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柏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宛如嘆息一般“沒想到我還能回來”
回到一切未開始之前。
慕容柏死死攥緊了那塊玉佩。
當年裴遠霄向他們慕容府求助,卻被羞辱一番趕了出去。可所有人都沒想到,修為近乎廢的裴遠霄能在秘境中獲得機緣,重新修煉,一舉成為整個北洲最年輕的金丹修士,登上潛龍榜榜首。
隨著裴遠霄的名頭漸起,慕容府也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根本不用裴遠霄動手或是示意,想要討好他的勢力紛紛排擠、打壓慕容府。
在那些勢力面前,慕容府就如同螻蟻,輕輕一吹就分崩離析了。慕容柏求到裴遠霄的面前,只得到一句“求仁得仁”。
最后慕容柏因意外死在一個邪修的手上。
本來以為死亡就是結(jié)局,沒想到慕容柏一睜眼,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裴家剛剛被滅門,裴遠霄還是個廢物。
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以施舍的姿態(tài)將裴遠霄收入慕容府中,安全、舒適,但卻對修煉毫無益處。
不過慕容柏還不放心,他要徹徹底底地讓裴遠霄沒有再爬起來的機會
慕容柏松開了手,嘴角緩緩勾起,輕聲自語“裴遠霄,你的東西,我慕容柏要了”
無論是機遇,還是性命。
慕容柏重生一次后,便行事更為妥當。他準備在雙瑤秘境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裴遠霄給除去,再用四平城中的勢力助他獲得屬于裴遠霄的機緣。
一舉數(shù)得。
他本以為天衣無縫、絲毫不漏,可沒想到種種布置都落在了另一人的眼中。
江晚星靠在朱紅柱子上,歪了歪頭“有趣”
看來這次的任務,與以往的那些都不一樣,炮灰想要翻身做主角有趣。
江晚星稍稍提起了一些興趣。
晨光破曉。
在第一縷晨曦落下之時,盤膝坐在床上的裴遠霄輕輕舒了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
經(jīng)過一晚上的入定,一縷縷靈氣進入經(jīng)脈中,可一旦從入定結(jié)束,那些靈氣就又從身體中逃竄出去,連一絲都沒有留下。
裴遠霄在修煉中出了岔子,身體不能再容納靈氣,不管如何修煉,修為都未進一寸。
不過經(jīng)歷這么多日日夜夜,裴遠霄早就從失望、絕望到習慣了。他面容平靜,站了起來,動作間發(fā)出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值得慶幸的是,就算不能容納靈氣,在日復一日的堅持下,靈氣不斷地淬煉著身體,讓裴遠霄的體質(zhì)比同修為的人要強悍一些。
裴遠霄換了一身干凈的衣物,推開門走了出去。
“吱嘎”一聲,房門合上。
躺在房梁上的江晚星打了個哈欠,從上方一躍而下,朱紅色的衣擺揚起又落下。他跟上了裴遠霄。
裴遠霄先是去了食堂,發(fā)現(xiàn)那個經(jīng)常說酸話的幫廚小子不見了,換做了一個面目和善的嬸子,這位嬸子還多給他塞了兩個大大的肉餡包子。
裴遠霄道了聲謝,沒去關(guān)注為什么幫廚小子今天沒來。
倒是用飯的時候聽了一耳朵,說是昨天得罪了人,口中被塞了兩個泔水桶里的餿饅頭,今天就來不了了。
用完了飯,裴遠霄去了練武場,準備練劍。
平日里這個時間練武場都沒什么人,可今天一去,竟然站滿了半個練武場的人。
因為裴遠霄被眾人排擠,也不知道等會兒有什么事,就靜靜地站在了一角等待著。
等人到了差不多后,許長波走上了高處,簡單地說了一下具體的事情。
慕容府在四平城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境,準備挑選一些優(yōu)秀的弟子進入秘境中。
此話一出,練武場上的弟子都十分激動,如滴水落入滾油中,直接沸騰了起來。
許長波咳嗽了一聲,繼續(xù)道“進入秘境的名單已定,沒有入選的也不必著急,努力提升修為,待下次進入秘境,說不定就輪到了。”
許長波報出了一連串的名字。
被報到名字的人自然喜氣洋洋,沒有報到名字的都伸長了脖子等著。
直到最后一個名字報出“裴遠霄。”
裴遠霄一愣。
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以他的修為,絕對不可能輪得到進入秘境,早就對此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是,怎么突然冒出了他的名字
許長波還刻意朝著裴遠霄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許長波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裴天才,千萬不要辜負柏少爺?shù)南M ?
聽到這個話,四周的人都神情復雜,更有人用不善的目光看著裴遠霄。
裴遠霄心知今天這一出是惹了眾怒了,未免引起麻煩,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他連忙離開了練武場。
可就算如此,還是被人堵在了一處偏僻的去處。
“裴天才”
“哈哈,我看是蠢才才是,有誰聽說過練氣三層的天才嗎”
裴遠霄被四人圍住,一時間無路可退,聽著耳邊譏諷的話語,他低垂下頭,握緊了拳頭。
看來今天是逃不過去了。
領(lǐng)頭人冷笑“我倒是想向裴少爺請教一番。”
旁人符合“裴少爺被選上進入秘境,一定是有什么過人之處,還請裴少爺賜教了。”
話音還未落下,就是拳腳相加。
若是只有一人,裴遠霄還能反抗一下,可現(xiàn)在雙拳難敵四手,只能勉強閃躲,實在躲不過,也只能硬生生挨下。
“這就是我們四平城有名的天才少年啊。”
“我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爬不起來的廢狗呢”
“哈哈我看也像。”
“只要你跪下來學狗叫兩聲,爺爺們就放了你。”
在各種嘲笑、戲弄聲中,裴遠霄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會不會打架啊”
裴遠霄緩緩抬起了頭。
春日桃花正盛,連綿成一片粉白的云海。
在云海中,有一抹艷麗的紅。
那人懶懶地坐在桃花樹枝上,細碎的金光從桃花的縫隙中灑下,正巧落在他的額心,露出了三點如火焰般跳躍的紅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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