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幾人樂了,這小知青還挺自信。
薛妙他們在林子里穿梭了一天才在傍晚來到老于選定的伐木地點(diǎn),這地不錯,周邊有些高差,山坡空間開闊,西邊能聽到水聲,坡下長著的參天古木,是他們此次要砍伐的對象。
露營的地方選在半山坡,幾人分工,砍竹子、挖坑、立樹樁,搭床席、掛蚊帳,老于夠意思還專門把薛妙睡覺的地方獨(dú)立出來。
男人們搭窩棚,薛妙去老于指定的一小塊地方找晚上吃的東西,路上聽老于說,他們平時進(jìn)山伐木吃的隨機(jī),密林里蘑菇大部分有毒,運(yùn)氣好會碰到白蟻窩邊的雞樅,大多時候用多多的辣椒炒些木耳來下飯。
這里木耳確實(shí)不缺,長在倒地的死樹上,密密麻麻,但現(xiàn)摘的木耳不曬干,吃起來軟塌塌,一點(diǎn)味道都沒有。沒味道也沒放過,薛妙采了好大一些,還順進(jìn)福德居好多,偷偷處理好留著賣錢。
光吃木耳太單調(diào),走了一天路,大家又累又乏最需要弄點(diǎn)蛋白質(zhì)補(bǔ)充營養(yǎng),可上哪找去呢忽然前方草叢傳來動靜,有肉了薛妙雙目炯炯,屏住呼吸,把老于給她的削尖硬竹舉過頭頂,這形象跟刺猹的少年閏土比就差個項(xiàng)圈。
老于見薛妙出去好久還沒回來有些著急,正要喊人出去找,就見甩著兩根麻花辮的小知青拎著一只快有她胳膊粗的大蛇樂顛顛地跑回來。
“額滴個乖乖,這么肥的大蛇,你這女娃子可真厲害。”農(nóng)場職工天南地北,一激動川人老于嘴里冒出了的陜味俚語。
林崢嶸哥幾個驚了,“妹子,你不怕蛇”
“誰說我怕蛇,我上回那是不小心。”她從小到大光蛇皮就扒過成百上千條,論做蛇,她能不重樣的連做一個月。“今晚你們有口福了,看我給你們露一手。”
跟變魔術(shù)一樣,薛妙從隨身背簍里拿出一堆小紙包,一湘省職工調(diào)侃“妹陀,我看你比那個季衛(wèi)生員更像倒騰藥的。”說對了,搞廚藝其實(shí)也是搞化學(xué),跟制藥異曲同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把蛇掛上樹,拿著老丁的不趁手的破菜刀,在特殊位置劃了記號,拿手一撕一大張蛇皮被退得干干凈凈,清內(nèi)臟,砍蛇段,把菜刀耍出了花,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薛大廚已經(jīng)倒掉紙包里的東西把蛇段都腌上了,手里提溜著蛇膽問大家“誰要吞”
林子里潮熱需要吃辣,薛妙用帶進(jìn)林子的野山姜做了一窩重辣少油的改良版口味蛇,紅紅辣辣的一窩蛇肉在陶鍋上茲拉作響,配上綠油油的野生蕪菜,好看又好吃。蛇肉細(xì)膩,辣得人眼含熱淚嘴巴噴火,除了辣,這窩蛇肉的味道極為繁復(fù),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幾人徹底服了薛妙的手藝,老于抹了一把腦門上辣出的汗“爽我老于活這么大歲數(shù),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口味蛇,都說我們川省、湘省人愛吃辣,會吃辣,沒想到你這滬市來的小知青辣鍋?zhàn)龅眠@么地道。”
“我從小在贛省山區(qū)長大的,都說川滇貴湘嗜辣,其實(shí)我們那吃辣更兇。”薛妙展示的廚藝得有出處,以過世爺爺之口,提了一些山珍做法,聽得眾人口水流一地,邊聽好吃的邊把眼前的口味蛇吃得一干二凈,連個渣渣都沒剩。
老于把薛妙夸了又夸“小薛這次帶你來確實(shí)有用,下次還帶你怎么樣”
“啊”薛妙垮了臉,飯做得好還有這效果。
“哈哈哈,她還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