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祖宗嘴邊緩緩流下的血,他這是受傷了?
司馬焦抬起手,用拇指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看著那邊的白衣女子:“當(dāng)年我?guī)缀鯕⒐饬烁较筛拈L老和宮主們,如今你一人就想殺我,未免太不自量力。”他話中明顯是沒把最開始那幾個不堪一擊的妹子算上。
看來,這還是兩撥不同背景的妹子。
白衣女子勉強(qiáng)坐了起來,她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倒出里面的一枚丹丸咽了下去,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恢復(fù),甚至比之前看上去更危險幾分,她又抽出一把通體瑩白的長劍。
“這是我?guī)煾傅膭Γ覀冊轮畬m傳承的月華,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白衣女子一字一句,目光中的仇恨和堅毅令人動容,看上去像個即將絕地反擊吊打BOSS的女主角,她深沉地說:“司馬家這腐朽的奉山一族,早就該斷絕了。”
廖停雁聽到外面巨大鎖鏈的唰唰聲,還有那些封字玉牌也發(fā)出嗡嗡輕響,整座中心塔都有輕微的震蕩。女子的攻勢比剛才更加犀利幾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瘋狂的姿態(tài)只能令人想到同歸于盡四字。
司馬焦仿佛終于抵擋不住,在這樣的攻勢下又噴出一口血,他甚至站了起來,表情終于凝重了些。
整個中心塔充斥著他們爆發(fā)的靈力,廖停雁這個修為,一旦有異動就是個死,好在司馬焦身后比較安全,她只能茍在安全區(qū)等待這場戰(zhàn)斗結(jié)束。
他們打得并不久,很快,一聲轟然巨響后,白衣女子全身染血,摔在遠(yuǎn)處,整個人就剩下一口氣。而司馬焦也沒好到哪里去,他退后兩步,恰好倒在了廖停雁的榻上,微微垂著眼睫,同樣一副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模樣,嘴邊的血流的更加洶涌了。
廖停雁抓了一把頭發(fā),發(fā)現(xiàn)戰(zhàn)場上好像就剩下自己能動了。她從榻另一邊的空隙里站起來,試著問老板:“師祖?你還好吧?”
“廖停雁。”
喊她的不是師祖,是那邊就剩一口氣的白衣女子,她說:“我知道你是清谷天的弟子,你的師父要叫我一聲師叔祖。”
廖停雁:“……”什么,姐妹,你的輩分這么高的嗎。修仙人士活得久,都不知道多少世同堂,輩分真的難搞清楚。
女子一雙灼灼的眼睛帶著末路的瘋狂:“司馬焦已經(jīng)沒有反抗之力了,你快點(diǎn)殺了他!”
廖停雁:哈?
“只要你殺了他,日后我們月之宮就是你的靠山,不論資源與地位,你都能輕易獲得。”女子掙扎著說:“你不用怕,現(xiàn)在你用奉山血凝花沾上司馬焦的血服下,立即就能擁有深厚修為,再拿我的月華劍,可以剖開他的胸膛,取出心臟,放進(jìn)那邊的碧潭,他就能徹底死去。”
步驟解釋得很詳細(xì),操作很可行的樣子。但凡是有野心的人,恐怕都會忍不住按照她的話去做。
廖停雁看了眼毫無反應(yīng)的司馬焦。其實(shí)說來慚愧,剛才看他流血,她也有那么一瞬間想試試紅蓮花瓣沾血,看看經(jīng)驗(yàn)會不會蹭蹭往上漲。
司馬焦睜開了眼睛,臉上帶笑,注視著她,無聲說了幾個字——“來殺我啊”
廖停雁:“……?”這祖宗說的什么?不舒服啊?他躺在那里硌著腰了,看著確實(shí)不太舒服。
她猶豫著朝他伸手,把他用力抱起來,好好放在榻上,順便蓋上了毯子。
廖停雁:“這樣?”
司馬焦:“……”
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咳嗽的快要死掉了,嘶啞大喊:“你做什么,快!快殺了他啊!他是個魔頭,今日不死,有朝一日就會死更多人!”
廖停雁戴上了耳塞。她不會按照那妹子說的做,因?yàn)樗皇莻€無辜的旁觀者,不想?yún)⑴c這個世界的斗爭。再者,她二十多年人生中,別說殺人了,雞都沒殺過,幾句話就想讓她殺人,不可能的,這么多年的守法公民白當(dāng)?shù)膯帷?
哪怕她戴上耳塞,還能聽到那邊的白衣妹子臨死前大喊:“你這是助紂為虐,遲早會悔不當(dāng)初——”
廖停雁不認(rèn)同。這個世界和她沒關(guān)系,這些人也和她沒關(guān)系,那邊妹子和她無親無故,她不會聽她的,司馬焦和她無冤無仇,她也不會殺他,這事很簡單。
妹子似乎斷氣了,整個這一層都安靜下來。廖停雁坐在榻邊上,瞧一眼被自己安置在榻上的老板。他在用一種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
廖停雁:“您老人家沒事吧?”要是老板有事,她還是要考慮一下以后的出路的。
司馬焦吐了一口血給她看,嗓音虛弱:“你覺得呢?”
那看起來是真的不好了,他似乎連動彈都沒辦法,只能躺在那一動不動,連說話都費(fèi)力。
“我覺得這個時候應(yīng)該有什么療傷圣藥之類的。”廖停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