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富戶心想:容氏大郎城府當真不淺,若功德碑上唯他一人姓名,其所受榮譽定成倍增加。
不可,自己也要分碗羹湯!
于是,眾富戶俱往縣衙,表明捐獻意圖。
沈誼表面淡定,心中已樂開了花。籌款之事輕易完成,他對容奚愈發(fā)佩服。
此時此刻,戶部“密探”抵達濛山。
幾人并未去往縣衙,而是于各鎮(zhèn)走訪。其間所見所聞,皆為豐收喜悅。
沈誼斷不可能令全縣百姓作偽證,故濛山豐收應(yīng)為實事。
“密探”笑問農(nóng)夫:“早就聽聞濛山人杰地靈,今日見聞,果然不同尋常,不知您今年畝產(chǎn)幾何”
農(nóng)夫齜牙笑著比了個數(shù)。
戶部官吏心中震驚,“當真為何今年會豐收”
農(nóng)夫憨厚答道:“多虧了容郎君哩!”
言罷,將自己所知之事,悉數(shù)告知幾位戶部官員,幾人聽罷,心中如翻江倒海,激動非常。
幾人附和贊揚幾句,農(nóng)夫笑容更盛,“沈明府也是好官哩!”
他又告知幾人修路一事,幾人對沈誼好感愈發(fā)厚重。
好官!的確是好官!
幾人已無需去往縣衙,其實甫一踏入濛山地界,他等已感受到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此乃盛世之景,昌明之象啊!
幾人不再多留,往盛京疾馳而去。
戶部尚書知曉后,不由興奮至極,此般喜事,定能令圣上龍顏大悅。
他仔細斟酌奏章,翌日早朝時,他向皇帝一一稟明。皇帝果然大喜,大贊沈誼治理濛山有方,亦稱贊容奚分渠制肥之功。
能得皇帝親口稱贊,沈誼覺得這輩子已經(jīng)值了。
他享受贊譽之際,對為官之道越生感觸,心中觀念逐漸轉(zhuǎn)變。
先前他是被動造福百姓,若非懼怕秦恪、容奚,一些事他并不會輕易應(yīng)答。
而如今,百姓贊他為青天,圣上于文武百官前贊賞他,他胸中猛然迸發(fā)一股意氣。
為天下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積極投身于修路一事中,極具熱情。
他甚至已不愿升遷,他想親眼見證濛山百姓富足欣悅。
修路之事如火如荼,軍器監(jiān)工坊亦不曾停歇。
是日,秦恪攜容奚至一曠野處。
“你為何帶我來此地”容奚疑惑問。
此處人跡罕至,荒涼無煙。
秦恪柔聲笑道:“你瞧。”
他話音剛落,容奚便見一列甲兵突兀現(xiàn)于眼前。
甲兵近百人,步伐整齊有力,手中俱持火銃。
“神機營”容奚驚喜問道。
秦恪笑答:“已訓練數(shù)月,今日請你來驗收成果。”
言罷,他喚來營正。
營正乃秦恪麾下悍將,當初挑選將士入神機營時,營正毛遂自薦,秦恪令其嘗試火銃,見其頗有幾分天賦,遂允他入營。
神機營訓練時,他最為出色,秦恪便令其擔任營正一職。
“末將參見郡王,見過容少卿。”
秦恪頷首,“今日由你指揮,莫讓容少卿笑話。”
營正領(lǐng)命而去。
容奚興致大起,與秦恪一同觀看異世“軍演”。
秦恪不愧為大魏戰(zhàn)神,經(jīng)由他訓練后,神機營不僅火器威力巨大,且陣型靈活多變,戰(zhàn)術(shù)極為詭譎。
“厲害!”容奚雙眸發(fā)亮。
得他贊揚,秦恪心情甚悅,他雖不及瀾之才華絕世,卻可令瀾之所造器物發(fā)揮出最大效用,不叫瀾之失望。
耳邊皆是震天響聲,秦恪心中卻一片安寧。
能得瀾之認可,是他之幸。
一番“軍演”之后,容奚只覺滿心澎湃,他情不自禁擁住秦恪,心中仿若煙花陣陣綻放。
“秦肆之,你甚好!”
你怎么可以這么好
秦恪回擁他,低柔道:“只為不負瀾之所托。”
他懂容奚,他知容奚心中所想,遂他竭盡全力建神機營,除增強大魏軍力外,亦是為證明容奚之能。
火銃之威,皆因容大郎而起。
容奚成就感全然溢滿,回宅后,心緒依舊激動非常,竟主動攀上秦恪肩頸,與他深吻在一起。
興奮之情猛然爆發(fā),唯經(jīng)親吻方能平息。
他這般熱情,竟讓秦恪有些招架不住,待停歇之時,兩人皆發(fā)髻散亂,衣襟大敞。
一抹瑩白肌膚落入秦恪眼簾,他心頭一跳,某處硬得發(fā)疼,連忙移開目光。
容奚躺于榻上重重喘息幾聲,忽笑道:“秦肆之,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秦恪疑惑問。
容奚聲音極低啞,“四個月,當真漫長。”
他此時眼尾緋紅,眸中水光盈盈,墨發(fā)鋪陳枕上,映襯其肌膚愈發(fā)白皙瑩潤。
唇紅齒白,秀色可餐。
秦恪腦中“嗡”地一聲炸開,胸膛起伏不定,他灼熱凝視容奚半晌,又俯身狠狠親吻一通。
四個月后,便是容奚生辰。
當真是……漫長極了。
須臾,兩人平息情緒,穿戴整齊,恰逢容連與梁司文來尋。
容奚唇瓣尚有幾分紅腫,容連見到,面上驀地一熱,心中有些尷尬。
“二弟,尋我何事”容奚倒是灑脫自在。
容連頓暗罵自己少見多怪,后清朗一笑,道:“秋闈將至,我欲前往青州府參加科考。”
容奚近日事務(wù)繁忙,竟遺忘此事,心中略愧疚,道:“盤纏是否足夠若不足,盡管尋劉翁支取。”
“盤纏足夠,”容連忙搖首,“阿兄不必擔憂,弟今日來是向你辭行,阿兄公務(wù)繁忙,若明日再來辭行,恐不見阿兄身影。”
他后半句顯然是在調(diào)侃。
容奚笑道:“途中一切小心。”
秦恪看向梁司文:“你陪他一起”
少年堅定頷首,容連一人去趕考,他不放心。他不僅要陪他去鄉(xiāng)試,日后還要陪他入京參加會試。
“定要謹慎行事。”秦恪冷硬囑咐道。
容奚瞅他一眼,而后溫和鼓勵道:“二弟才華不俗,定能得中。”
四人閑聊片刻,容連與梁司文方離開。
翌日,容連與梁司文乘車離宅。
容奚目送兩人遠去,回身便見秦恪沉默守在背后,心中極安定柔軟,他彎眸笑道:“隨我來,我?guī)闳デ瓢庄B子。”
秋冬之季,為白疊子收獲時節(jié)。
他已讓張志采摘許多,經(jīng)晾曬后裝入麻袋中,只待他來收取。
滿室白疊子,令容奚心情甚慰。
“冬日將至,可用白疊子做棉襖與被褥,到時便不懼寒冷。”
容奚笑容燦爛,秦恪心跳微快,不由俯身吻住他。
兩人淺嘗輒止便歇。
“若得棉襖被褥,送些往盛京如何”容奚道,“侯府一份,宮中兩份。”
“依你。”秦恪并無異議。
容奚尚存幾分遺憾,如今并無棉紡織技術(shù),他不擅此道,除棉襖與棉被外,其余棉紡織物,他不知如何做出。
不過,待日后棉種植得以推廣,民間定能人輩出。
熟能生巧,容宅曾制八件棉襖,如今再次裁制,進展極快。
共得數(shù)十件棉襖與棉被。
容奚與秦恪挑選三份,令人送往盛京。
盛京長信侯府。
明頤公主得棉襖與棉被后,被其柔軟暖和震驚,霎時便喜歡上。
她睨一眼長信侯,問:“信上怎么說”
長信侯哈哈笑道:“此物名為白疊子,是從西域傳入,大郎得種后,親自培植秧苗,如今收獲許多,此物輕巧御寒,效用極佳。”
“宮中是否送了”
長信侯頷首,“那是自然。”
皇宮中,皇帝與太后伸手觸及棉被,心中甚喜。
盛京冬日氣候極寒,太后甚是懼寒,每每冬日皆痛苦非常。
如今得棉襖棉被,如何不喜
“容大郎當真是……”太后感慨一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贊譽。
皇帝笑道:“除白疊子外,土豆、苞米亦為他率先種植。”
兩物于大魏風靡后,自然有人將其作為貢品,送入宮中。
皇帝與太后亦品嘗其鮮美。
“當真是位佳郎,”太后愈發(fā)喜愛,遂道,“哀家曾問他可曾婚配,他言未曾婚配。他生母早逝,親父又……無人替他張羅婚事,可憐見的。”
皇帝知其意,笑道:“阿娘是想親自為他挑選小娘子”
“哀家的確想替他選個賢惠娘子,”太后搖首嘆道,“可這份差事,已被你明頤姑姑搶去了。”
皇帝忍俊不禁,阿娘與姑姑當真是熱衷替人做媒。
“大郎與秦表兄關(guān)系甚密,明頤姑姑替他做媒,定也是想為表兄挑選妻室,您不妨遂了她的愿。”
盛京無人不知,明頤公主曾為秦郡王婚事操碎了心。
怎料太后聞言,忽嚴肅神色,道:“你也不小了,何時立后”
皇帝頓時起身道:“阿娘,兒尚有奏折需批閱,不擾您歇息了。”
后急步出殿。
太后不由笑罵一聲。
兩旬后,容連與梁司文同歸。
容維敬立刻喚他至榻前,問:“如何”
容連謙虛回道:“阿耶且寬心,待放榜日便知。”
屋中沉寂半晌,容維敬忽低嘆一聲:“你立志入仕”
容連重重頷首,他雖無阿兄才華,卻也想做官為民請命,造福大魏百姓。
“你入仕后若不娶妻,可知同僚會如何譏諷于你”容維敬試圖勸說容連重歸正道。
容連神情堅定,“阿耶,兒入仕非為受同僚敬仰,兒是為百姓做實事,同阿兄一般。”
他頓了頓,忽笑道:“您可曾瞧過今年豐收之景您可曾聽聞百姓皆稱頌阿兄您可知阿兄之才華,是何等令人驚嘆。”
容維敬并非不知,他只是不愿承認自己過錯。
“你走罷。”
他瞬間蒼老了許多,精氣神仿佛被抽離殆盡。
容連心懷隱憂,不禁關(guān)切道:“阿耶,您是否身體有恙兒去請陳醫(yī)。”
“不必。”容維敬閉上雙眸,不愿再言。
不久后,鄉(xiāng)試放榜,容連得中魁首,皆大歡喜。
容奚與秦恪同去容宅慶賀。
因高興,容奚飲了些酒,后醉醺醺被秦恪扶回新宅。
“瀾之,瀾之。”
秦恪輕喚兩聲,見他睡熟,便不再出聲擾他。
少年面頰酡紅,埋于衾裯間,頗顯幾分可愛。
他靜坐凝視良久,眸中溢滿溫柔,后俯身于容奚額上落下輕柔一吻。
作者有話要說: 明頤公主:我真有先見之明!
ps:今天快八千字!不夸一下我嗎哈哈哈哈
明天和朋友約好去參觀軍艦,只在電影里看過軍艦,沒想到能親眼見到,激動!所以明天更新可能會遲一點,么么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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