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露暫時也沒辦法,繼續(xù)幫顧客搭配衣服,飯都沒來得及吃。
衣服一件件往外賣,生意比之前都要好。
快遞用黑色的袋子包裹著,好幾十斤一個,季洋先拖到一邊,快遞又不是方方正正的,很難疊在一起,實在占地方。
擋了顧客的路。
但是不搬上來,又會擋住行人的路。
這邊也不算市中心,治安也不怎么樣,天也漸漸黑了,他要是不看著,于露都不會安心在里面,畢竟進貨多,被偷了就是大損失。
她隔一會還要看看他在不在,在的話又放心一些繼續(xù)給顧客找衣服。
人越來越多。
于露連忙走出來,神色著急,“季洋,能不能幫我找一下牛仔褲的包裹這邊牛仔褲沒小碼了。”
“嗯。”季洋看著這些包裹,其實也很好找,剪開一點,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
他剪開第三個的時候就看到了,然后快速剪開,褲子都是分碼打包的,廠家已經(jīng)分好了,直接拿出來就是了。
“小碼的。”他拎著好多疊放進去,都是不同款式的牛仔褲,每一個款式上還有模特效果圖。
“謝謝。”于露都來不及和他多說,掃了一圈,快速解開其中一疊,拿出一條,“這個是當(dāng)季新款,這個碼數(shù)偏小一點,您試試。”
年輕的女孩一看有新款,想試的人也會很多,兩間試衣間都不夠用。
都在排隊。
“還要什么”季洋又問她,“我可以幫你找。”
于露原本還在猶豫,包裹打開了不好收拾,而且他又不能一直在。
還沒婉拒,熟客已經(jīng)開口,“上次我訂的那條連衣裙,這一批回來了嗎我想明天穿去聚會。”
“有。”于露無奈,看向季洋,十分不好意思,“你找一下成套的裙子,是小包裹,我沒拿多少套。”
“我剛剛看到了。”季洋拉過一旁的包裹。
“假兩件,白色打底,外衫是淺綠色,我只拿了一件。”于露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
季洋蹲下來翻了兩下,其余都是一疊,只有底下有一件的,他拿了出來。
那個熟客已經(jīng)走過來,他遞給她,“是這個嗎
“對,是小碼吧”熟客打開看了一下,又看了看里面,“今天人太多了,上次我也試過了,這次我直接拿回去,有問題我拿來換。”
“好的。”于露答應(yīng)她。
“還是三百二吧”熟客又問。
“對,三百二,有問題您隨時拿過來。”于露忙得也顧不上,話語保證。
熟客也爽快,看向季洋,“里面太擠了,我不進去了,這是你老公吧我把錢給他了。”
“嗯嗯。”于露點頭,隨口對季洋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袋子,裝一下。”
包裹里都配有品牌的牌子,季洋拿出來一個,打開幫熟客把衣服裝進去,雙手遞了過去。
“我掃你。”熟客拿出手機要結(jié)賬。
季洋也把手機掏出來,點開付款碼。
對方有一邊付賬一邊道,“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沒結(jié)婚,給她送飯的是她媽媽,后來才知道是她婆婆,你們還沒生小孩吧”
“還沒。”她掃好之后季洋把手機收回來。
“自己開店肯定很忙,孩子生下來可能也沒時間帶,所以還是早生,父母幫著點。”熟客已經(jīng)上了些歲數(shù),也是建議。
“嗯。”季洋點頭,表示認(rèn)同。
熟客也沒多說,拿著衣服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于露在這里賣了兩年衣服,人緣還是比較好的,熟客一直很多。
從六點多開始就已經(jīng)忙不過來,七八點的時候人擠得滿滿,里面打著空凋,于露還是忙出一身汗,講得喉嚨都要冒煙了。
她都喝了幾杯水。
一直到九點多,人才漸漸少了點。
接近十點,偶爾有人。
季洋把未拆封的包裹拉了進來,空間太小了,只能疊在柜臺那頭的空間里。
拆開的兩個包裹那牛仔褲和衣服拿出來放在柜子上,剩下的幾個放在一邊。
反正也沒什么人了。
“實在不好意思。”于露看了看時間,更是臉露愧疚,“我說了讓他們明天送過來,他們可能記錯了,加上旁邊兩家在裝修,也沒開門,今天下雨,地面很潮濕,很多擺攤的也沒出來,所以人很多。”
若是平時,她也應(yīng)付得過來,主要是貨物在外面,不放心。
“你還沒吃飯。”季洋提醒她。
“沒事,應(yīng)該沒什么人了,你先回去吧,我不差這一會,回去再吃。”她說完再次出言,“謝謝了,不好意思。”
她鮮少麻煩他,這一次真的讓人過意不去。
“你先吃飯吧,我等你一起走。”季洋說。
“不”
“一會回去肯定是十一二點,先吃吧,我也不差這一會。”他打斷她的話。
于露的確很餓了,加上剛剛太累,她腳都軟了,走到柜臺邊坐下來,把另一個椅子給季洋,“你也坐吧,沒什么人了。”
“嗯。”他坐了下來。
她都坐下來了,拿過飯盒打開,把一邊的火龍果遞給他,“你要不要吃點”
“家里有。”他回。
“哦。”她拿了回來,開始埋頭吃飯。
“你經(jīng)常這樣不吃飯”他轉(zhuǎn)了個身子,看向她問,像是隨口一問,也沒什么情緒。
“沒有,平時沒這么多人,過年前幾天可能會這樣,但只要擺攤的人多,店里人流量還是有點少。”于露吃著飯說。
今天下午五點的時候天又有些黑了,所以好多人都不出來擺攤。
季洋表示明白。
于露吃到一半,有兩個女孩走進來,她站起身迎上去,兩人轉(zhuǎn)了一圈又出去了。
她又走回來繼續(xù)吃飯。
十點二十分。
街上的行人已經(jīng)少了大半,她看了下手機,眉頭微蹙,又看向季洋,面色為難,“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我還要把這些整理了,明天早上我還得回去一趟,上次給我媽買的藥一直沒空拿回去,早上怕是來不及收拾。”
于母一直有高血壓,都得吃藥壓著,都是她托人去國外把藥買回來。
“這么多,你收拾到什么時候兩個人快一些。”季洋說著已經(jīng)站起身,“怎么收拾裝到柜子里”
“嗯,外面裝不下。”于露點頭,他其實就是對她情感上冷漠了些,不太關(guān)心罷了,其余禮節(jié)或者為人處事,他都沒問題。
說到底,只是不喜歡她所以不在意。
“我剪開了”季洋手上已經(jīng)拿了剪刀,要打開包裹。
“好。”于露走過去把店里外面那盞燈關(guān)了,這樣的話,客人就不進來了。
兩人分工合作,季洋把衣服拿出來分類放在一邊,于露打開柜子,分類放進去。
八個包裹,可要忙活好一會。
這里面有十幾個柜子,因為空間小,所有能利用的資源她都利用了,衣服都放在柜子里。
但搬來搬去也挺累。
要是一次搬不完,季洋就會把剩下的也抱起來,跟著她走到一邊,等她放在柜子里,他也放進去。
十一點半,兩人還沒分完。
“要不請個人一個人忙活挺累。”季洋把衣服遞給她,開口說。
“我請不起。”于露半開玩笑,把裙子放進去后把柜子關(guān)上,輕聲道,“服裝店有旺季和淡季,有些人一年只賺幾個月的錢,剩下都是淡季,我還算好,賣得比他們便宜一點,利薄多銷。”
“有好些人都不賣了。”
她一個月要給季洋四千五,給季母三千,店里電費和其余花銷也要小一千。
這樣加起來就八千五。
平攤下來一個月能賺一萬四左右,自己能剩下五千到六千。
小城市工資并不較高,如果請人,肯定是不包吃住,也得給三千。
如果全月無休,還得加兩三百。
“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鋪面,省下租金去請個人幫你。”季洋提議。
這話的意思就是租金別給了,拿去請個員工。
“也就忙一段時間,不用了。”于露拒絕。
她挺喜歡自己開店,時間自由,不受束縛,加上收入也還好,畢竟小城市平均收入很低。
生活充實忙碌。
“你看著辦吧。”季洋又把最后一個包裹打開,把衣服拿出來。
“恩恩,我心底有數(shù)。”
兩人又繼續(xù)收拾。
等到收拾完,已經(jīng)接近十二點,關(guān)門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路上基本沒什么人。
只有賣燒烤和小吃的攤子前人多一些。
遠處的路燈也暗下來,晚風(fēng)吹來,還帶著一絲涼意。
“晚上這邊沒停車位,我沒開車來。”季洋側(cè)頭看她說。
“也沒多遠,走過去吧,很快就到了。”她倒沒覺得什么,很快就接話。
兩人走在路邊,暗黃的燈把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
誰都沒開口說話,看著前面一直走,不知道季洋心底什么想法,于露是一團亂麻。
夜很靜,周圍的商品都關(guān)門了,偶爾傳來不遠處汽車鳴笛的聲音。
這是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只有他們兩個人,今天他又一直幫她,難免有點不好意思又覺得虧欠。
斟酌了好一會,她壓低聲音,“今天謝謝啊。”
不可否認(rèn),季家人對她一直都不差,無論是季母還是季父,都沒有讓她操心過家里事情,反倒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加入季家,也是因為忙的原因,她基本不做家務(wù),很少去管一些瑣事。
季洋雖然沒有關(guān)心她,但是從來沒有責(zé)備過她什么,更不會罵她。
“為什么經(jīng)常說謝謝應(yīng)該的。”他單手插兜,跟她走得不遠也不近,語氣好似本就該如此。
“”于露覺得不是,側(cè)頭看他,“因為本來”
還沒說完,她就被人往旁邊猛地一拉,一下沒站穩(wěn),驚呼一聲,往他身上撲過去。
手本能就揪住他的衣服,一下撞到他胸口。
撞得還不輕,季洋悶哼了聲,臉色都變了變,但還是非常有風(fēng)度,還伸手扶住她。
于露反應(yīng)過來,臉色爆紅,趕緊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沒站穩(wěn)。”
她一個勁道歉,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碰到他胸口的右臉火辣辣,都沒敢看他。
“沒事,你走路要看路,前面有水坑。”季洋也沒說什么,指了指她旁邊。
于露一看,果然是一個不淺的坑,而且還積著雨水,臟兮兮的。
她不由升起一陣慶幸。
“走吧。”季洋又繼續(xù)往前走,“很晚了,回去睡覺。”
“嗯。”于露快步跟上去。
她一顆心跳得加速,深呼吸好一會后才緩過來,這是她第三次靠近他懷里。
第一次是結(jié)婚的時候,婚禮上主持人要求抱在一起,他親了她,吻得很輕,第二次是洞房花燭夜,他抱著她,但是最后分開睡了,還有一次就是剛剛。
她挺沒出息,會把別人對她的好加倍還回去,季洋今天的做法,會讓她覺得欠了他什么。
兩人回到家。
季洋掏出鑰匙打開門,見季母還坐在客廳里,他愣了楞,“媽,你怎么還沒睡”
“小露呢”季母站起來問,還有點著急。
“媽。”于露從季洋身后走出來,“您怎么了這么晚該睡了。”
“回來就好,我還以為你們?nèi)ツ牧耍菋屓ニ恕!奔灸刚f著朝臥室走。
好不容易讓季洋去送飯,結(jié)果十一二點都沒人回來,還以為又發(fā)生口角了。
沒事就好。
最近總有不好的預(yù)感,真是讓她操碎了心。
“天有點冷,媽你蓋好被子。”于露走過去叮囑。
“你也早點睡啊。”季母笑著說。
于露點頭。
關(guān)了客廳的燈,兩人才上樓,季洋看向她,“你去洗澡吧,我去樓下洗。”
他們臥室有浴室,樓下也有一個。
說完,他拿著毛巾和睡衣就開門走下去。
季洋原本就讓著她,基本上不會和她爭執(zhí)什么事情,反正什么都可以,看著辦就行。
所以把樓上浴室讓給她也很正常,但是結(jié)合今天的事情,又會讓她覺得他其實也沒那么糟糕。
于露扶額,不斷說服自己不行不行,她已經(jīng)有足夠多的理由說服自己,不能再拖了。
現(xiàn)在一定要離婚,盡快找到時機和季洋說離婚的事情。
她也進了浴室,洗個澡冷靜冷靜。
出來之時,季洋已經(jīng)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繼續(xù)玩他的手機,不知道是在看還是看新聞。
日子過得很清閑。
她睡到里面,季洋的眼睛不離手機,手拉了一下,把被子往她那邊拉。
“今天替你收了一筆錢,轉(zhuǎn)你了。”他側(cè)頭對她說。
“不用轉(zhuǎn),很麻煩你了。”她說著又把手機拿過來,要給他轉(zhuǎn)回去。
“就算雇人一個晚上也沒那么貴。”他繼續(xù)看著她,抿了抿唇。
“不是這個意思。”于露都不知道怎么解釋,“我沒有花錢雇你的意思。”
這樣說有點不尊重人,也怕他誤會。
“你不喜歡占別人便宜,喜歡算得清楚,自己吃虧也沒關(guān)系,但是算得太清楚也不好,都是一家人,算清楚了也沒意思。”
他輕描淡寫,她卻無從反駁。
從鋪面的租金到給季母的生活費,從來沒人要求讓她給,季母和季洋也說不用給。
是她執(zhí)意要給。
于露想了一會,話語低低,“也不是算清楚,該給的要給。”
“那你給我爸媽買的鈣片和奶粉,從網(wǎng)上快遞回來的生活用品,是不是也要算清楚”季洋認(rèn)真看向她,似乎也很無奈,“賺的錢你就自己存著。”
“今天上午你給的錢,中午又回到我手上,默認(rèn)是我們兩個人的,但是我也不會碰。”
于露沉默。
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他們沒有經(jīng)濟上的矛盾,逢年過節(jié),季洋還會給她一筆錢,給兩家老人買東西,或者給她買東西。
除了不在意她,其他方面他都是一個合格的老公。
“包括你給我租金,都在收禮金的卡里,我也不會去花你這些錢。”
于露把頭埋得更低了,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子。
結(jié)婚的時候收過十幾萬的禮金,那時候季洋把卡給她,她也沒要,就鎖在了抽屜里。
他以前很少跟她說這些,有時候?qū)嵲诓幌胍蜁械美恚卸疾幌牖亍?
好一會,她才出口,“我只是想讓我心底好受點。”
最起碼不欠他們家的,不會被說有所圖,她不圖什么,如果真有圖,一開始她圖了他。
而且天真地覺得自己喜歡他就可以了。
“如果這樣話,那你給吧,反正也是存著。”他倒沒和她再爭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晚了,睡了。”
“嗯。”
于露也閉上眼。
季洋語氣和平時一樣,又好像和平時不一樣。
還是一如既然隨她怎么做都行,他沒意見。但這一次,又感覺他在說另一層意思。
反正都是他們的錢,她怎么開心就怎么來,轉(zhuǎn)給他后他再存進去,給季母后,他拿到再存進去。
怎么感覺有點順著她
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讓于露自己都嚇了一跳,肯定不可能。
又瞎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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