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郁二人前兩日接到傳信就趕了過來,他們離此地不遠(yuǎn),半日功夫就到了,到了倒沒急著進(jìn)去,先在四處查看了一番,有了點(diǎn)底后就等著葉曦過來。
并排著往里走,或郁道:“這兩日我與靈君師妹先查驗(yàn)了四周,這里極為隱蔽,入口只有一道峭壁,山峰疊欒,層層的擋著,若非有心,極難發(fā)現(xiàn),且那邪魔兩族在里頭并未出來。”
邪魔兩族修煉與正道不同,尤其是魔物所在之地,連天地都帶著異樣,靈氣中都帶著斑駁黑暗,他們師兄妹一到這里就察覺到此地的魔物數(shù)量十分龐大,邪魔混雜,氣味兒沖天,尤為讓人難受。
靈君接著說:“我已經(jīng)通知了杜師弟,門中弟子會陸續(xù)趕來。”
這一道峭壁對他們修士來說易如反掌,難的是過了峭壁后陡然開闊的薄霧森林。
高掛的明日,熾熱的光芒,照不進(jìn)半寸。
反而陰森陣陣。
靜謐中,仿佛還能聽到猙獰的嘶吼,像是有什么被禁錮在這里逃脫不得,下一刻隨時能擺脫這薄霧,掙開牢籠,掛著扭曲的尖銳朝他們撲過來!
“迷陣。”
話落,水波紋路在半空扭曲翻騰。
再抬眼,薄霧森林猶在,明日的溫度打在薄薄的霧中,穿透而過,折射出優(yōu)美的光芒,耳邊,是泉水叮咚,蟲鳥鳴叫,哪有半分陰森之感。
這才是峭壁后,也是這座秘境的前主人,那位飛升的大能者真正的府邸。
的一角。
千萬年前的大能者們喜以武會友,頗有恃才傲物的意思,若要拜訪別人的府邸,那便要通過府邸主人的考驗(yàn)。
通過,則說明有資格一拜。
否則,趁早離去,免受羞辱罷。
這座明堂堂的薄霧森林,便是數(shù)萬年前的大能者在門前攝下的一道小考驗(yàn)罷了。換句話說,過了峭壁后,他們還不算進(jìn)入那位大能者的地盤,甚至連大門都沒摸著,充其量只算在門前了,等過了這關(guān),才會有大門供他們進(jìn)入。
三人面色都不敢放松。
“不對,這才是迷陣。”或郁眸光一定,眼中冷芒如冰。腳下,一寸寸冰雪覆蓋,與明日碰撞,在半空相撞,炸開。
眼前景色再度變換。
沒了詩意中的山山水水,背景是炫目的紅,奪目耀眼,滿地的紅,沖天的腥氣破開云璧,直沖云霄,地上到處是破碎的骨頭,無數(shù)的嘶吼吶喊在耳邊回蕩,影影幢幢,化為猙獰朝他們撲來。
或郁凝成冰劍,劍指一點(diǎn),無數(shù)黑影化為虛無,尖銳的聲音還帶著凄厲。
空間似乎都顫動起來。
無數(shù)的黑影撲了上來,源源不絕。
“這到底是什么?”靈君忍不住問道。
萬年不曾被踏入的書樓灰塵彌漫,隨著“咚咚咚”的腳步聲,這座在四周殿宇中唯一一處與眾不同的書樓木制的大門被粗魯?shù)牟忍ぃ芸欤拘硷w濺,徹底成了粉末。
須臾。
“圣女,屬下們已搜羅完書樓,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處。”
書樓外,琉璃星眼尾一掃:“怎么會?”
“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來人道:“確定,并且,屬下還翻看了樓中的書籍。”說著他雙手遞上一本書。
數(shù)萬年過去,這些書籍看著仍然如同昨日一般,嶄新,清香,帶著紙頁獨(dú)有的沉淀,封頁上的字跡渾厚大氣,鋪面而來的威嚴(yán)讓人不敢直視。
琉璃星只看了一眼,心神大作,額頭,細(xì)細(xì)密密的汗水從頰邊滾落。
差一點(diǎn)...
差一點(diǎn)她就被卷入字跡中,被那意念給絞殺了。
“圣女!”
“無礙。”琉璃星還有些心驚肉跳的,后怕不已,她定了定神,慢慢掀開封頁,手一頓。
滿臉的不可置信,隨后又升起了莫大的怒火。
封頁下,并不是什么修煉秘籍,而是一本來自人界的話本小說,頗為行云流水的寫著。
【秀才郎的小嬌妻】
“砰”。
琉璃星狠狠把書一扔,冷笑一聲兒。
就為這東西,差點(diǎn)要了她的命!若不是她反應(yīng)快,又經(jīng)過數(shù)萬年的流失,書樓主人的意念已經(jīng)所剩無幾,她只怕早已橫尸當(dāng)場。
就為了一本話本兒?
簡直可笑!
“圣女!”
“你方才是何意?”
“是。”來人道:“回圣女,屬下們搜羅了書樓中所有的地方,這書樓中,除了這些書籍外,再無其他,連一道玉簡都沒有,且,這里的書籍,均為,話本!”說著,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在四周殿宇中特意修筑一座木制書樓,且名為書樓,實(shí)則全暗藏人界話本兒,堂堂飛升大能,如此行事,實(shí)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琉璃星帶著人搶先占下書樓,便是認(rèn)為這座書樓與眾不同,如今什么線索都沒有,反而差點(diǎn)著了道,在她看來,實(shí)在是奇恥大辱。
這種踢到鐵板的感覺,與每每碰到玄宗小師妹葉曦時如出一轍。
他們邪魔串通,又與人修聯(lián)合,犧牲了不少弟子才進(jìn)來了這府邸,幾對人搜羅了好幾日卻一無所獲,難免不讓人心浮氣躁起來。
她擺擺手:“先跟他們會合再說。”
她帶著人往正殿走去,另一邊,她師兄頌君也帶著人過來,“師妹,書樓有發(fā)現(xiàn)嗎?”
琉璃星臉色難看得很。
頌君笑了笑,也不問了,另一頭,一位魔族青年也走了過來。他身著黑衣,紅瞳黑發(fā),左臉覆著紋路,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是一株花,近看,那紋路卻在流動,仿若是彎彎曲曲的蟲子在臉上爬,冶艷又恐懼。
魔族青年十分張揚(yáng),一副不把他們看在眼里的模樣,先發(fā)制人的開口:“怎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廢物了。
琉璃星哼了一聲:“怎么,你有發(fā)現(xiàn)?”
“沒有。”魔族青年很直接。
但這寶物是他們魔族引出來的,消息是他們魔族提供的,邪修和那人修不想賣力就想分好處的?
琉璃星本就是個極高傲的性子,如今遇到個比她還高的,尤其是這一路來沒少受這魔族的氣,還被人東嫌西棄的,臉一變就要跟他對上,被頌君眼疾手快的給拉住了。
“師妹,師傅說了,此事不得再有誤。”他微微湊近,小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