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與你一同前去縣城。”容奚回道。
不僅是為白糖之事,還有一些私事。
翌日午時,二人便已至濛山縣城。
段長錦于錦食軒后堂,熱情招待容奚。
胡玉林得聞此事,恐兩人被鄭懷禮所惑,遂至錦食軒陪同。
三人于座閑聊,一盞熱茶入腹,胡玉林感慨一聲“大郎之能,我生平僅見,若非親歷,實在難以相信。”
段長錦頷首贊同。
兩人目光灼灼,容奚無奈道“不過從奇書所得,讓兩位兄長見笑了。”
此些方法,皆是他從前人所得。如今借用之,一是為積累財富,如此可支撐自己此后研究,立身于世;二是也可改變此方世界,造福百姓。
用先人之法,容奚心懷感恩,不敢自攬。
兩人顯然不信,只當(dāng)他乃謙言。
須臾,鄭懷禮攜王郎君同至,見容奚陌生,便知他為制糖之人,不禁面露笑容。
同段、胡二人見禮后入座,鄭懷禮客氣問道“不知這位郎君尊姓大名”
“免貴姓容,容奚。”
鄭、王二人頓時愣住,面面相覷。
自容奚至臨溪,其名已成百姓口中談資。鄭、王二人亦曾評判幾句,皆唾其行事。
鄭懷禮思及,背上冷汗一冒,忙問“敢問容郎君,是否自臨溪而來”
容奚知其心中所想,面色依舊平靜,頷首應(yīng)答。
倒是胡玉林心中不悅,然想起自己此前,與這兩人無異,便愈加自責(zé)慚愧。
眾口鑠金,謠言遮眼。若非大郎心志堅定,天資聰慧,即便被遣臨溪,亦無立足之地。
“那白糖,當(dāng)真出自容郎君之手”鄭懷禮心存驚疑。
不是他小看人,而是他怎么也無法想象,一位京官之子,會懂這些匠人之巧。
“確實如此。”容奚悠然飲茶,即便被人懷疑,亦無絲毫不悅之情。
見他如此,鄭懷禮與王郎君,心中信上幾分。
“實不相瞞,鄭某今日前來,是為白糖制法。若郎君有意,某愿以五十貫易之。”他態(tài)度誠懇,價碼也算厚道。
胡玉林狹目微彎,“鄭掌柜豪爽。然,你我皆知,白糖問世,定得貴人喜愛。你若得此法,錢來利滾,不在話下。五十貫,不過短期之利。”
不等鄭懷禮反駁,他便面向容奚,誠摯說道“若大郎有意,我欲以利之十二,購得此法。”
“胡少東,你非糖商,何故與我爭搶制糖之法”鄭懷禮皺眉問道。
胡玉林唇角彎起,“心之所愿耳。鄭掌柜若無誠心,還請莫要打擾我與大郎定約。”
自蜂窩煤球、煤爐風(fēng)靡之后,胡氏勢頭越發(fā)勇猛,眾人皆能瞧出,胡氏不愿再以炭為根本,似在擴(kuò)大營種。
或許胡氏亦看上了白糖
思及此,鄭懷禮心中暗驚,比之五十貫,顯然利之十二,更為誘惑人。
他咬咬牙,道“某愿以利之十三,交于容郎君。”
容奚忽然輕笑,聲音清朗如林間之風(fēng),蕩滌人心頭焦躁之意。
“鄭氏制糖百年,于此一道上,經(jīng)驗更為豐富。玄石兄,奚向你賠罪。”
胡玉林哀嘆一聲,故作失望。
鄭懷禮心中驚喜,如春花綻放,冰雪消融,頓時道“不知容郎君愿何時定約”
白糖新奇,即便只得七成利,那也足矣。
雙方定約后,容奚將制糖之法秘密詳述于他,鄭懷禮猶如醍醐灌頂,瞬間了悟。
“此法雖易,卻實難想出。容郎君之才,鄭某佩服。”
因急于嘗試制出白糖,鄭懷禮不欲久留,遂攜王郎君一同離去。
待其身影不見,胡玉林拍案朗笑,極為高興。
總算幫到大郎一二。
容奚正欲行禮感謝,卻被其托住手腕,聽他道“大郎不必如此,你我兄弟,幫你實屬應(yīng)當(dāng)。”
“玄石兄情誼,奚不勝感激。”
至異世,得遇幾位好友,是他之幸。
三人暢談一番,思及私事,容奚歉然起身道“我欲尋姜娘子相問,二位兄長在此稍候。”
“又有新菜”段長錦問道。
“與菜品無關(guān),是奚之私事。”容奚言罷,兀自去往錦食軒后廚。
現(xiàn)店中無客,姜娘子應(yīng)不忙碌。
見他身影消失,胡玉林與段長錦對望一眼,與姜娘子有私事相談,且避開他人,這到底是哪門子私事
兩人頓時瞪大眼睛,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