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只剩下一個禮拜的時候, 顧修然出院了。
臨近年關, 各種事故和案件叢出不窮,趙航和宋嵐忙得像陀螺, 每天早上很早就要去市局報道, 半夜才能回家。
相比之下, 顧修然和宋柔就悠閑多了。
顧修然作為尚未痊愈的傷員,此時正坐在餐桌邊, 等著吃早餐。
他看著廚房里忙碌的女人“荷包蛋要糖心的。”
話說得挑剔, 眼神卻是溫柔的。
宋柔將煎好的蛋端上餐桌“有得吃就不錯了, 還敢挑。”
顧修然笑了笑“我也就這幾天能使喚一下公主殿下了。”等他身上的繃帶拆了, 做早餐這種事當然是他來。
兩人坐在餐桌前, 宋柔盛了碗南瓜粥端到顧修然面前“你受傷這么大的事, 為什么不讓人告訴你媽媽”
顧修然低頭嘗了口粥“糖放多了。”
又道“這件事不能告訴我媽,不然她會嚇死的。”
顧修然說得一點也不夸張,他父親顧浩就是被毒販槍殺的,程雪陽要是聽到寶貝兒子受了槍傷, 肯定受不了。
甚至連外婆一家,他都瞞了下來,只對他們說出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了。
正說著,外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顧修然摁了免提。
外婆家聽起來很熱鬧, 有放電視機的聲音, 有小孩子跑來跑去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已經(jīng)開始過年了一樣。
外婆在電話里問道“小然,什么時候把女朋友帶來給外婆看看”
舅媽在旁邊插了句“是啊小然, 全家人都在等著呢。”
顧修然抬眸看了宋柔一眼,笑了笑對著手機說道“大年初二就帶過去。”
一個小女孩在電話里奶聲奶氣地喊道“看新娘子咯,看新娘子咯。”
顧修然對宋柔介紹道“是我表哥的孩子。”
外婆“小然你在跟誰說話呢”
顧修然“跟我老婆。”
外婆和舅媽一起笑了起來“不害臊。”婚都還沒結,老婆就叫上了。
掛了電話,宋柔對顧修然說道“你們家真好啊,好熱鬧。”
她家里每年過年的時候只有她和宋嵐,還有外婆。宋嵐一天到晚喜歡往外跑,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她和外婆在家里。
顧修然放下手上的勺子,握住宋柔的手“從明年開始,我們就可以一起過年了。”
他勾唇看著她“老婆。”
宋柔掙開手,臉蛋微微泛紅“誰是你老婆。”
顧修然“反正你已經(jīng)答應我的求婚了,早晚都是我老婆。”
宋柔想起半個月前,南郊山上,他對著自己胸口開的那一槍。
他以命相賭,救回了宋嵐。
這讓她連打他罵他都沒有立場了。
她看著他“顧修然,你當時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辦”
顧修然在宋柔鼻頭上輕輕捏了一下“我不會輕易讓自己死的,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他上過解剖課,研究過人體構造,精確計算并避開了內(nèi)臟,只要及時就醫(yī)就不會死。
他知道宋嵐在宋柔心目中的分量,她和她都是彼此最親密的親人,若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不會完整。
宋柔看著顧修然,眼神深沉“我無法想象,如果你死了,我該怎么辦。”
顧修然笑了笑“那么問題來了,如果我和宋嵐同時掉進河里,你會先救誰”
宋柔“你那么厲害,當然是你救我姐,我在岸上給你加油就好了。”
顧修然“所以啊,連你都這么說了,那是當時我能做出來的最好的選擇了。”
宋柔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以為他問這么個無聊的問題是在吃醋,沒想到他是在變著法兒地安慰她。
他看了看她的手指“戒指怎么沒戴”
宋柔吃了口粥,抬起頭來說道“鉆石戒指怎么能在做飯做家務的時候戴,碰壞了怎么辦。”
顧修然“再給你買。”
宋柔小聲說道“不一樣,這一枚和世界上所有的鉆石戒指都不一樣。”
顧修然吃好粥,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宋柔把他摁了下來“你傷還沒好透。”
顧修然樂得被宋柔寵愛,他笑了笑“那天你說的那些話還記得嗎”
宋柔將碗筷放進洗碗機,一邊擦桌子一邊問道“我那天被那聲槍響嚇得腦子都蒙了,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了”
她抬眸問道“我說什么了嗎”
顧修然勾了下唇“你說你很愛我,想嫁給我,生一大堆孩子。”
宋柔擦好桌子,轉身回到顧修然身邊“我才沒說過這樣的話。”
顧修然拍了下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來。
她小心錯開他胸前的傷口,坐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脖子“一會去醫(yī)院換繃帶,再去看看王煜吧。”
顧修然笑了笑“別岔開話題。你要是想不起來了,我來提醒你一下。”
“你說你早就有點喜歡我了,還說我是你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宋柔“瞎說,我說的是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孩子。”
顧修然攬著宋柔的月要,她看起來臉色很好,白里透著紅,眼神一貫溫柔,看著他的時候,有光華掠過。
他在她小巧飽滿的櫻唇上親了親“真想快點把你娶回家。”
宋柔輕輕在顧修然胸前的繃帶上摸了摸“等你身體好透了再說。”
顧修然貼上宋柔耳邊“到時候讓我好好伺候你,我的公主。”
他把伺候兩個字咬得又低又曖昧,像一根羽毛,輕輕撓著她的心口。
他吻了她一會,大手撩開她的上衣,探進她的保暖內(nèi)衣里面。她怕碰到他的傷口,不敢掙扎地太厲害,一邊回吻他,趁他把雙唇滑向她脖頸的時候說道“你再忍忍。”
他悶聲道“乖,讓我好好親親你。”
自從他受傷,在醫(yī)院住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昨天才出院。
他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親親過她了。
她坐在他月退上,很快感覺屁股上有什么東西蘇醒了,又熱又石更地dg著她。
她聽見他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你這樣不難受嗎”
光親不能吃。
他把頭埋在她月匈前,聲音低啞“難受,快炸了。”
她抱著他的頭“我?guī)湍恪?
說著就要去解他的腰帶。
他握住她的手“不用。”
他受了傷,
他冷靜了一會,發(fā)現(xiàn)她坐在他月退上,他根本冷靜不了,于是把她抱了下來“你先回家收拾一下,一會一塊去醫(yī)院。”
宋柔低頭往顧修然褲子上看了一眼,他穿著寬松的睡褲,那個形狀特別明顯,她走到門邊,笑著說道“那你自己保重啊。”
顧修然“有你哭的時候。”
他要留給她一個難忘的第一次。他現(xiàn)在受了傷,發(fā)揮起來必然會大打折扣,等他身上的繃帶拆除,他保證讓她哭得下不來床。
宋柔回到家,把她和宋嵐換下來的內(nèi)衣褲洗好,晾曬在陽臺上。
又回到洗手間仔細洗了個手,涂上護手霜,拿出抽屜里那枚粉色鉆戒戴上。
她站在窗邊,抬起手來,讓陽光落在鉆石戒面上。
透過鉆石反射出來的光,她看見自己穿著白色的婚紗,挽著一身黑色西服的他,他側過臉看著她,唇角帶著淺淺笑意。
比起顛簸在生死風浪上,她更喜歡眼前的風和日麗,平淡卻動人。
門鈴聲響起,宋柔過去開門,她對站在門口的男人笑了笑“去看王煜,你打扮的這么好看干什么。”
他穿著一件駝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衫,成熟中透著幾分少年感。笑起來的時候桃花眼微微彎起,像沐浴在陽光下的一棵桃樹。
宋柔吸了下鼻子,笑了笑“還噴了香水,好騷包啊。”
顧修然挑了下眉“我得讓王煜好好看著,活著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給他重塑生活的勇氣。”
宋柔“我覺得,你要是把手上這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收回去,他會更開心。”
到了樓下,宋柔挽著顧修然的胳膊,兩人漫步在陽光下,朝車位走去。
宋柔把頭靠在顧修然的肩膀上,聽見他說道“過完年就去領證,半年后辦婚禮,這樣安排,時間就剛剛好。”
宋柔“我跟我姐小時候就約定好了,以后要一塊結婚,還要打扮得一模一樣,讓新郎認出不出來。”
顧修然“不行,要是宋嵐一直嫁不出去,你是不是也得一直陪著她單身。”
宋柔想了想,她們小時候確實是這么打算的。
小宋嵐還信誓旦旦地說“小柔你要是敢拋棄我,我就跑你們家去,把新郎趕跑,把你搶回來。”
在顧修然九年后重新出現(xiàn)之前,宋柔一直以為先談婚論嫁的會是宋嵐。
怪誰呢,要怪就怪趙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