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菲爾德就住在葉肅的對門1202。
他很少帶男人回自己的住處, 兩年下來都沒什么客人。
偶爾英國那邊的家人過來了, 也就去小區(qū)附近的咖啡館約著喝一杯, 不多挽留。
所以在半夜十二點, 葉肅臨睡前發(fā)覺有靜音咒扣在自家結(jié)界外面時,只當(dāng)做是他終于有男朋友了。
等這一覺睡醒, 岑安照例換好衣服拎著包準備出門,打開門時嚇了一跳:“葉醫(yī)生——”
葉肅還在喝麥片粥,歪頭遠遠掃了一眼, 也愣了一下。
他們家對面的房子像被龍卷風(fēng)掃過一樣,連門框都被砸了個粉碎,只剩下半截木頭要掛不掛的懸在旁邊。
不光是半面墻被毀的稀巴爛,客廳也被開了好幾個洞,幾個水管從墻面里露出來還在滴答滴答的漏水。
岑安先是用靈識檢測了下屋子里有沒有尸體, 才大著膽子越過碎磚塊往里走。
昨天這是……來強盜了
還是又有什么外國的尋仇團過來了
葉肅起身走了過去,叼著三明治在廢墟里看了一圈。
原來昨天放咒語是因為這個
電梯忽然響了一聲,梅斯菲爾德拎著一捆垃圾袋走了進來,發(fā)覺門口有人時愣了一下。
“早啊。”
“早……”岑安一扭頭, 發(fā)現(xiàn)他脖子和手腕上還有沒完全治愈的傷口:“昨晚出什么事了你還好嗎”
“沒什么大事。”梅斯懶洋洋道:“兩個相親對象同時找了過來, 然后打起來了。”
那個柏樹妖和吸血鬼
葉肅往后退了一步,看著他動手恢復(fù)地磚和木板的形態(tài), 隱約想起來了什么:“那個坎貝爾難道——”
“是的,奧爾, 你把我的前男友介紹給我相親, 做的非常好。”梅斯醫(yī)生鐵青著臉:“我差點沒打過他。”
他本來指望那兩男人把東西還給自己, 這事兒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誰想到自己大晚上的睡袍都換好了,喝著紅酒看著電影,連著兩個人堵在門口敲門。
……而且顯然不是來還東西的。
梅斯是個人精,站在門口一瞧見兩人都來者不善,泫然欲泣的撒了個嬌賣了個慘,成功讓這兩人打起來了。
然而一打就是半個小時,從門到墻壁統(tǒng)統(tǒng)遭殃。
再后來他發(fā)現(xiàn)這兩人趕都趕不走,只好穿著睡衣加入戰(zhàn)場,拿長弓猛敲這兩人的腦袋,一腳一個全從客廳的窗戶踹了出去。
——中途伊恩還從樓下飄到樓上來,半個腦袋支在木地板上問需不需要幫忙。
“當(dāng)然不需要,”梅斯一臉好氣又好笑:“我就不該對男人抱有什么幻想——真是蠢的跟土耳其蜥蜴一樣!”
岑安松了口氣,幫他把墻壁重新往回搭,關(guān)切的又問了一句:“他們也對你動手了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哦,那個。”梅斯菲爾德不以為意:“我半夜打完架,想下樓去抽根煙。”
然后拖鞋在磚石上一滑,在廢墟上摔了一跤。
脫單是不可能脫單的了,還是野男人能讓他快樂。
眼瞅著新年要到,大伙兒雖然都還上著班,但是放假的心情都很急切。
紀覓跟岑安的論文都到了收尾的階段,《長命百歲》的劇本已經(jīng)改到了第十二回稿,紀灼考過了醫(yī)師資格證書,鮑富新認識了一只做藥物研究的哈士奇。
薄和寫劇本寫得心力交瘁,中途溜號出來找岑安玩。
岑安在忙著做手術(shù),還在伸手探腫瘤的位置。
少年興致沖沖的穿過墻沖進來,看見血肉模糊的一片時嘶了一長聲,伸手捂著臉躲在旁邊:“岑哥你們居然在做這種事情!”
“做哪種事情”梅斯用電刀切著肉,烤肉的味道伴著刺啦刺啦的聲音冒了出來。
“這么血腥!這么兇殘!”薄和縮的遠遠的,感覺自己被精神污染了:“白衣天使手上原來早就沾滿了鮮血!”
“……你該去看看解剖課的錄像。”岑安終于摸到了腫瘤的位置,把它從腹腔里提了出來,隨手放了幾枚仙氣化成的葉片按在了潰爛處,病變的區(qū)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復(fù)。
薄和等在旁邊,從兜里抹了一包干脆面,一邊等他們干活一邊吃零食。
“咔嚓——”
“咔嚓咔嚓——”
梅斯縫合好皮肉,抬頭瞟了他一眼:“這孩子也不是一般人。”
“我們這邊快忙完了,”岑安低頭打著繩結(jié)道:“說吧,有什么事”
“今年過年有啥活動啊!”薄和叼著面餅抬起頭:“再去抓鱷魚嗎!”
“……上次那只鱷魚是自己跑出來的好嗎。”
岑安算了一下假期,剛好身邊幾個人都有空,確實應(yīng)該組織點什么團體活動。
不能喝酒吃火鍋。紀覓上回喝大,差點把人家火鍋店給炸了。
不要去外省旅游。外頭的妖怪還想安心過個年,那幾個大魔王一過去怕是要開自助餐的節(jié)奏。
……也不能再玩一些奇奇怪怪的聚會游戲。他連著被坑了三四次,這回真長記性了。
薄和見他半晌沒反應(yīng),眼睛一轉(zhuǎn)有了主意:“咱閑著也是閑著,抓壞人去吧。”
“什……么”
“時都第一屆變態(tài)殺人狂及通緝犯捕捉賽!”薄和一拍巴掌道:“這是掃黃維護世界和平,用微薄之力為社會發(fā)光發(fā)熱!”
岑安愣了兩秒鐘,心想這孩子平時都在看什么東西。