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沒個正行。顧思源這般想到,雙眼一亮“那我們就回去吧。”
鐘離然一聽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旋即松開懷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想得美,快走吧,這還有大半個林子沒逛呢。”
顧思源的小臉一下就垮了下來,她跟在鐘離然身后,嘀嘀咕咕道“這可真是太難伺候了。”
鐘離然覺得好笑,拽著她往前走,語氣頗為無奈“顧思源,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jīng)]出息了。”
于顧思源而言,人活一世,不過圖個自在。
因此她才不管自己有沒有出息,她只想回去舒舒服服地泡個溫泉,然后睡上一覺,過完整個冬日。
兩人又走了好一會,顧思源是真的走不動了,遂表明了態(tài)度自己是真的要回去了。鐘離然見她這樣,只好嘆了一口氣,牽著她往回走。
回去的時候兩人走了另外一條道,鐘離然牽著她往行宮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數(shù)落她“你早些年的時候,還會繞著宸宮四周走走,強(qiáng)身健體。近年來,則是越發(fā)怠惰,都不見你往外邁一步了。”
顧思源反駁她“我又不與陛下一般,需日夜操勞國事。只是端坐在屋中翻翻書罷了,哪里需要強(qiáng)身健體。”
“讀書就不費(fèi)精力嗎”鐘離然苦口婆心,“你這般懶,若是有天體弱染病怎么辦成日吃藥你受得了嗎”
顧思源瞪大了眼睛,“陛下你就不能盼著我點(diǎn)好嗎”
鐘離然應(yīng)道“朕就是盼著你好,才將你從屋中帶出來走走的。”
兩人就這么斗嘴說了一路,左右侍人皆低頭,忍笑不敢言語。一路走,一路說,兩人恰好來到了一條分岔的山道上,正巧遇到了格爾沁。
格爾沁裹著厚重的大氅,金色的長發(fā)如艷陽鋪再肩頭,背著一個人從山道上走來。幾個侍女跟在身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鐘離然遠(yuǎn)遠(yuǎn)見了,與顧思源一道停下腳步,看向了山道臺階下的格爾沁。她看了一眼格爾沁,目光落在她背上的那人身上。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披著櫻草色的大氅,趴在格爾沁肩頭。她額角一片青紫,發(fā)絲也略有些凌亂,一眼瞧過去就知道是磕著撞著了。
鐘離然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少女的臉,正是黎州王的長女,自己的堂妹鐘離茗。她皺起眉頭,居高臨下道“公主這是”
話說著,鐘離然這揮手,連忙讓侍人下山道去接應(yīng)格爾沁。格爾沁聽到動靜,仰頭看向了山道盡頭,含笑道“是陛下啊”
她見侍人們匆匆跑下臺階來接應(yīng),就順勢將背上的小郡主放了下來,調(diào)笑道“小郡主,你家里人來接你了,快回去治傷吧。”
小郡主落了地,被格爾沁攙扶在懷中。顧思源見了,也連忙跟著侍人一起走下來,邊走邊說道“茗兒這是怎么了摔著了”
鐘離茗生得秀氣,一張小臉俏生生的,向來招人疼。鐘離皇室有訓(xùn),各地王侯的子嗣,在滿九歲之后就必須送到弘文館就讀。鐘離茗是黎州王的長女,前些年來到的源州,顧思源見過她不少次,與她關(guān)系算得上好。
鐘離茗額角有傷,發(fā)絲凌亂,衣冠不整,瞧著很是狼狽。見顧思源來了,稍稍從格爾沁懷里掙開,略微施了一禮,嫩生生道“見過皇嫂。是茗兒自己貪玩,跑去賞梅,不小心摔著了。幸而”
她說道這里,看了一眼身旁金發(fā)碧眼的女子,垂眸應(yīng)道“幸而遇見格爾沁公主,這才沒有一個人留在冰天雪地中。”
顧思源聽了,連忙朝格爾沁施了一禮“我家不省心的妹妹,有勞公主相助了。”
顧思源這般說了之后,將小郡主拉到跟前,見她走路姿勢怪異,柔聲道“腿傷著了”
鐘離茗乖乖地點(diǎn)頭,說是自己腳脖子扭了。顧思源見她衣衫沾了不少雪,想來摔得不輕,于是讓一個女侍衛(wèi)將她背在身上,帶著她回行宮治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