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 顧修然回了程家，跟他媽媽和外婆舅舅一家一起過年。
趙航也被他爸媽揪回了家。
宋柔和宋嵐把外婆從橘園村接了過來, 祖孫三人像往常一樣過年。
外婆親手搟了些糯米面, 在上面撒上黑芝麻，晾曬了幾天, 放在油鍋里炸。
宋柔在外婆身邊打下手, 把先炸好的一小筐端出來放在餐桌上。
宋嵐蹲在餐椅上，聞到香味, 放下手里的手機(jī), 捏了一塊嘗了嘗，沖廚房里喊道“外婆, 一會留點胚子先別炸，初二趙航來, 到時候再下鍋，給他帶點回去。”
外婆關(guān)掉爐灶的火“你這還沒出嫁, 就想著婆家了。”
“還是小柔好。”
宋嵐邊吃邊說道“外婆, 您可別這么說, 小柔她比我還過分呢。她今年給顧修然織圍巾了，都沒給我織。”
宋柔從廚房出來“你自己不是有嗎。”
正說著，門鈴響了起來。
宋柔打開門, 看見陶維維站在門口。
他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 戴著黑色的毛線帽，系了條帶小鴨子圖案的圍巾，小臉紅彤彤的, 舉著一個竹編的小籃子“媽，這是我爸剛燒好的，讓我送來。”
陶維維認(rèn)了宋柔當(dāng)干媽，顧修然讓他喊他干爸，他死活不肯，天天還是顧叔叔顧叔叔地叫。
宋柔接過籃子，蹲下來摸了摸陶維維的手，領(lǐng)他進(jìn)屋“你自己來的嗎”
陶維維搖了下頭“阿姨開車帶我來的，在樓下。”
他換好鞋跑進(jìn)屋，小嘴甜甜地叫人“阿姨新年好，太太新年好。”
宋柔外婆從廚房出來，擦了擦手，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個紅包“維維乖。”
陶維維收到紅包，高興地在客廳里跑來跑去。
宋柔抓了把糖果放進(jìn)陶維維的口袋里“等過完年，年初五，干媽跟顧叔叔去你家。”
陶維維開心地點了點頭，從肩膀上把小書包摘了下來，拉開拉鏈，拿出來一個金色的首飾盒。
宋柔認(rèn)得，這是之前陶維維想要送給她的那只金手鐲，被她退還給了陶教授
陶維維打開盒子，抓著宋柔的手給她戴上，仰著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我爸爸說，這是送給新娘子的禮物。”
宋柔臉紅了一下，摸了摸陶維維的頭“現(xiàn)在還不是新娘子，要兩個月之后。”
本來說的是用六個月的時間做婚禮前的準(zhǔn)備工作，顧修然心急，嫌六個月太長，硬給縮短了一大半的時間。
宋嵐走過來，招了招手“維維過來，漂亮美麗仙女阿姨也有禮物送給你。”
陶維維興奮地跑過去，當(dāng)他看清宋嵐給他的是幾本小學(xué)奧數(shù)題的時候，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
宋嵐抓住陶維維的書包帶子，把奧數(shù)題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他的小書包里。
她蹲下來問道“以后還離家出走嗎”
陶維維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了，我爸爸最近下班都很早，他看著我，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宋嵐舉起拳手，作勢要揍人“小兔崽子，你還敢想。”
陶維維躲在宋柔身后，沖宋嵐扮了個鬼臉“我才不跑呢，我要跟我爸爸在一起。昨天爸爸還陪我練琴了。”
宋嵐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下回表演一首貝多芬的那什么給大家看看。”
陶維維換好鞋，趕緊跑門外去了。大人們真是太恐怖了，逮到他們這些小孩就讓表演。
宋柔把陶維維送到樓下，叮囑保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晚上七點半，準(zhǔn)時開飯。
宋嵐對著餐桌上的糖醋排骨、夫妻肺片、酸辣土豆絲、糖醋魚、炸丸子、炒青菜、家常豆腐、水餃、紫菜蛋湯一陣猛拍，拍完加了個美食濾鏡，發(fā)到刑偵一隊群里。
趙航也發(fā)了年夜飯的圖片，他家的廚藝不好大概是遺傳的，就沒見幾個是家里燒的，幾乎全是外面買的熟食。只有桌子中間的一盤包的歪歪斜斜的水餃能證明這是一頓溫馨的年夜飯。
邵其峰和蔣星星等人也紛紛發(fā)來了年夜飯照片，最后宋嵐家的完勝，收到了群里每人發(fā)來的十塊錢紅包。
趙航私信宋嵐“叫聲老公，給你一千塊。”
宋嵐臉皮厚，她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對著手機(jī)一陣叫“老公，老公，老公”一直叫到一萬塊錢才停嘴。
外婆拿筷子敲了下宋嵐“不害臊。”
宋柔捂著嘴巴偷偷笑。
春晚的音樂和窗外的鞭炮聲一同響了起來。
晚飯后，外婆在家里看春晚，宋柔和宋嵐一塊出了門，去市中心的中央廣場跨年。
廣場上到處都是人，宋柔拉著宋嵐，到與顧修然和趙航約定好的地方。
兩個男人已經(jīng)到了。
趙航靠在臺階邊抽煙，顧修然抬頭看著廣場上的時鐘，一個穿著黑色的大衣，一個穿的灰色。
宋嵐拉著宋柔走過來，兩個人穿的一樣，妝容也一樣，都不說話。
她們從小就喜歡玩讓人猜姐姐妹妹的游戲，并且樂此不疲。
趙航走過去，搓了搓手，對著兩個人點來點去“點兵點將、騎馬打仗、點到是誰，跟著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
狗字剛好落在宋柔身上，顧修然踹了趙航一下，拉起宋柔的手走了。
宋柔偷偷笑了笑，等婚禮那天，趙航肯定還得認(rèn)錯人，會被姐姐揍慘的吧。
顧修然抱著宋柔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里揉了揉，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想我了沒”
宋柔點了下頭，抬頭問道“你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