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4月同樣草長鶯飛, 雜花生樹,村村戶戶都是好風光。
晚櫻未開敗,梨花正芬芳,油菜花地里蜜蜂忙。
金山縣造紙廠的許廠長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矗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桉樹林。這個不稀罕,這兩年桉樹特別走俏。
林蕊給他們出主意, 生產果醬夾心冰淇淋。
價錢比老牌產品貴了好幾倍, 銷售卻極為火爆。
林蕊終于能夠隨心所欲吃到草莓冰淇淋了, 怎么能不打卡。
蘇木冷笑, 繼續(xù)往下面念:“去菜市場,買大閘蟹一只。”
林蕊眼睛珠子骨碌碌轉, 強詞奪理:“我這是為螃蟹養(yǎng)殖做準備工作。”
蘇木繼續(xù)微笑:“買烤大蒜10串。”
人家賣烤串的師傅都堅決不肯給她一個小姑娘烤大蒜,結果蕊蕊非要堅持。
吃完之后, 她滿嘴大蒜臭。
熏得所有人跟她講話時,腦袋都要扭到別處。
林蕊兀自狡辯:“那是因為攤子上烤大蒜最便宜, 我可省錢了。”
蘇木合上小本本, 雙手一攤:“沒了,最后剩下5分錢,你還買了袋無花果。”
吃完了大半袋子, 覺得嘴巴干, 才分給他。
林蕊莫名心虛,只好從口袋里掏錢,數(shù)了三張一塊錢的票子給他,義正辭嚴地教育:“以后省著點花,不能這么大手大腳的。”
蘇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將錢跟小本本重新塞回口袋。
走廊那頭傳來笑聲,剪著運動頭的女孩走過來,笑瞇瞇地跟林蕊打招呼:“真巧,碰到你了。”
先前她跟林蕊一起排過廣播劇,經常一塊兒吃吃喝喝。
后來初三下學期大家事情忙,才不怎么見面。
見到老朋友,馬小晴明顯很高興。
她走上前抓著林蕊的手,笑容滿面:“前頭我還跟鄒鵬說,不知道你去了哪個學校。”
旁邊劍眉星目的男孩子沒有出聲,只沖林蕊和蘇木點點頭。
林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哎,馬小晴,這才開學吧,你們外國語學校就過了聯(lián)誼了?”
乖乖,果然傳說中整個江州城最會玩的中學就是江外。
“什么啊,我們現(xiàn)在是同窗。”馬小晴笑瞇瞇的,“我在五班,他在三班,你在幾班啊?”
“二班,我跟他都在二班。”林蕊指蘇木,依然滿心疑惑,“你們不是保送江外的嗎?怎么跑到省實驗來了?”
現(xiàn)在大學保送少,外國語學校卻屬于特例,尤其是他們的小語種,保送率奇高。
怎么看也是上江外才比較保險。
馬小晴落落大方:“我沒通過保送考試,只好中考,就跑到這兒來了唄。”
她笑瞇瞇的,“幸虧我英語特長也算加分,不然還考不上。”
短發(fā)女孩兒伸手指指鄒鵬,搖頭嘆氣:“至于他,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覺得省實驗食堂的飯比較好吃吧。”
在場的四個人全都笑了起來。
鄒鵬言簡意賅:“我想跳出來看一看,總是局限在那個小圈子里頭,我覺得我會僵化。”
林蕊誠心誠意地搖頭:“你將來要是往外交方向發(fā)展的話,其實留在江外會比較合適。”
因為這樣子能夠形成朋友圈。
鄒鵬笑了笑:“人生總有得失,不可能事事如意。”
林蕊抱著蘇木的胳膊,好奇地朝少年眨眼睛。
哎喲喂,這孩子是受什么刺激了嗎?怎么說話如此之滄桑?
得了吧,追不到她姐的幻滅已經過去這么久,也該鼓起勇氣直面慘淡的人生了。
她點點頭:“也不錯,說不定你在這兒能夠有另外一番收獲呢。”
蘇木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催促林蕊:“走吧,回去睡會兒,不然下午你要打瞌睡的。”
林蕊朝兩人揮揮手,抓著蘇木的衣袖,又蹦又跳地往前頭走,跟他比劃之前的同學都表演了啥。
哎喲,現(xiàn)在的孩子可皮了,有人唱雙簧,還有人表演單口相聲,特別逗。
蘇木扭過頭,看那兩人往小禮堂走,猶豫著問:“他倆是不是也要去參加學生會招新啊?”
林蕊立刻緊張起來:“完了完了,馬小晴要是競爭文娛部部長的話,我就危險了。”
那姑娘專業(yè)學過舞蹈,民族舞跳得那叫一個柔情似水。
在廣播室的時候,每次看她跳民族舞,林蕊的雙手就蠢蠢欲動,特別想沖上去掐人家的小腰。
她拽著蘇木又沖回小禮堂,眼巴巴看著人家跳了一支孔雀舞。
少女收回作癢的手,心痛地下了決定:“走吧,回教室,咱們不買零食了。”
看看人家的腰,再看看自己。
少女啊,身高相差小20公分,那腰的維度要是差不多的話,分明就是柳條跟水桶的區(qū)別。
為著這個,林蕊晚飯都只打了蔬菜。
結果明顯菜不抵飽,上晚自習的時候,她就開始坐立難安。
等第二節(jié)晚自習開始,她索性餓得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蘇木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輕輕點著桌上的預習資料:“。”
林蕊差點兒跳起來。
不得了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越來越過分,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敢牽小姑娘的手。
這種在教室里頭公然耍流氓的行為,是要被廣大人民群眾唾棄的。
少女慌慌張張,抬腳踩蘇木,干嘛呢?這么耍流氓。
蘇木被她踩得齜牙咧嘴,委屈不已:“你不是靜不下心來嗎?我說給你念靜心咒呢。”
林蕊著急忙慌地想要甩開少年的手,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念你的,干嘛抓著人家手?”
瞧這主意多蹩腳,分明就是想占姐姐的便宜。
少年十分無奈:“你別亂動,無苦說的,這樣念咒的話效果會更好。”
十指連心,可以將他心中的意念,經由他們的雙手傳遞到蕊蕊心間。
少女勃然大怒,果然是無苦這個小禿驢!
她就說蘇木以前很老實的,全被無苦這個臭小子給帶壞了。
下了晚自習回家,坐在自行車后座上,林蕊還在控訴小和尚的不檢點。
“我告訴你,離你那個小師弟遠點兒。那小子就不是個正經和尚。”
蘇木悶聲不吭,也不反駁她,由著她開批.斗大會。
少女說得唾沫橫飛。
待自行車停在飯店門口,她一進門,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小和尚跟小元元身上,頓時要倒吸一口涼氣。
小和尚正在陪著小丫頭玩搭積木,搭的是個地下宮殿。
六根不清凈的臭小子笑瞇瞇的問天真無辜的小姑娘:“哥哥給我們元元蓋宮殿好不好?”
無知幼女拍著肉乎乎的小手,高興地點頭:“好。”
無苦心花怒放:“那以后我們元元就住在宮殿里頭,當小公主好不好?”
小丫頭笑得更加開懷,口水都淌下來:“好,哥哥給元元蓋宮殿。”
少女一陣頭暈目眩,直接倒在蘇木的懷中,伸出去的手指頭都在顫抖。
聽聽那個喪心病狂的小和尚,究竟說了多么慘無人道的事。
他養(yǎng)成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囚.禁!
蘇木完全聽不懂林蕊在說什么,奇怪道:“無苦要蓋房子給元元住怎么啦?”
反正房子蓋出來,總歸要有人住的。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說要蓋房子給我住嗎?”
林蕊死命地掐蘇木,眉毛快要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