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辭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她本想靠著這個條件誘-惑裴遠霄, 讓其對天意盟產(chǎn)生一個好奇感,想要去探究。只要裴遠霄想要知道, 那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可沒想到, 竟然有人曲解了她的話。
阮辭面色漲紅。
江晚星看熱鬧不顯事大, 又補了一句:“怎么不說了”
阮辭感覺自己想打人, 最好能讓這個人閉嘴。
只是這個念頭剛生起沒多久,就見裴遠霄抬眸掃了過來,碧綠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感情,好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阮辭連忙將這個念頭按了下去, 勉強憋出了一個笑容:“我只是小弟子,哪里能知道這種事, 若是你有興趣,我們天意盟的長老會為你說說來龍去脈。”
江晚星嫌棄地“嘖”了一聲, 小聲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何苦拿這個來騙人”
這聲音小得恰好周圍的這幾個人都能聽見。
阮辭猛地站了起來,怒極攻心,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你、你你說誰騙人了”
天意盟的弟子是從小培養(yǎng)起來的, 對天意盟中用來洗腦的說辭深信不疑, 哪里能容忍下別人質(zhì)疑的
她一股腦地說:“太古九荒體的玄妙之處,豈是你這般人能得知的”
江晚星沒有反駁,而是古怪地看了一眼裴遠霄。
目光在其身上徘徊了一下后, 他頷首,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說的對,我還未曾領(lǐng)會過太古九荒體的‘玄妙’之處。”
不知為何, 裴遠霄低垂下了頭,輕輕咳嗽了一聲。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古怪。
阮辭茫然地站在那里。
她本想著用無數(shù)說辭說得這人心服口服,可未曾想,她還沒發(fā)力,別人就先認輸了,搞得她是心里憋屈,無處可發(fā)泄。
還好此時甲板上傳來了一陣叮鈴聲,及時拯救了阮辭。
到岸了。
阮辭只覺得這船艙憋得她喘不過氣,連忙走在了最前面,率先來到了甲板上。
方金玉還賴在里面:“兩位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啊。”
他也不敢說是被這兩個人牽連的,只能抱緊大腿,確保自己的小命。
江晚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們一定保證你的安全。”
方金玉先是松了一口氣,可是待回過神來,卻覺得江晚星笑得有些奇怪,總好像包含著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情緒。
他打了個哆嗦,什么也不敢聞,跟緊了腳步。
天意盟也是位于無盡海的一座海島上。
海島風景秀麗,沙灘金黃,海浪席卷,接連著一片蔥郁的椰樹林。再網(wǎng)上,一碧如洗的蒼穹下,海鷗震翅而起,一掠而過。
好似一片人間仙境。
岸邊早就等候了一群弟子,一見船靠岸了,就簇擁著上前迎接。
不過與其說是迎接,倒更像是挾持著他們,不讓他們有逃跑的機會。
被無辜牽連的方金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在最后。
裴遠霄和江晚星倒是藝高人膽大,并不畏懼這些天意盟的人。
天意盟的人看起來還算和善,對著裴遠霄道:“我們盟主等候各位許久了,請。”
他雖沒說什么重話,但言辭間皆是不容許拒絕的強硬。
裴遠霄自然不會拒絕,毫不猶豫道:“還請帶路。”
那人聽裴遠霄這么說,臉上的笑意更加真誠了一些:“請跟我來。”
一行人穿過蔥郁的椰子林,沿著碎石小路一路前行,可見云霧繚繞的山間橫著古樸的亭臺樓閣。
他們落在了其中一個庭院。
庭院寬闊,其中立著一個八角涼亭,涼亭四周掛著輕柔的紗帳,隱約可見其中坐著一個人影。
其中一人走出了人群,靠近了八角涼亭,壓低了聲音不知說了些什么。
只見其中的人影微微頷首。
那人便走了回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裴遠霄抬腳就走了過去。
江晚星自然而然地就跟了上去。
至于方金玉,他見兩位大神都上前了,害怕一個人待在賊窩里,也連忙跟了上去。
只是天意盟的盟主并沒有要一下子就見這么多人,其余二人還沒走上去就被人攔住了:“無關(guān)人等止步。”
方金玉左右一看,趕緊表明了立場:“那我就不過去了。”
他后退數(shù)步,回到了人群中。
裴遠霄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了過去:“他與我一起過去。”
指得自然是江晚星。
那人并沒有放行,而是僵持在了那里。
直到?jīng)鐾ぶ械娜私o了他一個眼神,這才讓開了路。
兩人一同走到了涼亭中。
走進了以后,看見涼亭中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修真者只要修煉到一定境界便可青春永駐,可不知為何,此人看起來還是壯年,眉宇間卻顯現(xiàn)一股垂垂老矣的姿態(tài)。
這邊是天意盟的盟主。
盟主沒有架子,對著裴遠霄和善地笑了笑,抬手指著對面的石凳:“坐。”
裴遠霄也沒客氣,和江晚星一同坐了下來。
盟主看著裴遠霄,感概萬千:“我以為直到我大限來臨之時,都找不到太古九荒體了,沒想到終于遇到了你。”
不管盟主怎么說,裴遠霄都是八風不動。
“咳咳……”
盟主激動地咳嗽了一陣,想要去抓裴遠霄的手,卻被其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他也不尷尬,狀若無事地繼續(xù)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恢睂ふ姨啪呕捏w吧”
裴遠霄:“愿聞其詳。”
盟主摸著胡子道:“因為我們掌握著世間最重要的秘密——唯有太古九荒體才能突破天地靈氣巨變的桎梏,到達飛升之境。”
話剛說完,涼亭中就響起了一個不容忽視的笑聲。
盟主轉(zhuǎn)頭看了過去,面容嚴肅:“怎么,有什么可笑的嗎”
“不好意思啊。”江晚星說得沒什么誠意,“這個秘密我們剛才聽過了。”
盟主臉上一僵,隨機反應(yīng)過來,又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你們聽到的不過皮毛而已。我不妨告訴你,飛升的秘密就匿藏在四海秘境中。”
“只要配合我們天意盟的秘法,即可獲得令世人癲狂的秘密。”
裴遠霄不是很心動,但也敷衍地問了一句:“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盟主頓時精神一震:“你要付出的很少,只要給我們留一個太古九荒體的孩子。”
江晚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盟主眉頭緊緊皺起:“又怎么了”
“不好意思。”江晚星拱手,“你要求的難度有點高。”
盟主解釋道:“我們天意盟中自有秘法,只要有父體在,絕對能誕生出相同血脈的孩子。”
江晚星搭著裴遠霄的肩膀,問:“那多問一句,不知貴盟有沒有研制出男男生子的秘法”
盟主一下子還沒聽明白:“這是何意”
“若是沒有,恐怕我們生不出來。”江晚星搖頭。
一向鎮(zhèn)定自若的盟主也控制不住自己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張一合,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江晚星道:“對,就是你想得那樣。”
盟主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意思。
大抵是,身為珍惜血脈的父體,不應(yīng)該生個十個八個來為修真界做貢獻嗎
江晚星遺憾道:“看來我們之間的交易不能達成了。”
眼看著兩人站了起來要走出去,盟主忙不迭地站了起來:“一切好商量,不如先住兩日,再慢慢商議”
江晚星停了下來,假裝思索了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天意盟給他們安排了一處安靜雅致的別院。
裴遠霄與江晚星兩人占據(jù)了主院的正房,方金玉也不敢說什么,立刻麻溜地住到側(cè)院里面去了。
夜色漸沉,燭火燃起。
裴遠霄立于窗前,以他的修為可以聽見院子周圍響起的細微聲響。
就在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周圍已經(jīng)走過了近百人。
江晚星盤腿坐在床榻上,閑閑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么。”他斜眼看著裴遠霄,“難不成真想讓你當種馬”
裴遠霄沒有說話,望著窗外深沉夜色,身上寒意越發(fā)的濃重。
一群身穿黑衣的天意盟弟子將小院層層圍住。
其中一個身材嬌俏些的拉下了面罩,露出了少女的面容。
正是阮辭。
她有些不解:“師兄,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男人“呸”了一聲:“還不是你辦事不利連個男人都勾-引不了,沒用的東西。”
阮辭被說得臉色羞紅:“師兄,我怎么知道他是個斷袖!”
男人瞥了阮辭一眼:“算了,人都已經(jīng)到了這里,就跑不出去了。既然不肯享受美人,就別怪我們無情了,到時候直接把他送去九荒山那里去就是了。”
“九荒山……”阮辭臉色一白。
她曾經(jīng)誤入過一次九荒山,里面的景象簡直不忍直視,說聲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男人笑道:“怎么,不舍得等到他的靈智與修為都被消磨光了,你要是還喜歡,可以去享受一番。”
阮辭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還是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