,一下子皺起了眉。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男子無聲離開觀眾席,消失在了會場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